“你不是很宝贝那块玉佩吗,老黑摸一下你脸都垮了,怎么现在又舍得了?”
“可能说来你不相信,江易死那天,玉佩有了裂纹,我想着可能真的时间太久了,就算是玉也有碎的那天,后来他为了救我受伤了,玉佩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就让他进去,还能恢复一点,可是,他进去后,玉佩的裂纹消失了。”姜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玉佩是阴物,鬼魂附进去,多少有些互补作用。”白无常的脸色很难看,姜于没有任何怀疑的就相信了。
“不要让江易在你身边呆太久,最好尽快送走。”姜于有些奇怪,白叔和黑叔两个从来不过问她送魂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说。
“我也想啊,只是我送不走啊,白叔,你也是知道的。”
“我会帮你找找办法的。”说完就离开了,姜于只当他说着玩的。
夜色越来越黑,雨菲在姜于的床上睡得很香,玉佩在桌子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姜于想的东西很多,雨菲的事,江易的事,还有结束了的林戈月。
她最后还是出现在了医院门口,没有带红伞,没有玉佩,就她一个人,晚风吹起她深绿色的长裙,她在医院面前站了许久,还是进去了。其实林戈月回来后是会忘记阴间的记忆的,姜于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想看到什么。
她用了法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普通护士,林戈月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姜于来的时候遇见林戈月的母亲和一对中年夫妻吵了起来。
林戈月母亲:“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戈月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女人:“我知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孩子。”女人抽泣着。
林戈月母亲:“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戈月已经和你们木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林戈月的母亲看起来咄咄逼人。
男人:“怎么说长言和戈月也在一起过,在我们眼中早就是一家人了,我们来看看还不行吗?”
林戈月母亲:“什么一家人?木长言死了,我家戈月跟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难道要我女儿死了你们才甘心吗?她还要过新生活的。”
女人听见这个话哭得更伤心了。
护士见这边吵闹就赶紧过来提醒一下,姜于也没有再看下去,径直走向病房,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林戈月打电话的声音。
“还好我没有结婚,不然就不是打胎那么简单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啊,他一个月都陪不了我几天,要不是他家有钱,我跟他耗什么时间。”
“生下来?开玩笑吗,姐妹,他家再有钱,之后还不是要我养,我带个拖油瓶还怎么谈恋爱啊。”然后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还好他工作忙,婚期延后了,不然这下我肯定栽了。”
“早就跟他说,让他不要当消防了,这下好了,听说遗体送回来的时候都烧的面目全非了。”
“我当然没有去!那么吓人怎么去!我说我怀孕了不好过去,他家人也没说什么。”
突然间手机就‘嘟嘟嘟’断线了,整个房间灯光也忽闪忽闪的,只见姜于已经气得握紧了双手,姜于一个闪身到了病床前,此时的她已经撤掉了法术,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
林戈月看见陌生女人进来,自然是吓到了,赶紧叫护士,谁知道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外面的人疯狂敲门。
林戈月想跑,但是却动弹不得,姜于猛地伏下身掐住林戈月的脖子,林戈月青筋暴起,呼吸不过来,身体依旧动弹不得,脸色满是痛苦。
“你不该忘掉的!你不该忘掉的!我要你全部记起来!”只见姜于的手上蔓延出一股股黑气,爬满林戈月的整张脸,最后在林戈月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姜于放开了手,房间里充斥着林戈月的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护士们撞开门进来时,里面只剩林戈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尖叫,旁边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监控全部花掉了,没有人知道姜于来过这里,医生说林戈月得了癔症,总是说旁边有黑气,说木长言要来抓她,但是根本什么都没有,还说看见没有眼珠的人,医院让看心理医生,家里人就领回去了。
姜于跳窗逃走后,在外面车站坐了一夜,微风吹过她的脸庞,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在姜于坐了好几个小时后,江易出来了。姜于这才发现他跟过来了,玉佩都没有带,说明他是从一出门就跟着出来了的。姜于居然一路都没有发现。但是此时的姜于也不想去纠结这个事情。
江易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陪她坐在一旁。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姜于拿出了符纸,瞬间周围变回了阴间那个医院,形形色色的鬼魂从她面前走过,姜于看见对面街站着木长言和小森林。
姜于的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一下涌进心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而对面的木长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向她挥手,还在感激她送回林戈月。
姜于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身离开,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但是只有一旁的江易注意到她的手握紧了。姜于去了黑白无常那边,让他们帮忙给木长言和小森林安排个好一点的人家,木长言本来就可以到好一点的人家,他是为人民牺牲的英雄。至于小森林,因为是被母亲打掉的,不受祝福的,按道理下辈子只能去贫苦人家,姜于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定。
小森林,这个名字本来是父母的姓合在一起的,本应该是受祝福出生的,最后却成了这个结果。
姜于没有回到人间,而是又回到了医院的停尸房,好像这里热热闹闹的气氛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她的愧疚。
“于姐,为什么我死了不是来这里,我要是来这里是不是就可以看见我的父母了。”姜于只顾着缓解自己内心的苦闷,这才发现这个地方也会触及到江易的内心。
姜于看着这个和自己弟弟当年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时间有些心疼,不知道姜齐当年下去,有没有人接他,也会像这些人这样开心吗?
姜于收了收思绪,没有回答江易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江易跟在她后面的这副场景,像极了一百年前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姐姐的小屁孩。
姜于回到酒店,女孩已经醒了,见姜于回来,就赶紧跑过来抱住了姜于的大腿。
“姐姐,你去哪里了,这里的人为什么都看不见我,我说话她们也听不见。”
姜于挤出一丝连哭都不如的笑容:“姐姐出去办点事。”姜于对她的后半句话避而不谈,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她真的不擅长处理这些。
但是对于孩子姜于异常的有耐心,把女孩哄睡后,她订了去苏州的票,她不是去周门,是去办正事,不过是在前后条街而已,她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
姜于的尾巴越来越多,这半年就有两个尾巴了,江易和王雨菲,别的好处没有,倒是挺凉快的。
姜于一下飞机就施了法术,导致她在不同人眼里看起来都不同,有的人觉得她是小孩,有的人觉得她是老人,有的人觉得她是男人,有的人觉得她是女人。
在这种法术的遮盖下,她还是遇到了廷希,两人擦肩而过。
“等一下”廷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已经施了法吗,怎么还能认出来。
姜于转过头,只见廷希从地上捡起玉佩,然后抬头在看见姜于的那一秒慌了神,手中的玉佩也掉到了地上,姜于见他也不说话,猜想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就自己把玉佩捡起来了。然后礼貌的笑了一下离开了。
“廷希哥,廷希哥!”毛静叫了半天,廷希才回过神来,那是一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一年前在周门外抱着孩子痛哭的女人的脸,那是廷希心里的结,他其实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了,街坊们八卦时闲谈说自从孩子去世后,那个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多久女人离了婚,又过了不久她进了精神病院。
廷希一直觉得是自己造成的女孩的死,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把伞就不会有后面的问题,他责怪那把伞,但其实他责怪的是自己。所以那张脸他永远不会忘记,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在向他微笑,受害者在向加害者微笑,他觉得内心只剩下了罪恶感,觉得自己不配这么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
姜于来到一座老宅前,这种老宅沿袭着民国的风格,像这种房子市场价至少是千万以上。姜于敲了敲门,半响没有人开门,一个中年女人看姜于站了半天这才开口提醒了一下:“不用敲了,这里没有人住。”
“那原来住这的人呢?”
“早搬走了,你是他家亲戚啊?”
“不是,她家欠我钱,我过来拿。”以姜于的经验,说是债主是套话最管用的方法。
“那你怕是打水漂了,他家那男的早跑了,说是什么出国了,那女的都疯了被精神病院拉走了,你去哪要钱?”
姜于倒是冷静,只是一旁的王雨菲一直在大吼着“胡说!你胡说!”然后就要上前去打那个女人,只是自己的手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就直接穿过去了,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是什么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