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近痛呼了一声松开了手,钥匙也掉在地上在混乱中,姜于连忙大口喘气,赶紧从地上捡起钥匙,连忙开门。
就在姜于打开门,往外跑的时候,男人猛地把钢笔拔出,扔在地上,鲜血在往外冒,但是显然没有刺得很深,姜于被陈风近一把抓了回来,在楼下的江易目睹了这一刻,直到房门因为惯性而缓缓关上。
江易急了,再次集中精神,终于他看见屏幕上的‘11’多出了一个‘0’,然后是嘟嘟的声音,电话通了,但是无论那头怎么询问这边都没有一点声音,直到江易努力的用意念移动了一个花瓶,最后这通电话仅有的只是花瓶的破碎声。
电话断了,江易想要再次打过去,但是他做不到,而楼上不断地传出撞击重物的声音,和女人的求饶声,那个声音是他身为鬼魂听见也觉得凄惨的声音。
他放弃了拨电话,以他的能力拨通一次已经是极限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为什么自己不是恶鬼,那样这通电话就能拨通了,为什么好人反而什么都做不了。
江易到三楼房间时,只看见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姜于,和一旁扯着领带的陈风近,看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到,是陈风近在打姜于,姜于混乱中碰倒的,姜于的半张脸都是血,白色的长裙也被染色了,露出来的手上还扎着玻璃,地板上都是血迹。
“你不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陈风近拖着姜于往阳台走,此时的姜于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木质的地板上出现很长的拖拽血迹,陈风近把她拉起来,背靠着阳台的围栏。
“就是这里!我推下去的,你们不是朋友吗?我送你下去陪他。”说着就要把姜于往外推。
“不要!”江易想要阻止他,但是他的声音别人听不见,他的身体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此时,姜于看向了大门处,是杨兰,她回来了,她的手中拿着一张纸,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份鉴定报告,显然杨兰也看到了她。
“救救我……阿姨。”姜于的声音虚弱得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但是她知道。
“怎么?你以为我妈会救你吗?可笑!”陈风近顺着她的眼神自然也看见。
杨兰在看见姜于的那刻,脸上充满了震惊,连忙往家里跑,但是没有跑几步就停止了脚步,握住报告的手又紧了紧,最后低下头,什么都没做。
也就是在此时,姜于被陈风近推下了阳台,她的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江易瞬间到了楼下,伸出双手,想要接住她。
陈风近看着那张脸,慌了神,那个女人……是在笑吗?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咚!”一声闷响,江易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在刚才姜于的身体穿过了他的手,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周围突然狂风四起,树枝被吹得乱响。
杨兰听见声音,刚以为事情结束了,结果突起的狂风让她睁不开眼,楼上的陈风近也赶紧用手当着。
江易的眼睛变得血红,门外想起警报声,但是此时的江易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但这不代表其余两人听不见,两人突然慌乱,大风把门猛地吹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警察全都冲了进来,直到警察走到姜于的身边,江易才恢复了正常,而屋内的两人也被控制了。
“李队,受害者还活着!”随着警车的声音远去,江易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那一晚的事他全部想起来了,不过是因为他在车站遇见了万雨容,本来只是打个招呼,谁知道万雨容偷拍了他的照片,发朋友圈,然后陈风近误以为他们约好去旅游,无论江易怎么说他都不信,两人争执下,陈风近失手把他推下了楼,是的,是失手,但是他们没有报警,没有通知任何人,一声不响地在第二天把他火化了,没错,他们,还有一个是杨兰。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总之在杨兰的口中他是自杀的,其余的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他知道他不是,他不可能自杀,他没有理由自杀,父母双亡时他没有自杀,家里被别人占了,他受尽十几年的冷眼没有自杀,在秦岭被朋友故意落在无人区也没有自杀,不可能仅仅因为一个自己没有干过的事自杀。
江易走到门前,从他死到现在,他从来没能走出这个大门,每次他想要离开,都会被弹回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跨过了大门,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可以离开了。
而他的第一反应是跟上姜于,无论姜于在哪,只要是姜于红伞上出现过名字的鬼魂,都能找到她。
——
“队长,这是从姜于指甲缝里提取的衣物碎屑,还有DNA,已经证实是陈风近的了。”
“我们查过房子的户主是一个叫江易的人,但是人没有找到,询问后,杨兰和陈风近都是自杀死了,但是江易的朋友没有人得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有问题。”
“那就两个案子一起查。”
“还有一个问题,队长,姜于的手机里没有一个联系人,而且她没有亲人,查了一下,没上过学,也不是孤儿院的,她现在昏迷不醒,我们该通知谁?”
年长的警察沉思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先通知妇女救助协会那边。”
“我们在她身上还找到了一只录音笔。”女警官点了一下播放键。
——
开始就是‘砰!’的一声
陈风近:“我不想杀他的,怪他自己没有分寸,为什么要和我的人纠缠不清,他活该,他活该!”
“还有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挑衅我!你来的那天我就把你查了个清清楚楚,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大侦探了,你哪一天消失了,都不会有人问起。”
姜于:“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风近:“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晚了,你说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于喘不过气的呜咽声,花瓶碎裂的声音,钥匙转动的声音,还有拉扯的声音,和门关上的声音。
陈风近:“还想跑!”是重物撞击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姜于:“对不起……对不起,你放我离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风近:“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男人的喘气声,东西掉地上的声音,还有女人的痛呼声。显然录音中的男人用尽了力气去打这个女人,
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关窗户的那种拉伸门的声音。
陈风近:“你以为你躲到阳台,我就没办法了吗?”
姜于:“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报警的……”
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倒是听见了玻璃被不断击打的声音。
姜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击打玻璃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过,女人的求饶声也越来越凄惨。
姜于:“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击打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女人的求饶而停止,甚至都没有变得缓慢。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是女人的尖叫,和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是板凳,他用板凳砸碎了落地窗,把姜于拽倒在地上,是压到玻璃的声音。
录音放到这里,大家都红了眼,心底软些的女警察已经在抹眼泪了,然而录音还没有结束。
陈风近:“你不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陈风近:“就是这里!我推下去的,你们不是朋友吗?我送你下去陪他。”
衣物和地板的摩擦声,碰到围栏后姜于的吃痛声。
姜于:“救救我……阿姨。”
陈风近:“怎么?你以为我妈会救你吗?可笑!”
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录音就断了。
“禽兽!”
“我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可惜这段录音只能是佐证,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警方在忙着破案,江易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姜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本来不用遭受这一切的,不过是因为要送他走。
妇女救助协会的志愿者过来了,充当了护工的角色。
晚上,警局还在忙碌,而鉴定科里的一部手机响了,是手机的原始铃声。
“喂,你好,这里是呈贡警局,这是姜于的手机。”电话那边十分安静。
“喂?请问你认识姜于吗?”警方再次问到。
“我认识,请问……姜于怎么了?”男人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
“她是我们一桩案件的受害者,现在在昆明市医院,我们联系不到她的亲戚朋友,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好的,我马上过来。”话音一落,电话就挂断了。
“小肖,去告诉李队,坠楼案件的受害者有朋友过来,让他们去确认一下,还有手机和录音笔都可以拿过去了,已经鉴定完了。”
“好的。”
——
挂断电话的周姜廷希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握电话的手都有些发软,要不是上次住同一个房间时,他偷偷留了姜于的电话,要不是明天中秋想让姜于回周门过节,他都不会也不敢随便打这个电话,谁知道,是这么个晴天霹雳。
就是怕这种事发生,他才想尽办法要让姜于留在周门,结果人没留住,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好像突然回到那个白骨化的晚上,她一动不动的,他真的以为她就这样死了,那种看着自己熟悉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结果还是轮到了他这里。
“景叔,景叔!”景叔进来时就看见廷希脸色苍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上一秒还说要给小姐打电话吗,难不成因为太晚了被小姐骂了?
“怎么了,七爷?”
“让郁风过来一下。”景叔一边心想这是要去哪里吗,这大晚上了是有什么急事吗?一边赶紧把郁风叫起来。
“七爷,你叫我?”廷希拿出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郁风。
“我要去这个地方。”
“七爷发生什么事了?”郁风看廷希的脸色不太好,就担心的问了一句。
“来不及解释了,先把我送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话音一落。两人先后穿过那道蓝色的门。
再睁开眼时就是在医院大门处,大概已经是晚上一点左右了,所以人也没有多少,廷希不禁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打那个电话,为什么还顾忌那么多。
“你好,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去。”
“我是姜于的朋友,我接到警局的通知,让我过来一趟。”
“哦,好的,你等我打一下电话。”护士不敢乱放人进去,照例给警局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