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曼瑶有些害怕：“那怎么办？我们回去吧。”
对于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孩子来说，所有电子产品用不了了，确实可怕。
于一清赞同点头，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她可不想往里闯。
不过刚刚他们只逛了个大概，地摊上的那些古董她都没来得及细看，于一清还想再看看，于是道：“我想再去集市逛逛，你们要是要回去，就先走吧。”
余棠拉上背包，听见于一清的话，疑惑道：“一清姐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于一清道：“嗯，我看那些摊上有不少古董，想看看能不能带一件回去。”
蒋曼瑶闻言惊讶的杏眼溜圆：“古董？”
余棠也惊住了，他一开始只以为那些摊上卖的是些情怀纪念品，没想到竟是古董。
他不懂古董，但看过鉴宝节目，也知道古董都老值钱了，一件就是几万乃至上百万，年份越久越值钱，上千万都是小意思，这要是能弄一件回去，岂不直接暴富？
余棠看着呆愣的蒋曼瑶，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瑶瑶，要不我们晚点回去吧？先和一清姐一起逛逛。”
蒋曼瑶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了下头，脸上全然没了害怕，只剩满满雀跃。
三人又往集市去，来来回回逛了几遍，最后在靠近诡异石门附近的一家地摊前停下。
整个夜市中，只有面前这个摊位占地广，卖的东西又多又老。
余棠和蒋曼瑶两个人蹲着仔仔细细看起摊上的东西，越看越兴奋，一副要发财了的模样。
于一清也蹲下随手拿起了个古董，装模作样的举着看，余光却偷偷打量着面前的摊主。
摊主是个胡子发白的老头，一头短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躺在竹摇椅上，穿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腰间缀着个黑色烟袋，手里握着个檀木长旱烟杆，烟筒头里塞满了烟丝，他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那烟杆看起来也像是个有些年份的古董。
不知为何，这里头的摊贩们穿的衣服都比较有年代感，有些人穿的虽然现代些，却也是旧衣。
瞧摊主吞云吐雾抽得差不多了，于一清放下古董状似不经意开口：“老板，我看别的摊贩都离这石门远远的，怎么偏你在这么靠近石门的位置？”
老头掀起眼皮睨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又合上眼，吐出口烟圈，声音沙哑，带着些不耐烦：“要买买，不买滚。”
于一清本意是想闲聊两句，和摊主拉进一下距离，没想到老头脾气这么臭。
闻言，原本蹲着的蒋曼瑶站了起来，正要不服气的开口理论，却被余棠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余棠看了眼于一清，明白她不在意，便朝蒋曼瑶摇摇头，让她不要插嘴。
蒋曼瑶不满的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于一清解释道：“老板，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没别的意思，东西肯定是要买的，你这都怎么卖？”
老头连着叭了好几口，才发现烟抽完了，他在地上敲了敲烟筒头，将烟灰尽数敲出来，还是那个不耐烦的语气：“左边一块灵石，右边两块。”
余棠惊讶道：“才一块灵石？”
余棠虽然不知道灵石是什么东西，但这些古董拿一件出去就是几十上百万了，在这里面竟然只要一块灵石，怎么听都很划算啊。
余棠的声音有些大，话一出口，引来不少人侧目，里面还夹杂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察觉到不对的于一清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对竹椅上的摊主道：“老板，我们才进来没多久，请问这灵石是什么东西？”
老头抬眸又看了于一清一眼，低头自顾自的往烟筒头里塞烟草，语气中满是不屑：“刚进来的新人连灵石都不知道，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蒋曼瑶不服道：“哎你这老头，我们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这样啊！”
老头没再理他们，取下脚边煤油灯的灯罩，将烟点上后，又闭着眼吞云吐雾。
于一清拉住了还想争辩的蒋曼瑶，劝道：“没事没事，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余棠也附和道：“对，他这种态度咱们不买他的，反正摊子这么多，咱们再去看看别的。”
待那几道落在他们身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消失，于一清才松了口气，插在口袋里的手掌心早已冷汗连连，她朝老头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多谢。”
老头闭眼抽着烟，没有理她。
于一清快步追上了余棠两人。
蒋曼瑶见于一清才跟过来，安慰起她来：“没事的一清姐，这里头摊子这么多，咱们还可以去其他摊上买。”
蒋曼瑶以为于一清走的慢是舍不得那摊上的古董，殊不知，他们差点就出事了。
毕竟刚刚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肥肉，巴不得把他们生吞入腹呢。
于一清无奈的笑了笑，心道果然是天真的大学生，完全察觉不到身边的危险。
她道：“今天就逛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这里头危机四伏，于一清有些不安，何况，她还要回去吃晚饭。
蒋曼瑶奇怪道：“啊？这么快吗？我们还什么都没买呢。”
余棠跟着附和：“是啊一清姐，这么快就回去吗，要不咱们再逛逛？”
于一清下意识掏出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手机已经黑屏，只能心里估算起时间。
她进来时候才吃完饭没多久，家里吃饭晚，一般是一点半左右才吃午饭，出发的时候差不多是两点多，进来逛了几趟，左右不会超过四个小时，家里是七点左右才吃晚饭。倒也可以再逛一会。
于一清说：“那我们往回逛吧。”
往出口一路逛去，时间应该刚好差不多。
蒋曼瑶开心的挽上于一清胳膊，声音甜甜：“我就知道一清姐最好啦！”
三人又往回逛，一路上问了不少古董摊，基本都是要一块灵石，但那些古董的品相大多不如那老头摊上的。
在靠近漩涡处的一个小摊前，余棠问了问价格，对方也是要一块灵石。
蒋曼瑶看着笑眯眯的摊贩，忍不住问道：“老板，灵石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赚啊？”
面前的中年摊贩和颜悦色，眼睛笑眯的只剩一条缝，借机上下打量着他们，听见他们是刚进来，笑容愈甚。
摊贩笑眯眯道：“灵石是这的通用货币，神肖会发布任务，完成神肖的任务就会有灵石，一般一个任务能得一块灵石。”
蒋曼瑶似懂非懂，余棠撑着下巴道：“这么看来，灵石也不难获得。”
只是做个任务而已，应该就和他平时玩的游戏一样，完成任务就有奖励。
摊贩笑眯眯没有接话。
于一清礼貌询问：“请问，神肖是什么？”
摊贩说：“这的主人。”见众人不解，他又解释道：“我们都属于外来者，神肖才是这的主人。”
于一清张嘴还想问些关于神肖的事，漩涡入口处却吵嚷起来，她循声看去，却见那里围了不少人。
余棠一米八的大高个，站得高看得远，他踮着脚看到一点：“好像打起来了。”
蒋曼瑶伸着脖子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她拉了拉于一清，说：“一清姐，咱们去看看吧？”
国人的特质就是比较八卦，于一清也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往入口处走去，挤进人群中。
余棠拉着蒋曼瑶挤到了最前面看戏，于一清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便站在了蒋曼瑶的后方，没再往前挤。
离得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刚进来的人想出去，守卫不让，双方僵持不下，才渐渐围了许多凑热闹的人。
于一清左右看了看，发现道路两边的摊贩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在津津有味的看好戏。
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台阶下叫嚷道：“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放我出去！莫名其妙给我弄到这里面来，我要告你们绑架！”
守卫目视前方，恍若未闻。
对上手持利器的冷酷守卫，中年男人暗地咽了咽口水，心底不免有些发虚。
人群中有个肥胖的红裙妇女，背着个红色挎包，看着像是和男人一起的，也声音尖细跟着叫嚷：“就是，还有没有天理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中年男人听见身后人群中的应和，明显多了几分底气，他伸手指向甲胄守卫，梗着脖子往前迈了一步，叫嚷道：“我今天就偏要出去，看你们能怎么办！”
“嘭！”
中年男人话音未落，守卫手中的斧钺便砸向了男人的脑袋。
那沉重的斧钺落下的瞬间，男人的脑袋便如西瓜一样瞬间被开了瓢，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也如狂风落叶般支离破碎，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脸上的愤怒表情都没来得及转换，便倒在了地上。
血液四溅，原本跟着吵嚷的人群看见这血腥的一幕，瞬间寂静。
“啊！！！！”
红裙妇女率先尖叫出声，其余围观的人也反应过来，开始四散躲避。
在斧钺落下的瞬间，有血液溅到了余棠的白衬衫上，隔着布料都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余温。
眼睁睁看着那守卫劈完了人又像无事发生般回了原位，旁边的蒋曼瑶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于一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于一清也同样被吓得不轻，但还算清醒，看着被吓懵了的余棠，她低声喊道：“小棠快走，别看了！”
三人离开漩涡，因为腿软，也没走太远，在那眯眼摊贩摊位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余棠还没回过神来，蒋曼瑶依旧惊魂未定。
于一清大着胆子瞅了眼漩涡方向，那守卫已经恢复了原样，原本围观的人也全数散开，那个和中年男人一起的妇女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他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台阶前，任凭血迹流淌，无人处理。
于一清面露不忍，收回了视线。
余棠回过神后一脸后怕：“如果当时我踏上了那个台阶，会怎么样？”
于一清知道余棠问的是在诡异石门那的事，有了刚才的一幕，会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笑，安慰道：“没事的，你别多想。”
于一清也没想到里面是这么个光景，难怪于龙出去后神经兮兮，如今看来果然是疯了，她要是心里素质差点，怕是也要被吓疯。
毕竟外面是法治社会，正常人谁见过这个场面。
许久，余棠看向身边被吓到仍在无声流泪的蒋曼瑶，她的脸上刚才也溅上了几滴血，在惨白的脸蛋上尤其明显，余棠掏出纸巾替她将血迹擦拭掉。
随着他的动作，蒋曼瑶那空洞的目光这才渐渐落到实处，往常甜甜的嗓音如今带上哭腔，她扑进余棠怀里小声抽噎道：“阿棠，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余棠没有接话，于一清在旁边听见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
“你们想要出去？”
摊贩老板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三人闻言希冀的看向摊贩老板。
余棠急切问道：“要怎样才能出去？”
“十块灵石。”摊贩老板笑眯眯道，“给那守门人一人五块灵石，他们会给你们一块令牌，手持令牌者方可出去。”
“不过你们三个人，得要三十块灵石。”摊贩老板补充道。
于一清想起这摊贩先前说过的话，问：“到哪里做任务？”
摊贩老板笑眯眯的指了指漩涡入口，平台右下方的那扇小石门，说：“喏，那里，旁边有神肖的任务告示，触碰宣纸就代表接下任务，进入门内便会传送到任务地点。”
于一清顺着摊贩老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黑暗中确实有一扇繁复雕纹的小石门，在门的右侧墙上有盏铜制壁灯，正发出微弱的光，照亮旁边贴着的几张白宣纸。
那白宣纸应该就是摊贩老板所说的任务告示。
“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了，要不要住店？”摊贩竖起一根手指，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要一块灵石一个月。”
于一清委婉拒绝：“我们现在没有灵石，住不了店。”
摊贩笑道：“没事，可以先拿别的东西抵嘛。”
摊贩笑眯起来的眼睛不住地往几人的背包上瞥，眼神贪婪。
于一清心道：酝酿这么久，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
于一清委婉道：“我们考虑考虑。”
于一清原本是想着进来后马上出去，所以没带什么东西，包里除了一个手机外，就只剩两套换洗的衣服。
因此就算是将她全身家当尽数抵压了，怕是也住不了几天，既然如此，她还不如睡大街。
摊贩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漫不经心道：“没事，只是外面这街道只让摆摊，劝你们还是不要睡的好，否则怕是和那男人一个下场。”
摊贩老板说完，又坐回了自己的小马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