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安相亲的照片在林晦手机里烧出一个洞。蓝紫色的电子光斑中,女生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正搭在程予安肩头,卡地亚手链折射的冷光像把淬毒的匕首。
手机抵在冰凉的隔间金属板上,屏幕亮起,隔壁隔间传来的嬉闹声变得刺耳——那种甜腻的娇笑仿佛仍旧萦绕在他的耳边,和照片里的女生完美重合。
指甲几乎要戳穿屏幕,这种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浑身散发着冷香的女人,怎么会知道程予安后颈那颗小痣在出汗时会变得湿润?又怎会留意他喝薄荷茶时总要将玻璃杯逆时针转三圈,像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
隔间外传来同事皮鞋敲击瓷砖的声响,将他拉回了现实,尖锐的嗤笑在厕所响起:"林晦那傻逼又把报表搞砸了。"他盯着隔板缝隙里晃动的鳄鱼纹皮鞋尖,舌尖无意识碾过口腔内侧的溃疡。
林晦不会和这些只会泼他咖啡的蠢货计较,因为他已经有属于他的神了。
血腥味与手机屏幕的冷光在视网膜上灼烧,主管今早摔来的文件夹还躺在脚边,边缘的咖啡渍晕染成深褐色,竟与照片里相亲桌上杯垫的污渍完美重合——原来连喝咖啡时泼洒的角度,程予安都与他保持着诡异的同步。
金属安全剪刀在掌心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把上周从垃圾桶里顺来的儿童剪刀,刃口还凝结着幼儿园手工课的彩墨,此刻正沿着手机里女人的腕骨缓缓滑动。林晦想象着丝绸般的皮肤被划开时的触感,喉结剧烈滚动。
突然,隔间门被踹得震天响:"林晦!滚出来改方案!"主管的怒吼惊得他手指一颤,剪刀尖在屏幕上划出细长的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低头盯着屏幕里女人的笑,林晦的胃部突然剧烈抽搐。那抹红唇弯成的弧度,仿佛化作鱼钩,狠狠勾住他五脏六腑。喉间泛起酸苦,他踉跄着扑向角落的马桶,指节因攥紧边缘的不锈钢扶手而发白。
呕出的酸水混着血腥味砸进水面,震起细碎的水花。林晦的身体不受控地痉挛,每一次干呕都像是要把扭曲的**连根拔起。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灼热——仅仅是想象程予安被陌生女人触碰的画面,他竟作呕至此,连鼻腔里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隔间外传来同事放水时肆意的交谈声,尿液冲刷陶瓷的哗哗声与他粗重的喘息交织。
林晦抵着冰凉的水箱喘息,冷汗浸透后背,手机从指间滑落,屏幕里的笑容正对着马桶内浑浊的污水,仿佛在无声嘲笑他溃烂的执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侧,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
暴雨将便利店的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林晦蹲在潮湿的柏油路上,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却始终浇不灭他掌心的滚烫。
铝制饮料罐被捏出细微的褶皱,他将碾碎的安眠药粉末倒进程予安最爱的薄荷茶里,白色药粉如雪花般消融,恍若程予安每次冲他笑时眼尾绽开的细纹。
暴雨如注,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将世界割裂成扭曲的碎片。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幼儿园家长群的提示音尖锐如钢针刺入耳膜。
林晦盯着程予安发来的消息,指尖不受控地在屏幕上摩挲——照片里那人握着安全剪刀的手腕,淡色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看上去就如同一条细小的铁链一样。
想到这,林晦再也忍不住,他猛地扯开西装外套,将脸埋进内里残留的薰衣草香——那是昨天,程予安在公司楼下咖啡厅遗落的围巾,他偷偷藏进了内衬口袋。
潮湿的空气裹着霉味钻进鼻腔,林晦突然想起上周三深夜。加班到凌晨的他蜷缩在公司楼下便利店,刷到程予安朋友圈刚发的手工课照片。
当时他鬼使神差地买了同款薄荷茶,喝到第三口时才惊觉,连转杯子的圈数都与记忆里程予安的习惯分毫不差。此刻握着冰凉的饮料罐,他的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雨幕中,程予安公寓的暖黄色灯光宛如一个巨大的陷阱,勾得林晦喉头发紧,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颤抖着摸出藏在内袋的日程本,红笔早已将「周六14:00 咖啡厅(母亲介绍)」的字样反复描粗,墨水层层堆积,在纸页上晕染成狰狞的血痂。
钢笔尖深深扎进下周三的空白时段,刻下密密麻麻的小字:真真16:30离园,保安17:00换岗,监控盲区... 每一笔都像是在刻写某种邪恶的咒语,纸张被戳出的破洞边缘卷曲,宛如他千疮百孔的理智。
林晦拿起手机,相册播放起隐藏文件夹里的偷拍照片。上个月幼儿园团建,程予安弯腰捡骰子时衬衫滑落的后颈,那颗小痣在暖光灯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林晦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他疯狂地放大图片,连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直到屏幕亮度刺得眼睛生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疯狂。
便利店塑料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晦的指尖抚过束缚带内衬的注意事项标签,"建议每2小时松解一次"的字样在他眼中幻化成程予安苍白的肌肤,等待着他的标记。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狂笑,惊飞的麻雀扑棱棱掠过雨幕,翅膀拍打声与他失控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混着嘴角的涎水,将他的疯狂一点点浇铸成偏执的牢笼。
林晦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布满抓痕的脖颈。他对着手机屏幕里程予安的照片喃喃自语:"很快了,很快你就只能看着我,只能属于我..."
远处的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脸,瞳孔里跳动着病态的光芒,仿佛被恶魔附身。此刻的他,早已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只知道必须将程予安从那些肮脏的相亲中拯救出来,用他的方式,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