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渣男渣女

管雪幸灾乐祸地等着管明淞露出羞恼的表情,没想到管明淞却非常淡定地说:“你想告诉就告诉吧,我现在自己在外面住,经济独立,不求他什么,我干什么他都管不着我。”

管雪愣了半晌,忽然吹了一声口哨,说道:“酷!”

管明淞微微皱眉,“你一女孩子学什么吹口哨?”

“你会不会?不会我教你。”

“谢了,没兴趣学。”

……

两兄妹就这么一边说着无聊的对话一边回到了管明淞住的老小区。管明淞家没有女生用品,就贴心地带着管雪去买了牙刷、毛巾、拖鞋、睡衣一类的日用品。

管雪到了管明淞家,左看看右瞧瞧,丝毫不见外。之前管明淞家是有宋瑾风的生活用品的,比如牙刷、毛巾、拖鞋这些,但自从那天他决心要和宋瑾风分手后就收了起来,衣柜里还有些衣服没来得及收,但管明淞和宋瑾风体型相差不大,管雪就算看到也只会以为是管明淞的衣服,因此管雪没有察觉到这间房子还有另一个人常来。

管雪抱着睡衣去洗澡。管明淞坐在沙发上看他的科教期刊,这间房子自从租给他后第一次有女孩子住进来,说不局促是不可能的,但管明淞是个八风不动的人,局促到家了他也不表现在外。

管雪洗澡的当口,管修齐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爸。”管明淞接了电话。

“明淞啊,你们已经回到家了是吗?”管修齐跟管明淞说话时语气小心翼翼的,不太像寻常父子。

“嗯,到了。管雪在洗澡。”管明淞说,“你放心,管雪在我这里很好。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先挂了。”

“等等明淞。”管修齐急道,“你知不知道,管雪这次期末考试数学考了零分。”

“什么?”管明淞瞪大了眼睛露出讶异的表情,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着实不是因为有多关心管雪,而是因为作为一个中学时期数学考试次次满分的变态,管明淞实在想不明白管雪这个零分是怎么考出来的。虽然之前何为之说自己数学考过零分时管明淞表示了理解,但管雪情况又不一样,她爸是数学老师,她哥是数学博士,她数学竟然考零分,这孩子是亲生的么?管明淞默默怀疑。

电话那头管修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是教育不了她了。明淞啊,我听说你在培训机构兼职教高中数学?”

管明淞心道不好,赶紧说:“我只是兼职,平时还是忙学校的事情比较多。”

“明淞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你……你能不能帮忙教教你妹妹?帮她拉一拉数学分,有一点点进步都好,至少不要考零分。”

“你自己就是数学老师。”管明淞无奈。

“我是初中数学老师嘛,管雪都上高一了。最重要的是,管雪她不听我的。”

管明淞没说话,管修齐就当他默许了,连忙一股脑儿交代了一堆:“管雪这个数学成绩,教的话要循序渐进,不能太着急了;她考了零分,这个年纪的小孩,内心比较敏感,你注意别拿零分的事情在她面前讲,以免引起她的逆反心理;也不要告诉她她考零分这件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小孩要面子,我怕她觉得自己丢了人,记恨我……”

管明淞与管修齐的这通电话结束时,管雪正好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她洗了头,正在拿毛巾擦头发。她有点渴了,便自己拿了水杯倒水喝。

管明淞看着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管雪,你为什么数学考试考零分?”

管雪“噗”的一声一口水从嘴里喷出来。

“谁跟你说的?管修齐?”管雪黑着脸,连爸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管明淞郑重地点了点头。

“去他妈的!”管雪骂道,“我今晚住哪?”

管明淞指了指客房的门,“收拾好了。”

管雪摔门而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管明淞在客厅坐了大半晌,没听到客房里再有什么动静,以为管雪睡了。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个陌生号码。

管明淞疑惑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宋瑾风没头没脑的声音:“老婆!”

管明淞吓得手机都差点扔了。他心里有两个疑问,第一,宋瑾风怎么用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第二,这人语气怎么这么欢快,他有健忘症吗?不记得已经分手了吗?

“你……你……”管明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敷衍地寒暄:“你在外地的工作结束回京城了?”

“没有。”宋瑾风懒洋洋地说,“我这次的工作跟以往的不太一样,录的是一个公益节目,去偏远少数民族地区探访他们的民歌文化,很有意义,对我重塑公众形象也很有帮助,就是拍摄周期比较长,条件呢也比较艰苦。我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

宋瑾风的语气跟以前一模一样,亲昵而放松,就好像上次的分手事件从来没有发生过,两人还是以前的关系。

宋瑾风又继续说:“这个号码不是我的,是唐源的,我拿唐源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我存过唐源的号码,不是这个。”

“你存的肯定是另一个号码,他后来为了办事又办了个新号,这个就是新号码。”

管明淞听着宋瑾风的声音,心中那股酸意再次蔓延,酸意涌上眼睛,让他差点眼泪都溢出来。

管明淞无力地卷在沙发上,他的手抓紧又放松,放松又抓紧,他想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他和宋瑾风就又会回到原点,于是他用了全身力气下定了决心,像一个沙场赴死的战士,坚定地说:“认真工作是好事。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我想我在你出发去外地之前就已经跟你说清……”

“认真工作当然是好事,可是老婆给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我以前不认真工作似的?我哪次工作不是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圈内劳模就是我好吗。”宋瑾风悠悠地打断了管明淞的话,四两拨千斤把话题引开。

管明淞愣了一下,没搞懂宋瑾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还没有搞清楚地方的布阵,就败下阵来。管明淞咬了咬牙,像个意志坚定的战士,不畏惧失败,再次冲锋,他用比刚才更加坚定的语气说:“我们分手了,不合适的人,就别在一……”

“哎哟哟,我说老婆。”宋瑾风再一次悠悠地打断了管明淞的话,“玩笑呢别乱开,前段时间我总闷闷不乐的,他们都以为我经历了一次全网黑之后变老实了,其实我只是感情受挫。后来我转念一想啊,你这人我还不知道?咱俩谈这四年,你意志从来就没坚定过,我早习惯了。”

“这次不一样。”管明淞屡战屡败,有些着急了,“这次我想好……”

“了”字还没说出口,管明淞再一次被宋瑾风无情地打断,宋瑾风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唉,这个地方信号真差。喂?喂?老婆你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了也。先挂了哈,等我回去。”

说完,宋瑾风真的挂断了电话。

远在外地的宋瑾风得意洋洋地哼着歌,挂管明淞的电话实在太爽了,以前都是他挂自己!

管明淞拿着手机发呆。他眨巴眨巴眼,实在没搞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跟宋瑾风提分手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种死了一次的心痛感他现在还清楚记得,宋瑾风是带着绝望离开这间屋子的,怎么过了才一个星期这人就傻逼兮兮地蹦回来了呢?

管明淞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想如果自己在一篇小说里面,自己一定是个努力把故事走向引入虐文阵营的角色,而宋瑾风就跟个倔驴一样,硬生生把故事的火车拖到甜文的轨道。

想到这里,管明淞脑海中浮现出一幅驴拖火车的画面。

就在管明淞发呆的时候,客房的门开了,管雪跟个幽灵一样钻了出来。她双臂环在胸前,倚在门边看着管明淞。

管雪眼睛一眯,突然义愤填膺地指着管明淞说:“渣男,大渣男!”

管明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管雪说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肯定不是白天我见到的那个男的,因为你问他的第一句是‘你在外地的工作结束回京城了?’说明他目前人在外地。接下来你跟他说什么‘分手’、‘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之类的,说明你俩谈过,可能刚刚断了,但还没断干净。哼哼,不过我想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另一种可能是,你趁着男朋友去外地出差的当口,勾搭了一个新男朋友,然后外地那个还不知情。”说到这里,管雪用力捶门,“脚踏两条船,渣男啊!大渣男!”

管雪像个正义的使者,跳到管明淞面前,用手指点着管明淞的肩窝说:“像你这种渣男人设,在小说里都是当不了主角的,就算哪个傻逼作者让你当了主角,你也是被骂死的份。”

管明淞面无表情地把管雪的手指拿开,郑重地说:“其他人这么说我也就算了,但你这个教唆别人为你打架自己却中途跑了的渣女中的战斗机,凭什么说我?”

管雪这么一听,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理,便不服气地收回了手。

“你是怎么教唆混混头子为你打架的?”管明淞好奇地问。

管雪撇撇嘴,说:“他们两派人本身就不对付好吗,在这之前已经发生过几次小冲突。我跟甲搞暧昧,在甲面前说乙多么多么好;又跟乙搞暧昧,在乙面前说甲多么多么好。一来二去的,双方本来就存在的矛盾有了个契机迅速激化,就打起来了呗。我还想着谁打赢了就跟谁当真朋友玩玩,没想到都进局子了。”

管明淞感叹道:“合着你是在比武招亲啊。”

管雪打了个哈欠,说:“我渣女你渣男,博士哥你说,渣这种东西,是不是会遗传的?”

管明淞正在给自己倒水,听管雪这么说,他的手抖了一下,水差点洒了出来。

管雪朝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姓管的这一家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明淞定在原地,情绪有些不稳定。他闭了闭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把某些深藏于心底的记忆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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