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苼果然带着人过来和他签合同了。
直到签完合同的时候，云锦笙还有些难以置信。怔怔看了手里的合同之后，在旁边某个人炙热的视线下，相信了这个事实。
将合同收好后，云锦笙出于礼貌想和顾苼握个手，怎料顾苼直接把一旁的楼庭雪拉过来，一本正经道：“云总，地皮是我们老大同意给您的。”
“您应该和他握手。”
顾苼后退两步在楼庭雪身后，做出一副认真听楼庭雪安排的模样。
他话都说到这地步上了，云锦笙这个时候拒绝怎么看都说不过去，便握住楼庭雪的手，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
“多谢……”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要他这么直接喊楼庭雪楼总，着实是有些开不了口。
好在楼庭雪并不介意，笑着摇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谢完之后，云锦笙火速抽走自己的手，轻咳一声，正色道：“既然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二位自便。”
他叫上封齐走出办公室，当即道：“召集几位管理层的人去会议室开会。”
“好的，老大。”
屋内的楼庭雪和顾苼二人面面相视。
尴尬半晌，还是顾苼先开的口，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后磕磕巴巴开口。
“那个……老大，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公司那边出了点小事情。”
话音一落，是小一会儿的沉默。
顾苼没等到自己要的答案，正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将楼庭雪糊弄走，便听这人问他。
“很严重吗？”
顾苼哽住。
其实事情不是很严重，只是公司那边的人再看不到楼庭雪怕是要炸了。
依他看那个情况，怕是他瞒不了多久。
他纠结半晌，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楼庭雪没多想什么，开口答应了他。
“好。”
顾苼一愣。
楼庭雪只是淡淡扫视一圈这里，眼中夹杂着些许悲伤，很快转瞬即逝，大方耸耸肩，做出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
“你看到了，我老婆在忙，估计没空理我。”
“不是公司有事吗？我回去一趟就是了。”
顾苼透过他凌乱的额前碎发和之后漆黑的眸子对视，那双眸子好像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可他总觉得楼庭雪不开心。
突然，肩上一重。
楼庭雪一掌拍在他肩上，催促他，“不是回去吗？不走了？”
顾苼回过神来，整个人慌慌乱乱的，“好。”
拉着楼庭雪出了云锦笙公司的大门，猛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对了，老大，别忘了这周末要去医院复查。”
楼庭雪没回他的话，他只当这人听到了。
二十分钟后二人到达公司楼下，那一刻，明明是顾苼常来的地方，彼时楼庭雪在他身边他的心中却感到恍然若失。
微微走神过后，想到一些叮嘱，抓住楼庭雪的手，有些担忧道：“老大，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自楼庭雪的记忆混乱之后，他总是怕这个人不记得一些东西，有时间的时候会告诉这个人关于公司的一些东西。
后来发现那些楼庭雪都记得，唯一改变的只有他的性格和对云锦笙的记忆。
尽管他心中松了口气，现在真到了这人再回公司的时候难免有些担忧。
楼庭雪点点头，在他肩上拍拍，“放心，我没事。”
见他如此笃定，顾苼悬着的心缓缓落下，默默给自己心里打气，相信楼庭雪相信楼庭雪。
深吸一口气带着人进去，一进办公室众人一眼注意到他身旁的楼庭雪。
“是老大。”
此话一出，原本认真工作的安静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老大回来了，病什么样，好了吗？”
“是啊，老大怎么样，还难受吗？”
“要是还是不舒服也可以再去休息休息，这里还有我们。”
……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接连而至，顾苼听着都头大，偷偷瞥向一旁的楼庭雪，发现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乐意，反而在很认真听他们说话。
等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楼庭雪才慢慢开口，“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
简单和他们交流几句，楼庭雪便被顾苼拉着往办公室走，临走之时还听到他们小声讨论。
“老大不一样了，脾气便好了。”
“没错没错，这么反差，我还以为老大脑子出问题了。”
顾苼听到这句，硬是咳了两声，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内心疯狂叫嚣。
可不嘛，他就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然怎么有这样的好脾气。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说出来楼庭雪会打死他。
拽着人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先给楼庭雪倒了杯水，递给楼庭雪后，恭敬道：“老大，请问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没有的话，我就先去忙别的事了。”
“去吧。”
顾苼话不多说，转身出门。待他关上门，楼庭雪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的聊天界面，云锦笙还没回他的微信。
临走之时，他给云锦笙发了一个他走的微信，虽然想过这人不回，但是看他真的没回难免有些失望。
盯着手机走了会儿神，楼庭雪拍拍自己的脸，暗示自己无碍。
算了，毕竟云锦笙比较忙。
这么哄好自己之后，随手在桌上拿了一本书开始看。
另一边，顾苼出去之后，没有去工作，而是开车去了云锦笙的公司。
他走上去的时候，云锦笙还没开完会出来，便和门口的封齐聊起了天。
“你家老大最近心情怎么样？”
封齐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诡异地打量他一番，大抵是抱着好奇的心思，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最近还好吧。”
不等顾苼开口，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问这个做什么？”
眼看他要靠过来，顾苼连忙一帮推开他，嫌弃道：“滚滚滚，一边去，和你没关系。”
“啧。”这话一出，封齐可不乐意了，一掌拍在他肩上，不满道：“和我没关系还问我。”
“你是不是找揍，死顾苼！”
说着，竟作势真的要一拳挥过去。
顾苼先一步拽住他的手，将他反按在墙上，强忍着跳动的眉心，咬着牙一字一顿开口，“你这家伙，别坏我好事，我找你家老大有要事商量。”
“要是黄了，我拿你是问。”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封齐心里的火也被勾起来了，抬脚一脚踹在顾苼腿上，趁那人走神伸手把人拽住按在墙上。
不满开口，“你这混球子，自己先问的我。”
“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你信不信……”
话音未落，他便感到一股死亡视线扫过来，刚想骂这个打扰自己的家伙，转眼对上云锦笙黑下来的脸，吓了一大跳，连忙放开顾苼。
说话磕磕巴巴的，“老、老大……”
云锦笙疏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人，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打了个转，面无表情开口。
“扣你三个月工资。”
封齐僵了一下，紧接着神色慌乱起来，还想磕磕巴巴的给自己解释。
“老大，我……你听我……”
“六个月。”
云锦笙无情打断他的话，面若冰霜，冰冷的目光落下让人如坠冰窖。
薄唇淡淡开口，“你再多说一句，扣你一年工资。”
封齐瞬间石化在原地，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粉碎。
顾苼暗自偷笑他两声，就被云锦笙叫走。
“有事找我？”
“过来说吧。”
顾苼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面对他的直言，顾苼倒是不畏惧，似乎早就知道云锦笙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他虽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此刻真正面对云锦笙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而此时，一向没有那么多耐力的云锦笙竟然出乎预料的耐心等他。
顾苼想了想楼庭雪，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
“云总，我这边有一个请求想摆脱您……”
……
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说了很久，顾苼走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云锦笙独自坐在办公室靠在椅子上良久，不知在思考什么，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叮咚”一声，手机响起的消息引起云锦笙的注意。
一直坐在原地的云锦笙有了些许动作。他拿起手机扫了一——是楼庭雪发过来的微信，问他有没有吃饭。
他的脸在蓝色的手机屏幕的映照下，附上一层冰霜，冰冷又美丽。
这个微信，他自是没回。
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将下方的喧嚣灯火人间收入眼中，不自觉抬手落在玻璃窗上，突然“砰”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烟花如同落在玻璃窗上的贴纸，灿烂且耀眼，勾走他的心神。
察觉自己失神严重，云锦笙拉回远走的思绪，莫名地有些烦躁。
胡乱扯了扯领带，眉心敛起，眸子一片阴鸷。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如此越是冷静不下来。
就在他烦躁之际，手机铃声再次想起，他烦躁地走过去拿起手机却在看到来电人的时候一愣。
随即，他接起那个电话，对面轻松欢快的声音传过来。
“最近有时间吗？见一面？”
顾：我老大的幸福我来守护[彩虹屁]
封：我要打死你，害我被扣工资[白眼]
楼：老婆老婆，回我微信[托腮][爆哭]
云：我现在很烦躁[小丑][柠檬]
我给你拉个助攻[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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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