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笙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等楼庭雪真的走后，他又有些担心。
毕竟从楼庭雪刚才的面色来看，怕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不然顾苼不会给他打电话。
顾苼的能力怎么样，他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像前两次那样遇到棘手的事不会找楼庭雪。
沉思之际，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他的脑海。
……
另一边，楼庭雪没开车走，而是选择坐地铁去自己的公司，路上不忘给顾苼发个微信。
【让他等着，告诉他，等不了就滚。】
几乎刚发出去，顾苼就回他了。
【祖宗！你别坑我了！那家伙怎么能是我三言两语就能骂走的！】
【他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楼庭雪微微蹙眉，慢慢打字。
【他有说来做什么吗？】
【没有。】
【不过我猜应该和那个人有点关系。】
楼庭雪没再回他后面的话，微沉的眸子暗藏着未说出口的话，默默对着玻璃门走神，直到地铁到站。
走进公司的那一刻，众人很是意外他会出现，还是像往常一样和他打了招呼。
象征性朝他们点头示意，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他的办公室门口，顾苼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两眼发光，一个猛扑扑过来，被他侧身躲过。
顾苼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
楼庭雪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手示意他离开，“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一遍，你去忙你的，这里不用管。”
顾苼嘴上想应自家老大，想到屋里那位什么样，心里还是很担心，犹犹豫豫开口，“老大，你小心，那个人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
“嗯。”
抬手将顾苼唤走，楼庭雪开门走进去，楼观谨带着些许遗憾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
“阿雪，你来的太慢了。”
楼庭雪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这才淡声开口，“不慢。”
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旋即话锋一转，无情开口：“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面对自己弟弟的不留情，楼观谨已经习以为常。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起身走过去站在楼庭雪对面，平静的眸子定定落在楼庭雪身上。
正色道：“既然你来了，我们聊一聊吧。”
楼庭雪刚要反驳说自己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不料楼观谨先一步将他的话堵回去，“为什么要去找父亲？”
楼庭雪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那个老家伙做了什么，冷笑一声，“他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去找你。”
楼观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要斥责他，“阿雪，你明明知道……”
“够了！”楼庭雪厉声打断他的话，冷冷开口，“你知道我不在乎他怎么样，他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
“但是你……”楼庭雪抬眸和他对视，眼中的玩味只多不少，“你身为他的好儿子，居然让他沦落到来找我讨要钱的地步。”
“你这个儿子，还真是失败。”
他不留情的话一句一句落在楼观谨耳中，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楼观谨竟没有直面和他僵持这个问题。
楼庭雪只当他是无话可说，正要将人赶走，那人却忽然问他，“出车祸的滋味不好受吧？”
楼庭雪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攥紧手中的拳头，虽没说什么，眼中升起的怒意已然暗示他此时的心情。
楼观谨见到他露出自己想要的表情，得意一笑，故作惋惜道：“还以为你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没想到这么快。”
楼庭雪隐隐白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嘲讽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到此，楼庭雪原本还有的微弱的好心情被彻底消耗殆尽，冷脸扔出逐客令，“够了，你我之间没什么好纠结的。”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直接说吧。”
余光将楼观谨故作镇定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吐槽他，面上鄙夷道：“少装一副父子情深，我可不相信你对那个人渣能有多少怜悯。”
那个人渣小时候怎么对待他们的，他们心里都清楚。楼观谨是个比他还记仇的人，他都没有原谅那个人渣，这个家伙更不可能原谅。
他只会比他更恨那个家伙。
话已至此，楼观谨自不好再反驳他什么，两手一拍，嘴里说着夸赞他的话，脸色却阴沉无比。
“倒是瞒不住你，弟弟，你还是太聪明了。”
心知和楼庭雪再纠缠无用，他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既然这样，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来是想和你打个赌。”
……
楼观谨在他的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他一走，顾苼立马迫不及待的冲进来。
见到楼庭雪站在落地窗的那一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老大……”
话说出口，换来的，是楼庭雪短时间的沉默。
顾苼心里猛然攥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在他的紧张之中，楼庭雪开口了，他问他，“顾苼，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顾苼心里咯噔一下，后背一凉，咬着牙支支吾吾道：“七年了，老大。”
他初遇楼庭雪时这人十八岁，二人因一场打架结缘，算是不打不相识，短暂漂泊一段时间之后，楼庭雪提出想开个公司的想法，他二人也就这么干了。
虽然前期的时候不是很顺利，但楼庭雪的意志很强，硬是拉着他坚持下来，又经过几年的磨砺才有了现在。
草草回忆过后，脑中绷着一根弦等着楼庭雪的下一句话。
他以为会等来楼庭雪的指责，没想到只是那人一句轻声呢喃。
“七年了……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楼庭雪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低着头的顾苼身上，见他被自己的话逗的不敢抬头，无奈笑笑，后说，“这些年，我欠你一句谢谢。”
这话一出，顾苼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开口，“老大，你别这么说，我害怕。”
这么反常的楼庭雪，他是真的很怕好不好！他巴不得楼庭雪现在骂他，而不是对他说感谢这种话。
楼庭雪向前走了两步走近他，抬手在顾苼肩上拍拍，“继续加油。”
“啊？”顾苼一脸懵，后反应过来楼庭雪不是要开除他，悬着的心放下，火速点头，“好的，老大。”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顾苼刚要回“好”，楼庭雪话锋一转，似乎刚想到什么，提点道：“对了，接下来有个大仗要打，你做好准备。”
顾苼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再回神已经被楼庭雪推了出去，转身正要敲门问清楚，一连串的手机提示音骤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的正是楼庭雪，顾苼往上翻了翻长达十几条的消息，有些心死。
“叮咚”一声，又一条消息，顾苼愣是对着最后一句话失神良久。
慢慢滑坐在地上，两泪纵横，趴在门上可怜巴巴的向楼庭雪控诉，“老大，我说我现在想休假，可以吗？”
楼观谨那个神经病要和楼庭雪打赌就打赌，为什么最后还要牵连到他？？？
此时此刻，顾苼很后悔将楼观谨放进来。
只不过，任他再如何懊悔，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
屋内，楼庭雪像是早就料到顾苼会露出这幅神色，选择性忽视他，转而烦躁地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尽管他内心给自己灌输无数次要冷静，脑中那个家伙的面容依旧挥之不去，使得他无比烦躁。
深呼吸两口气，准备继续靠放空来缓解自己的烦躁时，“叮咚”一声，有人给他发微信了。
楼庭雪点开手机见给他发微信的人是云锦笙，心中的烦躁少了一些，点开消息栏正要回他，对方却有些着急般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楼庭雪心中一软，接了这通电话。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云锦笙有些许紧张。对方轻咳两声，才慢慢问他，“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楼庭雪愣了一下，心情好了一些，缓缓道：“解决完了，不要担心。”
“那就好。”
明显感觉到对面送了一口气的语气，楼庭雪心中的不安悄然散去，轻勾嘴角，“我没事的，你不要怕。”
云锦笙罕见地沉默一会儿，楼庭雪隐约听到他的低声呢喃，“我才没有怕，少乱想。”
他默契地没有戳破，耐心等云锦笙接下来的话。很快，便听那人说，“我回家了，你早点回来。”
“不然，我就不给你留饭了。”
“好，遵命。”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广播的声音，试探性开口，“你在超市？”
“没有。”云锦笙否认他，复又解释，“我在公司楼下，有个摆摊的一直在喊。”
“这样啊。”
“嗯。”
云锦笙嘴上应着，心中疑惑这话哪里不对劲，琢磨一会儿，察觉到这人的意思，后询问他，“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楼庭雪反过来问他，“阿笙要下厨吗？”
“是。”
云锦笙大方承认下来，毕竟这人都暗示他到这地步了，他总得做点什么。
楼庭雪故作思考，斟酌一会儿，含笑道：“随阿笙，我吃什么都可以。”
“好。”
楼：我很生气[柠檬]（媳妇一打电话）我好了[奶茶]
云：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应下[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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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