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城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是十分炎热了,临近正午的田间地头边的树荫下正或坐或蹲着五六个穿着利落短衫短裤的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轻朔和几个当地老农。
看着眼前几个满头汗水的老农,叶轻朔虽然表面上在听他们说这几年的收成如何,内心里却在嘀咕:怪不得这科城县官调动频繁,这哪里是来当县长的?这根本是来当村长解决东家长西家短的。
不,不能这么说,至少村长虽然为收成发愁,但是不必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她作为一州之长却是要解决的。
想到这里,叶轻朔不禁有些佩服的看向了一旁在蒙头吃饼喝水的叶依澜和孟非途,这两人是怎么做到干农活都能干的如此沉醉其中的,反正她是吃不了这个苦。
想到这里,叶轻朔又不禁想到了前世的叶依澜,她记得这家伙好像还在这里干出了名堂,要不是那场突然而来的瘟疫,这人就调回京城升官发财了。
那边的叶依澜也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不禁抬头看了过去,谁知那人撞上自己的目光不仅不心虚,还冲他吹口哨,真正是哪里像个女人了?
叶依澜越想越郁闷,口气也不禁重了几分:“看什么看?”
叶轻朔半倚靠在杨树上道:“只是觉得叶县丞活干的好,心生佩服……嘶!”
正说着,叶轻朔就感到腹下一阵汹涌,难受的她眉头一阵紧皱,她真的烦死这该死的月事了,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种烦恼?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都得怀念一下前世在叶家得到的好处,只是想到这些她又不免想起了钟燕说的,月事之于女人的重要性。
前世因为她的情况,叶家专门给她找了医师调理她的月事。也不知道对方给她开的什么药,反正吃了几年月事就彻底没了。
只是前世她不懂,也没人跟她谈论过月事这种事对女人的作用,只觉得没有了省事,直到前段时间钟燕给她解毒,顺带发现她宫寒越发严重了才跟她讲起了这方面的事情。
原来先前第一次钟燕给叶轻朔把脉就看出她有宫寒的毛病,但是好在不严重,却没想到不过是数月未见,她竟然把自己的身体折腾的更差了。
再一问,果然月事来的很没规律,对于女人而言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不操心,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大的?
虽然钟燕作为大夫精通的不是妇科,但是这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还是让他十分生气,竟是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刻钟的严重后果以及注意事项。
说实在的,那天要不是黎雾也陪着,叶轻朔这个心理年龄过半百的人,能尴尬到钻到地缝里去。
待她听到最严重的后果不过只是不能生孩子,立马硬气的开口:“反正我也不生!”
钟燕却是听的眼皮直跳:“我说叶公子,这也不是说非得让你生孩子,你怎么抓不住点子呢?现在说的是你的身体情况,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了你不生呢?你现在把身体搞坏了,到时候想生都生不了……”
听着钟燕的絮絮叨叨,叶轻朔不禁想起了那天吃早餐被噎到时的场景,只觉得耳朵已经起了一层茧子了,也不知道黎雾是怎么受得了这人的。
听到最后叶轻朔直接捂住耳朵:“反正我不生!”
她这一声喊的挺大,刚喊完孟非途就推门走了进来:“什么不生?”
先前他们在村口谷神节上表明了身份后,挤在人群里的村长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正好钟燕也带着药箱赶了过来。
那村长见他们竟是和钟神医认识,更是对叶轻朔毕恭毕敬起来了。
先前叶轻朔没想着这么快就来科城的,如今村长都出来迎接了,她也不好再折回客栈住一晚了,干脆就跟着村长去了科城的“府衙”。
只是待看清这“府衙”的全貌,叶轻朔就想打退堂鼓,让孟非途快点想办法带她去承州了。
记得她前世去承州边境的时候,那黄沙漫天,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够让她觉得条件艰苦了,没想到这科城的府衙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这科城已经独立出来百年之余了也没折腾出个像样的府衙,这科城穷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了。
只是纵使她身娇体贵不想呆在这里也没办法,毕竟皇帝不是孟非途的兄弟,他说说话就能给他们调走的。故而只能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让孟非途把黎雾他们也从客栈带来了。
不过她实在是没眼看那堪比农家小院的府衙,干脆就留了孟非途去组织人处理院子里的杂草了,自己和黎雾则是去了钟燕暂居的药庐。
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气死人,她怎么觉得这药庐都比那杂草府衙精致的多?还是说以前的官员都没有个大夫的威望高口碑好?
如今孟非途带领着人收拾完了府衙,一进药庐就听到了叶轻朔激动的反驳声,谁知他一问完屋子里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倒是黎雾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推了推钟燕道:“师兄,你那么厉害,你就给轻朔医治一下嘛!”她倒是想说调理调理,但是怕说多了让人怀疑,最后又对叶轻朔道,“能生总比不能生的好,反正你也需要吃药。”
只是黎雾不知道,她这话一说完,孟非途就多想了:轻朔真是太好了,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简直是天下最好的人,不愧是他孟非途喜欢的男人。
不过推己及人,想必轻朔也不喜欢那种明明要和他在一起,结果还在外面搞出一堆私生子的人吧!那样的人真是太没道德了,为了轻朔他也得做一个洁身自好的人。
故而,孟非途看着叶轻朔的目光不禁更加炙热了几分,搞的叶轻朔浑身发毛,也不知道是哪里又不对了?
只是想到了这里,叶轻朔不禁又想起了她中的赛萨婆,只能说钟燕不愧是医术方面上的天才,之前她只以为钟燕是去西域找了和黎雾一样的解药。
直到听他本人说了,她才知道钟燕竟然想要将赛萨婆这种毒药直接消灭掉,或者是把它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大概是有能力的人做事也容易事半功倍,这次叶依澜一到西域竟然就有了新发现,他竟然找到了研究出赛萨婆的人,只是赛萨婆也是那人的心血,而且一般制毒的人很少制解药。
钟燕无奈,只好与对方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又通过他药房的各种药材的进货和消耗记录,以及加上先前对赛萨婆的研究,这才确定了这药中的全部配方与份量。
有了这些数据,钟燕自然也不敢贪心太多,找了个借口就提前溜回了中原,之前孟非途去找他他也只是有八成把握,如今在科城用老鼠做了几个月的实验,把握也变成了十分。
不出意外的话,不仅解毒的时间也会缩短,还会让叶轻朔对这种毒彻底免疫。
总之她现在虽然因为调理身体暂时的不舒服,但总体上一切还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大概是她刚刚的那一声“嘶”引起了孟非途的注意,孟非途这才发现她今日的脸色有些憔悴苍白:“轻朔,你怎么了?是中暑了吗?”
孟非途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倒水,他这一出声,几个其他说话的老农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哎哟,县长大人,都怪我们,一说话就忘了时间,耽误了你休息,要不我们现在结束?”
其实说实话的话叶轻朔现在真的有点扛不住了,可是作为一县之长,她也不能随便掉链子:“不必,今天咱们就说……”
“稍等一下诸位,”不想叶轻朔的话没说完,叶依澜却是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对于此地的农作物,我想我有些新的想法,但具体的还要在研究一番,不如今天就说到这里,我好记录下来。”
大概是此地民风真的淳朴,这段时间叶轻朔发现,本地的农民虽然对官员有所敬畏,但是却好像更尊重那些有本事的人。
因此叶依澜的话倒是比叶轻朔的话有几分重量,没办法,这几天叶依澜为科城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
再加上叶轻朔对叶依澜前世的听闻,倒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或者调侃对方什么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只能道:“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叶轻朔故作淡定的起身要走,叶依澜见状紧跟了几步,等他们三人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叶依澜才道:“叶轻朔,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逞强了,这地方可不比丞相府方便。”
叶轻朔闻言瞅了他一眼:“怎么?叶县丞现在想要教训我了?”
叶依澜立马又变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要教训你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你要是真倒在这儿了,我才不管你呢!”
叶轻朔挑了挑眉看了眼孟非途,意有所指道:“你想管也轮不到你!”
“你……”叶依澜只觉得气结,恨不得翻出自己学到的所有脏话骂她个三天三夜,谁知才刚开了口,就感觉肩膀一重,孟非途已经揽好兄弟似的揽住了叶依澜。
只见孟非途乖顺的附和着叶轻朔的话:“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倒下的。”说完侧头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叶依澜,“叶县丞刚刚说对此地的农作物有新的想法,我正好也有些见解,不如咱们聊聊?”
叶依澜却觉得自己现在如同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他只觉得孟非途说的不应该是聊聊,而是拿剑比比。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叶依澜更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跟他走了:“这个就不必了吧?”
孟非途却胳膊一用力,直接把人拉到了一旁,同时压低了声音:“小子,你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看不出来,下次再抢我风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孟非途叶依澜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杀人不见血的莽夫,只是先前他觉得面对这个人挺发怵的。
如今看到他色厉内荏的威胁自己,不免觉得好笑:“孟公子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明明自己没本事,非说别人抢你风头,你怕人抢你风头,你怎么不想办法替她解围?”
“还有,我的主意?我什么主意你说说看啊!”叶依澜说着目光看向了旁边朝叶轻朔走来的美貌少女,“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放狠话,不如去防着那些美艳小姑娘吧!又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男人的。”
叶依澜说的愤慨,看叶轻朔和那美艳少女的眼神,更像是自己被绿了,这也引起了孟非途的注意,只能说不看不知道,这一扭头才发现自己又被偷家了。
叶轻朔这该死的魅力什么时候才能收一收?再这样下去,孟非途都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极端行为来,比如说把叶轻朔关起来这种事。
心里愤懑着,孟非途却想到了一句老话“拆东墙补西墙”,他现在阻挡叶轻朔的烂桃花不就是堵了东边堵不住西边吗?
只能说一个人想要洁身自好,还真是困难!轻朔每天都活在这些诱惑中,真是太苦太累了!
关于更新:等我周三回去努力更,争取每天更新早点更完,也快完了,这块是叶依澜的主场,也要给叶依澜一个归宿(本文不死重要人物,勿怕)
关于感情:叶依澜喜欢叶轻朔,但不是那种非她不可的喜欢,只是一种吸引。孟非途也不是没有桃花,只是主场不在这里。另外,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女主哦(疯狂暗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4章 第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