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套房跟大平层似的,床能躺下好几个林观白。
周扶殷当然知晓,林观白选择他并非出于情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芸芸众生能有几人超脱?
他不似有的用金钱砸来了人,还非要人家不爱钱;他反倒希望林观白越爱越好,他给得起。
只是他不免也担心,这世上有钱人并非只他一个,今朝牵他的手,明朝会否——
周扶殷牵着林观白上了床,林观白安安静静的,倦怠地躺他怀里。
“累了?”周扶殷问。
林观白低低“嗯”了声。
“你没哭,让我有些意外。”周扶殷取笑,“离别,不哭几声?”
林观白摇摇头,头发乱,蹭得周扶殷心口都痒起来。
“我的眼泪不值钱。如果泣泪成珠,我哭。”
周扶殷摸摸他眼眶,真是一点都没湿,吝啬鬼。
“眼睛哭瞎了,也换不来几个珠钱。”周扶殷说,林观白,以后也别哭。
后面那句话说得太轻太低,林观白不以为意。有时候说得可以很好听、很动人,填满了幸福与欢愉,真遇到事了,很快就分崩离析。
林观白秉持一个道理,能捞多少捞多少,见势不对立刻跑。
周扶殷是一个恶劣的人,上头时都夹杂着坏与恶意,更别提下头后了。
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你刚才笑,为什么,讽刺我吗?”
周扶殷掐住他脸:“你不哭,也不准我笑,那咱俩最好麻木着一张脸,欢送你前情人滚蛋。”
林观白不说话了,周扶殷摸摸他头,手法粗糙,小坏蛋,真敏感,他都以为自己满怀着深情呢。
可就这么几天,这深情未免也太粗糙了。耐心些。
林观白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稳,做了好些个混乱的梦,一个穿插一个,往往没有缘由,只是纠缠不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沉,他睁开眼来,难不成——
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抬起手,看见手腕上套了好些个镯子,金的、玉的、翡翠,套这么多,跟镣铐也无差别。
但值钱多了。
什么时候套上的,静悄悄的,人已经上班去了。
林观白抬起双手,静静欣赏了一番,通常女孩才带镯子,周扶殷这么干,或许是走通常的流程,还没学会量身定制。
金子怎么这么好看啊,和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电视里的金子大块大块戴在富豪的身上,镶嵌在潶社会的牙上,总给林观白一种粗俗的风气。
电视里的金子是假的。
真的金子才不是那样的。
真好看,好多钱好多钱,值好多钱。
翡翠也好看、玉也好看,能换成钱的,都美丽极了。
浑身仍有被缠覆的错觉,林观白慢慢起身,发现腰间也缠了好些腰链,是珍珠的。
想起昨夜周扶殷说的换不来几个珠钱,林观白又是羞赧又是薄怒,但到底败在珍珠的圆润美丽中,他轻轻抚过,一颗又一颗,一串一串,这是要用金银珠宝将他绑起来吗。
等林观白起身,发现脚腕上也戴了……珍珠、金、红宝石制成的数条脚链缠绕着,林观白麻木地想:不会是假的吧。
如果周扶殷用假货骗他怎么办?
林观白拿出手机就开始搜怎么辨别珠宝首饰的真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等有机会,他再偷偷地验,别叫周扶殷知道了。林观白唇角一直扬着,忍不住地心生欢喜。
直到指尖触摸到枕头旁的便签纸——
[本想叫你赤.裸.裸地穿上……下次,再穿给我看。]
原来只是为了满足周扶殷的银欲啊。赤身穿戴……林观白只是想想,脸都红得不行,他低下头去,渐渐抱住自己。
睡衣穿在身上的,很安全。
他却有种早就被周扶殷扒光了的错觉。
渐渐地,他将繁琐的首饰褪去,得买一个密码箱装进去。空气中都潮湿起来,那股燥热抚过他的皮肤,一切只是他的幻觉,房间里的温度如初,他却觉密不透风,被蛇一样的猩红信子舔上了。
洗漱完,林观白下楼吃早餐,周容度也在。
周容度忙完了国外的事,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休息,平日的事远程决策即可。
林观白看见他,转身便要上楼,周容度叫住了他。
“既然选择留下来,就得早日习惯。这宅子里,不止周扶殷一个人。”
他习惯什么?他躲着不就好了。林观白这么想着,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乖乖走到餐桌边。
一餐下来,周容度并未说什么,林观白垂着眸,老实吃着,吃得有点快。
结束后,林观白忙着跑掉,周容度道:“以后用餐不必赶时间。坐下来,喝杯温水再走。”
林观白站着,周容度是什么意思,给他立规矩,试图赶走他吗?
赶走他也行,但要给出一个他能接受的价格。
他回过身,坐下:“可我喝不下了。”
周容度道:“那就喝两杯。”
故意的,林观白抬眸看他,周容度眼里没有笑意,不是开玩笑,就是要他喝。
恶婆婆。
林观白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面对佣人端过来的两杯水,他有了主意。
“您陪我一起喝。”他端起一杯,走到周容度身边,倒周容度满头的水不敢,递到他手边还是可以的,“对身体好。”
“两杯水,一辆车。”周容度给出了筹码。
林观白沉默了会儿,系统在脑海里尖叫,说着什么调J要来了。
林观白轻声道:“能不能让别的人都下去。”
周容度挥了下手,没了人,林观白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直接跨坐到周容度大腿上,在周容度微微讶异的目光下,肆意笑起来,有点癫癫的,但也挺爽。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林观白低声道,“但是不行的。扶殷会生气。”
林观白轻轻地在周容度脸上吻了一下。
周容度拧了眉。他只是对有人反抗他的决定不满,施之以不疼不痒的惩罚。
喝两杯水得一辆车的交易,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
但林观白就这样吻上来了。
跨坐在他的腿上,像一个男妓。
周容度没有推开他。
林观白问:“我不喝水,你还是会给我车,同意吗?”
周容度不回答。
林观白要走的时候,周容度掐住了他的腰,林观白进退不得。
周容度道:“你对所有人,都靠出卖自己赚钱吗,林观白。”
系统道:【假正经,倒反天罡,他刚刚明明就是要喂你喝很多水,然后这样那样,控制你的这个那个。】
林观白脸通红:【闭嘴!】
他误会了?
将错就错,林观白恶声恶气:“是,没错,对,你说得都对。”
周容度捂住他的嘴:“慢慢说。”
他放开后,林观白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想了会儿,垂头丧气:“我,我以为……是我想错了。”
周容度静静看着他。
或许这孩子也没想错。他确实想对他做一些事。
周容度道:“把水喝了,从我腿上下去,到此为止。”
水杯递到了林观白手边,系统为了证明自己没错,强行放了口口信息流过,林观白脑子被迫黄黄,指尖初到水杯,他蜷缩了一下:“能不能,不喝。”
他说:“我下次会好好吃饭的,细嚼慢咽。”
他垂着眸,脸绯红,身上发着热,潮湿在他身上上演,春雨悄无声息地抚过,林观白闭上眼,咬住唇:【系统,你再放,我把你杀了。】
系统道:【我这是帮你,认清这男人的真面目。你不想当他的脚垫、做他的烛台、擦地的抹布、几把的套子……最好谨慎点。】
林观白真要把系统杀了,这贱系统怎么能如此自然地说出口。
周容度抬手抚上林观白额头,感受片刻:“有些烧。”
林观白躲了躲,想从周容度腿上下来,周容度仍然掐着他腰。
林观白只好把手边的水接过,蹙着眉一饮而尽,他把杯底给周容度瞧,轻声道:“喝光了。”
周容度松了手,林观白终于离开了他。
“下一次,”周容度说,“让你做什么,学会服从。”
林观白站在前几阶楼梯上,背对着周容度:“我做不到,如果你要求我跟你上床,我不能做。”
林观白说完就跑了。
周容度沉寂了很久,仿佛口干舌燥似的,端起了另一杯水。
林观白对系统说:【周容度是个**。】
系统问:【那你呢,我呢?】
林观白答:【我是未来的有钱人,而你——贱货。】
系统得到了贱货的称号,开始搜索贱货和**到底哪个评价比较好,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定论。
但他好歹比周容度纯洁。
不像周容度这等人,想得快死了,还披着坐怀不乱的皮。明明就很想把宿主这样那样啊,装。
林观白躲回客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去没准又撞见周容度,他是想要钱,可没想要当抹布。
过了会儿,管家来了,竟是来送一把车钥匙。
管家温暖地询问林观白有没有考驾照,这是大少爷送他的车,等考过了驾照就过户给林观白。
“司机就能教您,”管家说,“学会了带您去考,很快就能拿到驾驶证和车。”
林观白心动了。
他接过车钥匙,跟着管家下了楼来到车库。
等在那里的教练却不是司机。
管家惊讶了一瞬,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对林观白说:“大少爷最近休息,他亲自教您,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林观白的目光落在那辆豪车上。
他不认识名车logo,可光看这外型,他就知道,一定很贵很贵很贵,林观白心动了。
林观白不再抗拒,谁教不是教?司机可不会给他一辆车。
周容度打开车门,林观白识趣地坐进了副驾。
车辆开出车库,林观白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却没忍住:“这辆车,真的给我?”
周容度提了速度,越来越快,林观白在恐慌中又觉肆意、畅快。
周容度开进了赛车场。
周容度曾经玩过不少极限运动,赛车也是其中一项,他无穷无尽的精力和**在这些危险中得到释放,后来因着家业不得不沉寂下来,克制的心似乎有些变态了。
周容度一脚踩了刹车,车漂移着停了下来,林观白不觉害怕,眼睛亮晶晶的。
周容度询问:“我看了你签的合同,八万月薪,你在周扶殷身边的身份是——”
“厨师。”林观白抢答,他解开安全带,凑近周容度,“是的,厨师。”
周容度道:“那你该吻上来了。”
“这个车——”林观白还想确定一下车的归属,周容度不给他时间,他抱他入怀,深深地吻了下去。
林观白一下子软倒了。
他不得不承认,周容度的大方出手,折服了他。
林观白马上要有车了,如果再送套房给他,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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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