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趴在沙发上睡觉，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吵得我心烦意乱。
到底是谁在扰人清梦，我眼睛也睁不开，手胡乱在声音响起的附近摸索着，却先一步被别人拿走，“喂？”
我干脆卸下全身气力，躺平。
姐姐接过电话，然后开启免提，下一秒老爸的声音便传到我脑海里，嗡嗡地响。
“诶，是清清接的电话啊，满满呢？”
我感觉到姐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过我的头发。
她说：“嗯…在睡觉。”
老爸也没多问，寒暄几句，便直接说明来意：“最近疫情好像没那么严重了，这个暑假有没有打算回老家来看看我们？”
回老家吗，我竖起耳朵聆听，想知道姐姐的态度。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姐姐一向是不喜欢那里的。
果不其然，姐姐发愣了好一会，直到被老爸喊回神才想起还在通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局促：“嗯，到时候我问问她，她现在睡得很熟，你看。”
应该是视频电话，我不自在地使劲闭着眼，假装真的睡得很熟。
“啊，还在睡觉啊，那等她醒来再说吧。诶，话说满满睡得还挺安静的哩，想起来以前她来我这边住的时候常常非得抱着一个兔子玩偶才肯睡。”老爸仿佛陷入了回忆，“那个玩偶怪脏的后来，因为有次邻居家的猫给她叼走了，被发现的时候就挂在村边的树上。”
“她一向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在你妈妈和我跟前都很沉默。而我记得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露感情，便是为那个破破烂烂的玩偶哭得毫不掩饰。”
老爸笑起来总是一咳一咳的，止不住咳还一个劲的乐呵：“我以前都以为满满这辈子都会自闭，每天都在担心她有没有憋坏，幸好那次哭出来，让我觉得她还有救。后来我去帮她把玩偶从树上拿下来，她慢慢地就变得能对我敞开一些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她这个孩子很好，你也知道，她也就最亲你了。”
“如果……”老爸想起了什么一样，但话没说完就又觉得算了，“害，就是麻烦你照顾她这么久了，她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呢？”
姐姐的手停在我的后脑勺，惹得我觉得那里微微发痒。
“没有，都是满满在照顾我的。”
老爸像是很吃惊，发出“嚯”地一声，紧接着笑出来。
“好啊，这就已经很好了，就不打扰你了，记得和满满说说这件事。”
电话挂了。
“满满，听完了吗？”姐姐索性也瘫在我身上，“重不重，压死你。”
我摇摇头。
她将我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爱不释手似的，手指轻轻刮过头皮。
我在等她问我，问我要不要去。
我想和她说不去。
她却什么都没说，像是没接到那个电话一样的，忽然开口：“乖乖……”
“怎么？”
姐姐的笑意浅浅，但能看出来意有所图，我看得出可我也知道她说什么我都一定不会拒绝的。
“去剪头发吧！”
“诶？！”
一路被人牵着，最终还是来到了理发店前。
“怎么了，小姑娘，是要做什么？”一个男人匆匆走来，样子在我的眼里甚是陌生，我好像没见过他。
男人走到跟前，眼睛一亮，语气很意外：“啊，是你啊，今天又是跟着你姐姐过来的吗？”
他的视线从我移到姐姐身上，“今天是两个都要剪头发吗还是？”
姐姐娴熟地拉我进店，然后比划了一下我的头发，直指锁骨那个地方，对理发师点头：“就剪到这里。”
“剪齐的还是碎一点？”
这是什么理发黑话，我没听得懂。
姐姐早一步帮我回答了，“不用齐的，那么整齐的话看起来也怪不好看的。”
理发师表示他明白了，吩咐着在他店里的学徒：“去，给她洗头先。”
我糊里糊涂地来到店里更深，那里摆着两架洗头用的台子。
作为学徒的女孩看起来很小，个子不到我肩，手臂还很细，看上去一捏即碎。
她先拿来一张毛巾和一张塑料。
但又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微怔，我突然意识到她有些够不到。
于是我将头发一把捞起，然后微微蹲下。
刚一躺下，我的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想要闭上，面前雪白的天花板好似有魔力一般催眠着。
“……”
女孩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可一双手却在此时覆了上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听到挤压洗发水的声音，潺潺水声充满耳廓，那双手便托着我的脑袋，有力地搓揉着，拇指按压在头皮上缓慢地揉，由上到下，一遍又一遍。
我舒服得睁不开眼。
清水冲洗过去泡沫，那手却意外地落在我脸颊上。
捏着我的脸，传来某人坏心眼地询问：“怎么样，我洗头手法好不好？”
“好。”
我睁开眼，入眼便是姐姐。
理发店用一个架子遮住后面的洗发台，而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光线很暗，映得周围不大看得清，许是没有灯或者是姐姐故意没开，此时待在这的只有我们两个。
“姐姐……”不觉，情/欲哑声从心口飘然而起，她的手仍摸着我的耳后，小心翼翼地，划过一次又一次，带起一片细密的麻和痒。
姐姐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地方越发显得幽深，底下是我不敢探寻的一切。
“姬清……”
我没有耐性再喊下去，**挠得我浑身发软。
而她还是如了我的愿。
俯身。
生日快乐祝我（安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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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