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一抬手,眼神紧跟着那枚乒乓球,等到它即将从半空落到桌上时,便打出一个轻飘飘的旋球。球的轨迹呈现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越过台面,高高飞过,在另一边桌子上轻敲出一个音,但不等出界,就被我截下,并反打了回去。
今天的课程不多,所以同办公室的李倩老师来邀请我一块去打会乒乓球。
而我虽说不上球技有多高超,但随便打打也算可以的。
不过打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这个李老师好像并不是那种普通打球的,而是有点子厉害在身上。
特别是接她的旋球的时候总是要关注她让球如何旋转的,以及猜测力度。
这种旋球不好接,不是接不到,就是打不回去。所以在接球的时候要迎着球的来势,然后向下削,要我说的话,就像是杀球那样的打法才能打回去吧。那时如果再加上一个往前推的力度,就会更稳。不过接这样的球是还有另外方法的,我倒是没怎么学会。
刚刚那球我是堪堪截下,但出界了。
但球在李老师那边,便还是她先发球,我心里想着,要不下次她打那样的球我直接不接了。
因为我比较擅长发球,发那种快得出奇的球。
好在下一把便是我发球了。
我起势,只是盯着对面的人,手里拿着乒乓就在拍前停着,倒不是想挡着让别人看不见如何发的球,而是那样距离最短,可以很快的发出去。盯着别人只是因为想吓唬和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当然这对注意力很强的人没什么用。
我全握拍,转着,寻找着最适合发力的一个角度,然后一个巧力,便是让球如同装了弹簧一般发射出去。
这个技巧在两个刚开始还不怎么熟悉彼此打法的时候,格外有用。但随着这样发球的次数增多,对方则会看透你发球的速度,并很快截下。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李老师可不要这么见多识广。
走运的是,李老师没接到,于是她走到后面去捡球。捡到球后,直接用拍打着,然后快步走回台前。
“诶,姬老师这球技不错啊,是有谁教的吗?”
“倒是没有,就以前经常在体育馆和别人一块打乒乓来着。”
我笑着回答。
我记得妹妹小的时候,我也经常陪她打乒乓球,两个人总在体育馆里面玩得不亦乐乎。李老师这一问倒是让我想起来以前和满满一块的日子,总是那么开心。
李老师好奇是谁,又接着问我:“是哪个人?你的男朋友?”
脑海里一闪而过徐铭的脸,我摇头否认,“也不是别人,其实是我妹妹。”
她恍然大悟:“是妹妹啊,你们差几岁呢?”
我想了想,却忽然发现自己记不清满满多少岁了,“嗯……我想想……”
“好像是差六岁。”
我讪讪笑着,有点愧疚。
李倩许是好奇的瘾犯了,直接撂下球拍和球不打了,拉着我就要在一旁坐下聊天。
“怎么没在学校里听你提起过呢,你妹妹。”
李倩和我是三年的同事了,教日语的老师不多,除了我和她之外就还有一个男老师。办公室里不止我们几个,隔壁桌就是英语系多出来的老师和我们拼办公室。
虽然一天下来也会聊几嘴,但我确实也不爱提起家里人。
我挠了挠脑袋:“这个嘛……因为我们家是单亲。”且让我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家庭身上。
我假装难过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常言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想,如果我这样说的话,李老师估计就不好追问下去了吧。
不过李老师好像不太吃这套,还是继续问着:“那你妹妹呢,是个怎么样的人?”
颇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我恨!
“我妹妹是个……”我斟酌着如何描述我印象中的她,是要直接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还是通过什么别的间接表达。
我忽然想起我十七岁那年,有次和她一块出门,当时我骑着电瓶车,刚想起步回家却发现动不了,我不解,又在试了几次。后来下了车才发现,原来是她的脚卷进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出来,而那白皙的小腿上不出意料多了几道划痕,满满却坐在后边座位上是一声不吭。
真是个笨到连疼都不会说的孩子,我从那天就深信不疑了。
所以我信誓旦旦地说:“她是个很笨的孩子。”
“啊?”李老师有些懵,但看着我如此笃定,将信将疑地再问着:“那带着她出门一定会很麻烦吧?”
我再次回忆着。
那些她还没六岁,就被我指示着去洗碗或者晾衣服,而我啥也不干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事忽然浮现脑海……
所以我连忙否认李老师说的麻烦,“她很乖的,一点都不麻烦。”
毕竟要说麻烦,我才是那个家里最懒的人……
“家里就你们两姊妹吗?”
李老师递给我一张纸擦汗。明市五月底的室外直受太阳的暴晒,也真的是热得很,于是我接过来狠狠擦了擦脸。
“嗯,我十八岁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我不喜欢谈论家人。”
心底却希望她不要再问了,因为我很想回办公室好好吹空调。
“那你有没有你妹妹的照片啊?”
照片?我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两三张的合照。
“怎么了?”我问得有些惶恐。
“我有一个弟弟……”
我感觉我的血压立马上来了!
改为姐姐视角,且姐妹见面是在六月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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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询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