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阎述……你,你放开我……我要死了……”余满一张脸憋成了猪血色,他能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几近零,再这样下去,不用几分钟,他必死无疑。
可是挣扎着想要掰开阎述爪子的力气怎么都使不上。
“额……阎……”余满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自眼角淌。
嘀嗒滴在阎述手上。
一股极其浓郁清新的木香袭来。
一瞬间,某人整个激灵清醒,同时松开了掐着余满的手。
“咚……”
余满重重摔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胸腔也在震动,大口大口呼吸着,双腿软成一摊泥。
好半天脸色才稍缓,可仍是非常难看,他躺在地上看着一时错愕的阎述,想要张口说什么临到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刚才他的反应叫余满心有余悸,谁知道再开口说的话会不会让眼前这主儿一个不开心再把他脖子掐着。
再来一次,他可真就去见阎王了。
阎述眸子恢复常色,爪子也已变回人手,他盯着自己的手许久才反应他刚才差点把余满给掐死了。
目光顺着往下,余满躺在地上满脸惧色盯着自己。
“你有没有事?”自喉咙里出来的这句话哑得不像话,这让阎述听着陌生。
余满摇头,没有说话。
“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才怪,差点就被你给掐死了,余满双手撑着地板站起身,看也没看阎述一眼,脚步略带踉跄地朝洗手间去。
脖子上一道发紫的掐印叫阎述看得惊心,下一刻就伸手把人拽回。
“我给你叫医生来,给你看你脖子上的伤。”
“不用。”余满挣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刚才急于求生没有想太多,这会儿缓下来了手刚碰到就疼得他舌头打颤,脸色又白了一层。
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突然一痛,头被迫抬起与他对视。
“怕我?”阎述问。
“是。”
“为什么?”
余满一阵无语:“你差点杀了我。”
“那是你咎由自取。”
“你……”
“虽然我刚才失去了一些理智,可我记忆还是有的,碎片的事情你如果对其他人说,我当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松开人,径自走出房间。
直到他离开整整五分钟后,确定自己生命没有再受到威胁,余满整个人才算是放松下来,双腿再度一软,跌在一旁的床上半天没有反应。
阎述刚才的那个模样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不仅双手兽化,瞳孔颜色双耳以及头发颜色都变了,就差没直接化成饕餮原形,若真是化为原形,余满想,自己可能真的被直接吞下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迷迷糊糊想着,渐渐昏过去不省人事。
而此时此刻,房门悄然无声地自动开了。
……
翌日。
余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烫得跟火炉似的怀中,抬眼,映入眼帘的是阎述那比他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颌线。
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人就已经胡子拉碴,这荷尔蒙分泌是有多旺盛?
哦不,他又不是人类,肯定跟人完全不一样的。
“给我抱抱……”阎述一边嘟囔着,一边还在发力把余满紧紧抱着。
不行了,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别提多羞耻。
刚要挣扎出来,某人将他再度往怀里揽,力气比刚才还要大,余满顿时就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起来。
也是这个感觉,唤醒了昨晚记忆。
余满冲动此刻战胜理智,腿抬起脚上一使劲,某人整个往后摔下了床。
“你干什么?”被踹下床的阎大老板一脸起床气,冲着床上的人吼道,“你敢踹我?”
谁知却瞅见余满一脸怒火与不甘,跟被吃干抹净了似的的怨念。
“你,我……”
“合同上签的那些条约并没有说过必须跟你同床共枕,还要被占便宜。”
阎述语塞。
他原以为是余满体内金丹让他渡过昨晚,却没有想到是因为他的香气,所以昨夜给他用了安神咒昏睡过去,再进来时一下子刹不住,就把人这么抱着睡着了。
想到这,迅速爬上床往余满脖颈处凑去,使劲吸了吸后,一脸狐疑:“怎么没味道了?”
余满:“……”
“不可能。”
“你这是职场骚扰。”余满控诉。
阎述不满他的控诉:“行了,又没有对你怎么样,骚扰什么骚扰,合同签了就是签了,没有反驳余地。”
“你,你们不能这样。”
“既然都进了清溯局,不能怎么样,当初不也给了你时间考虑,怎么现在想着后悔了?”
余满被他这态度气得不轻,又急又气,指着他道:“你们骗了我,我可以反悔。”
“昨晚我失控了,不过以前从未这般,你是第一个陪着我渡过的人。”
态度突然软下来的阎述将余满给整迷糊了:“什,什么?”
“字面意思就是我一向发作时没有失控,最多化为原形在乾草园里待上一晚,而你却是让我失控,差点收不住的。”
余满懵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你才失控的?”
“正是。”
“那以后我可以不过来的。”余满赶紧提出诉求。
阎述面上非常严肃:“已经失控一次了,下一次就算在乾草园里待上十天半月都没有用了,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把人吞了。”
余满一时无措。
“余满以后你还是继续在初一十五陪我渡过,我尽量不失控。”
鬼才信你。
余满心里忿忿嘟囔。
“咚咚咚……”
房门敲响,紧接着门就开了,玄关站着的邛小奇一脸懵逼,他就只是敲敲门而已,没有动用武力,这门怎么就开了。
一脸懵逼的下一刻则是八卦。
因为屋里的这俩正坐在同一张床,并且俩人衣衫不整,脸上都有不太正常的红。
“额,你们……”邛小奇皮笑肉不笑,还特地冲余满挥了挥手,“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了?”
余满睨了眼阎述,然后自己气鼓鼓冲进洗手间。
“滚!”阎述瞪着他。
“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可时间真的不早了。”
“再胡说八道把你灰扬了。”
“哎呀,阎总,人家小朋友你可得悠着点,还有,小俩口关起门来啥事都可以做,前提得把门关好对吧?”
提到门阎述火就又起来了,抬手就把邛小奇轻松甩了出去。
“喂你丢我干嘛?”邛小奇火了,“就你是凶兽我就不是了,我还怕你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打得过我?”阎述站在玄关,自上而下睨着邛小奇,“昨晚那俩前台没少给你说好话吧?”
“什,什么?”
阎述一脚将门外堆着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头踢开,全数砸在邛小奇身上:“门口堆着的这些东西,不是你说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房门昨晚什么时候被他们打开一条缝儿他都没有知觉,就为了让这木头香气灌进房里。
刚才门开的时候香味就开始变浓,这让阎述有些意外,昨晚到底是余满身上的香,还是这些浸了香料的木料?
一时之间那香的味道阎述居然有些恍惚,为什么会这样?
而被莫名问责的邛小奇再度懵了。
他什么时候给那俩前台说过阎述喜欢收集各种带着特殊香气的木头了?
“还想要你那对翅就给我消停点。”
“我……”
“小奇哥你怎么趴地上了?”余满从里头探出颗脑袋,眨巴眨巴着关切问候,在邛小奇这边听起来纯粹就是在炫耀。
就好像在说,喏瞅瞅,我老公厉不厉害?
余满自然看不懂邛小奇脑袋里各种稀奇古怪设定的,只是觉得他趴在地上的姿势太不雅观,上前把他身上的木料扒拉到一边,然后把人拉起:“我们出发吧。”
“啊?”
“走吧。”余满紧了紧肩上的双肩包,一个眼神都没给阎述,自个儿就先下楼了。
直到小朋友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邛小奇挠着脑袋:“阎总,怎么回事,刚不还在床上打情骂俏……”
阎述一记眼刀直接甩了过去:“想死?”
“那他的态度,不对啊,”邛小奇摸着下巴,认真分析,“一般打得火热的俩人这种亲密行为过后,会更加粘人,眼神一对视,我去,那拉的丝儿都能给蜘蛛定居了,余满这分明就是,额,那什么来着。”
认真努力思索后,邛小奇给出了他觉得最为正确的词儿:“强制后的不甘心,怎么,你俩位置没谈妥?”
阎述脖子青筋被气得爆突,后槽牙都要咬碎:“邛小奇,改明儿我一定把你的角跟对翅一起削了。”
说完一旋身,一阵风起,随即而落,已经不见人影了。
“嘁!”邛小奇撇撇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难说出口?”
眼角瞥了眼门边的木料,邛小奇直接皱了眉头,这明明就是普通的木料,被人用香浸过的,按道理不应该再冒叶儿,伸手摸了摸刚冒出来的嫩叶,确实是真的,可明明刚刚光秃秃的,怎么这么会儿工夫就冒出新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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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