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门口站了一分钟，听着里面呼噜梦话磨牙三重奏，玄昭在心中默默将“宰一个试试看”这个选项划掉了。
在游戏里的这几年，玄昭再见到这种青春活力，有些不忍对其下手。
呵。
还是先宰一个吧。
玄昭将刀从口袋中抽出，悄无声息的飘到还在打呼噜的男孩身边，取消了技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
能不动声色影响他思维的东西，不可能是为了保护这群NPC。
所以，这些NPC有用。
那就更要宰一个了。
一个男生宿舍楼里，大约有八十个活人。
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在主空间死了的NPC会在副空间里以鬼的形式存在，副空间里的鬼死了会回到主空间里以活人的形式活着？
玄昭有些疑惑，这个副本…
闲的没事找事吧。
换来换去的不嫌麻烦吗？
主空间的NPC晚上不会回道宿舍楼，而副空间里死了的鬼晚上会在宿舍楼睡觉。
按道理来说，鬼的鬼元被吸收了之后就死了啊。
玄昭在整个宿舍楼飘了一遍，最后停在了鸦青寝室门口。
站了一分钟后，玄昭敲了敲鸦青的门。
……
没反应。
睡了？
犹豫了一会后，玄昭穿过门板飘了进去。
……
飘进去后，玄昭迎面穿过了一个黑影。
001？
玄昭回头，发现门边站了一个人。
身高，衣服都能跟001对上。
这是听到敲门声后过来开门了？
玄昭取消技能，真准备说话，突然感觉身后也立着一个黑影。
等等。
这一屋子的人是哪来的？！
这一屋子的人哪个是001？！
001又在搞什么？！
只见001的寝室内到处都有一个黑影，窗边、椅子上、桌子上、房间内的空地上，全！都！有！人！
哦，好像也不一定都是人。
“001？”玄昭轻声问了一句。
无人回应。
玄昭指尖燃起一抹苍白鬼火，抬头对面前黑影垂下的眸。
手一抖差点给烧了。
玄昭看着头顶那人的脸，伸手戳了一下。
奇怪。
是傀儡吗？
可明明有呼吸和心跳啊。
他抬手，鬼火分裂出十几簇，飘到靠近他的黑影头部。
惨白而微弱的光照亮他们的脸。
然后玄昭就看到了十几个001。
这些傀儡，都长着001的脸。
并且，玄昭发现，这些傀儡中一半都有呼吸和心跳，一半没有。而有呼吸和心跳的，鬼火在他们眼前移动时，他们的眼珠也会跟着转动。
就像活人一样。
001这什么爱好？做傀儡做成跟自己长的一样的，还一半做成活的一半不做活的，大半夜的在自己屋里放一堆，吓鬼吗？！
果然排行榜上一半都是变态。
所以，001哪去了？
虽然S级一等的副本不至于让他死，但这种高级副本有个队友为什么不用？
玄昭被迫去找鸦青。
多少有点想问候一下001。
大半夜的还要去找人。
唉…
命苦啊。
鸦青迎着半夜刺骨的寒风，上身只穿了件卫衣，站在天台上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幕，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傀儡丝没法用，但基本的傀儡改造和傀儡制作还是能用的。
而今晚，鸦青有点失眠。
原因不明。
闲着没事，鸦青就将傀儡放出来了一部分，给这些傀儡改造了一下。改造着改造着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出于无聊，鸦青就没有压制那个意识，安静的看着身体受意识影像，从四楼到了天台，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栏杆旁边，貌似想跳下去。
就在意识控制着身体快要翻过栏杆时，鸦青将意识压了回去，重新获得掌控权。
鸦青有些疑惑，这个意识控制者他的身体跳楼做什么，六楼也摔不死他。压制这个意识的过程也十分顺利，不是因为鸦青的意识太强，而是因为这个意识根本就没有反抗。
副本核心肯定知道这件事的，那个非固定NPC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体素质，这两个都不会安排这种弄不死他的局。
这样做可能会激怒鸦青，心情不好就把副本炸了。
虽说他本来的目的也是这个，但自己生气炸副本和接任务炸副本怎么能一样呢。
唔…
傀儡被触动了。
有人进了他的寝室。
鸦青看了一眼脚下，再度抬头看天。
破损度…达到多少了？
在破损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再掐碎核心，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准备毁灭程序吧。】
系统看着那条仅剩一点点连着的丝线，对身侧的小光球开口。
【是。】
【但在毁灭程序下，我们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救下001和009，单独留下009可能性为百分之三十。】
【嗯。能救009就救009，001不是必选选项。】
【是。】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001。
抬手召出破空，向上一扔。
破空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向上飞了十几米后缓缓降落，悬浮在鸦青身旁。
鸦青：“没有空间壁？”
破空上下浮动，像在点头。
“这就不好玩了……”
“去前面试试。”
破空飞出。
……
一样的结果。
鸦青语气遗憾：“这样啊……还以为能给你补充点能量呢。”
“去绕着学校飞一圈，看到什么回来告诉我。”
破空依言飞了出去。
“没有空间壁，晚上为什么都不回宿舍。”鸦青指尖在栏杆上敲击，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他却像感知不到寒冷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垂眸向下看，“还有一个闯进寝室的。”
“没有傀儡丝真的很不方便啊。”
破空速度很快，只是绕着学校飞一圈，一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它在鸦青身侧，发出一阵嗡鸣。
“没有空间壁，只有一圈雾气环绕。学校里的NPC都没了。”
鸦青偏头看着暗夜里闪烁着莹莹红光的破空，语气无奈：“轻点晃，好不容易给你修复到百分之四十了，别再震碎了。”
破空停下嗡鸣，降落到鸦青伸手就能握住它的高度，陪着鸦青一起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