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钰赈灾心急,这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但是队伍繁重,装在粮草和银两的马车就又几十辆,还有护送的人马,这有一千多人,就是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顾泽钰虽然面上病没什么表现,但是心里却还是十分的着急,但是再着急也没用,越往北方走,天气越发的寒冷,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好在京城附近的省城,府城因为距离京城较近,因此早早便探听到了大皇子要前往北方赈灾的消息,待大皇子到这里的时候,受到了地方官员的热情款待。
顾泽钰将这些全部推掉了,这次赈灾户部能拿出来的粮食不多,因此顾泽钰打算沿路购买粮食,因为未靠近北方,这里的粮食的价钱还不算太高,正合适。因此顾泽钰在附近的几个省城购买到了一定量的粮食就告辞了,继续往北方走。
距离灾城越来越近,这路上也会遇见些难民,能走到这么远的也都是些身体健壮的男子,但是顾泽钰他们看到的男子衣衫褴褛,瘦弱不堪,面色蜡黄,但是见到马车上的粮食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是再一看,互送的士兵们都握紧了腰间的刀,面色凶狠的盯着这几个难民,难民们一下子就送了,顾泽钰见此心中也十分恩不好受,便吩咐身边的侍卫重回原路将难民的事情告诉最近的官员,交给他们处理,而顾泽钰等人还要继续前行。
但是越往北边走人烟稀少,山越来越多,这都走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人家和村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是天色已黑,众人只能原地安营扎寨。
顾泽钧也利落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张全,自己朝着火光走去,孙校尉也在此处,显然是刚刚将这些火堆升起,顾泽钧走了过来吃,孙校尉抬头看到来人,嘴上喊了声殿下,顾泽钧应了一声,就直接坐在了火堆旁烤火,二人都没有说话,空气突然沉默了下来。
在这过程中火堆旁人也多了起来,士兵们开始在火堆旁做饭,都是些简单的,出行在外谁都没有那么些讲究,顾泽钧坐在原地看着大家忙碌着,还有在四周戒备的人,心中十分怀念科技发达的现代。
顾泽钧烤着火瞎想的时候,顾泽钰才将粮草还有侍卫们安顿好,随后也走了过来,见到来人,火堆旁的人都立马站了起来行礼,但是顾泽钧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晚了,还没等站起来,就被顾泽钰又按了回去,一旁的孙校尉见此,皱着眉头斜了他两眼就转了过去不再看。
而顾泽钰也坐到了顾泽钧的身旁问道,“怎么样了,今天骑马可有什么不舒服?”
顾泽钧急忙摇头,“没事了没事了。”
这事情顾泽钧不太好意思说,主要是因为这身体太过金贵了些,也是因为没有长时间骑马的缘故,这几日日日骑马,且速度还不慢,这大腿就被磨到了,生生的磨掉了一层皮,顾泽钧从前学习骑马的时候碎叶被磨破过,但也没这么严重,所以顾泽钧想着就先上点药,等这里长了新皮就好了,因此前几日都只是叫张全给自己随便上了点药,但谁知道就在这大腿开始转好时,自己下马的时候一下子又蹭到大腿,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士兵们见状都哈哈大笑,但是在发现坐在地上的是六皇子的时候,小声都停了下来,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但是孙校尉却走了过来,看着被张全扶起来的顾泽钧笑着说道,“哈哈,殿下这是怎么了,这怎么还从马上掉了下来啊?殿下这马术也不行啊。”
还没哈哈几声,顾泽钰到了,看了一眼还在笑的孙校尉,只一眼孙校尉就立马噤声了,顾泽钰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看向顾泽钧,面带担忧的问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摔伤?”
顾泽钧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顾泽钰还是不放心,找了随行的太医来看,没法子,顾泽钧这才暴露出自己大腿被磨破的事情,顾泽钰却一改之前的担忧,面色有些严肃的看着他,“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倒是逞什么能?这伤口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顾泽钧挨训了,也不敢大声反驳,质感小声说道,“就是破了点皮,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不是害怕耽误赶路么?大家都这么累,我不能拖大家后腿啊。”
顾泽钰看着自家弟弟这般,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钧长大了,但是我是你兄长,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和我说,知道么?”
顾泽钧小声嘀咕,“这事告诉皇兄,皇兄也没办法啊……”
顾泽钰没听清,问他,“你刚刚嘀咕什么呢?”
“我说这是告诉皇兄,皇兄也没什么法子啊”
顾泽钧一改刚才的温柔,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皇兄怎么没有办法,黄兄就是自己背也给你背到地方去。”
“哈哈哈哈”,寒风烈日下两人相视而笑。
越往北地走,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路上的生意人商队也全都不见踪影了,但是路上却越来越多沿途乞讨的乞丐,直到顾泽钰等人来到了新的一座省城,刚进到城内就属实有些震惊,城内许多的难民乞丐,沿途乞讨,但好在有不少人家正在开设粥棚,因为不想惊动地方官员,顾泽钰等人便伪装成商队,先去了客战安顿下来,顾泽钰见到这里的灾民更是担心渤海都督府的情况,因此刚在客栈安顿好就带着人去了粮店,顾泽钧也跟着去了。
“什么?你说这些粮食75文一升?”
粮店的活计,“是啊,现在这大冬天的,我们这也没多少粮食了,所以卖的贵了点”
顾泽钰却听笑了,“比别处高了快五倍的价钱,你说只是高了一点?”
粮店的活计也来了脾气。“爱买不买,穷鬼,买不起就赶紧走,我们这粮食有人买。”
顾泽钰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店里的其他活计给赶了出来。
顾泽钧抬头看向顾泽钰,顾泽钰,“走吧我们去下一个看看。”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众人走遍了整个府城里的粮店,所有的粮店价钱都相差不多,反正都很贵。
眼看着天黑了,只好回客栈了,顾泽钧问他,“哥,现在怎么办啊?”
顾泽钰脸上的笑容不减,“明天去府衙找知府,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顾泽钰到了府衙就直接表明身份,门口的而压抑急忙将人请了出去,而知府也从后院赶了过来,“微臣刘枸参见二位殿下,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顾泽钰,“无妨,此次奉命赈灾本也是低调行事,但本来是打算在这府城内买鞋粮食再走,但是这府城的粮价……”
刘枸,“是微臣无能,府城内每年到这个时候粮价都是如此,微臣也曾多次与粮店的掌柜商议,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这粮价到了冬日便会如此,微臣无能啊。”
顾泽钰想到昨日找人探查到的消息,情况确实和刘枸说的一样,因而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从刘大人手里买吧,带我回京之后必会禀明父皇,刘大人您为赈灾做出的贡献,定会免了明年的赋税,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枸,“能帮到殿下是微臣的荣幸,但是,但是微臣这库里也确实没有多少粮食了,微臣有心无力啊。”
顾泽钰听到他的话,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接着开口问道,“怎会如此,我记得今年刘大人可是上交了足量的赋税,并上折说今年是个丰收年啊。”
刘枸,“虽是如此,但是最近栽面涌入,为了不让他们饿死,微臣便拿出去不少的粮食,再加上今年一年的徭役等等,微臣这里真没多少粮食了。”
“那就麻烦刘大人领我们去看看大人还剩多少粮食吧。”顾泽钰冷淡的说道。
“唉,请两位殿下随我来。”
众人跟着刘枸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县衙里的库房,库房的门锁有些老旧,打开一看,里面的粮食确实少得可怜,顾泽钰的面色这才沉了下来,问他,“刘大人者粮食怕是太少了些吧,不知这以后的难民多了,刘大人如何安置啊?”
刘枸,“微臣也只能和各位官员自讨掏腰包去和粮店买了,唉”
刘大人都如此说话,顾泽钰也不好咄咄逼人,“刘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孙校尉问到,“殿下,我们要花钱去买粮食么?”
顾泽钰沉默着没说话,直到回了客栈将户部右侍郎和几个随行的主簿一起都叫来了才开始吩咐大家,“高侍郎,你带着几个主簿去粮店与其商议价格,价格如果能商议到15文,我们就不卖,如果不能……那你也一直待在粮店,直到粮店关门为止。”
“孙校尉,你挑一些身手矫健的,给我盯紧了来往府衙的官员。”
“微臣遵旨”
将任务都吩咐出去了,顾泽钰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孙校尉再一次去了府衙,再次去找刘枸,离开前,周林禀告,“殿下,六殿下刚刚带着几个侍卫上街去了。”
顾泽钰还没什么表现,但孙校尉却气个不行,大家都忙这个呢,他居然还想着去逛,而此时顾泽钰也开了口,“随他去吧,你在找几个侍卫暗中保护着点。”
周林,“奴才遵旨。”
路上,孙校尉着实是没憋住,开了话头,“殿下,六殿下他……”话还没说完顾泽钰转过头看向了他,目光温和但却像有震慑力一般,孙校尉闭了嘴,顾泽钰,“我不想听到别人在我这里说他的不是,我的弟弟究竟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孙校尉,“属下知错”
而两人谈论的主人公正在街上闲逛,东走走西看看,见什么都好奇,和卖馒头的大叔说两句,在和写书信的书生聊两句,连一旁卖菜的老大妈都不放过,身后的侍卫都在感叹,这六皇子这是在宫里憋成什么样子了。
而这边顾泽钧已经和卖菜的老婆婆聊了起来,老人总是对孩子多几分耐心,因此顾泽钧主动和老婆婆说话的时候,老婆婆十分耐心的回答他。
顾泽钧,“婆婆,你这才卖的好便宜啊,都没有米贵”
婆婆一听笑了出来,“傻孩子,我这菜什么时候都是这个价格,但是这米可就不一样了,等春天来了,这米就没有我的菜贵了。”老婆婆刚说完就见到另一个老婆婆走了过来,“你咋了,拉着个脸”
“唉,你说这事,我家的米剩的不多了,我今儿来买米,谁知道一下子长了这么多,我记着这也没到涨价的日子啊,这咋提前这么多啊”
“你是不是许久没出来了,这粮店之前就贴出了告示,因为粮食运不过来,所以现在梳理粮食的存货不多了,这才提前涨价。”
顾泽钧还未走远,听到两个人的话后就站在一旁的摊位上看东西,耳朵却一直听着两位婆婆闲聊,直到两个人说起了别的,顾泽钧才离开。
知府刘枸在送走顾泽钰后收到了手下的消息,“大人,六殿下今日一天都在街上闲逛,会不会……”
刘枸听到消息后却满不在乎,“六皇子没什么能耐,唯一仰仗的不过就是大皇子罢了,他不足为据,你们只管看好大皇子就行。”
“属下遵旨”
但是连着两日,却依旧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刘枸的态度十分谦卑,但是就是拿不出粮食,顾泽钰又做不出直接抢的行为,一时间陷入了僵局,顾泽钰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呃顾泽钧这几日还是在集市上闲逛,还买了许多的东西回来,孙校尉见此在心中更是为大皇子打抱不平。
周林上了楼,“殿下,该用晚膳了”
孙校尉见此提出了告退,顾泽钰摆了摆手,因为顾泽钧和顾泽钰在一起用膳,因此顾泽钧往楼上走,正好和往楼下走的孙校尉撞个正着。
孙校尉哼了一声,“殿下可真是悠闲啊,每日还有心情四处闲逛。”
顾泽钧,“还行”
孙校尉听到这声还行,更是生气,“大殿下焦头烂额,您还有时间四处闲逛,大殿下处处维护你,而你只知道自己玩,竟然连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真是”嘴里满是粗话,但碍于顾泽钧的身份,孙校尉还是没说出后,只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离开了。
撞这一下还挺疼,顾泽钧揉了几下也无济于事,随后继续往上走,到了顾泽钰的房间,顾泽钰正在等着,见到人来,“来,可以用膳了。”
每天的晚膳时间,顾泽钧都会询问一下,明日要做什么,今日也不例外,“皇兄,明日是什么计划?”
顾泽钰,“明日直接将刘枸拿下,如果这粮食实在审不出来,那咱们就买点吧。”
顾泽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顾泽钰紧接着又说道,“在这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咱们明日午时就出发,你还差什么东西,明日都买齐了。”
“好”
第二日一早,顾泽钰便带着孙校尉一同去了府衙,刘枸仍然是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众人,但是顾泽钰没说话,只是使了眼色,旁边的孙校尉二话不说直接把刘枸给绑了。
“我再问你一遍,这库房里的粮食在哪了?”
刘枸股在地上痛哭流涕,“微臣真的没有粮食了,这东西村民不好过,四处救济,在加上难民,微臣真的只有库房里的那些粮食了,殿下要是真的不想花钱买粮食,微臣花钱替殿下买。”
顾泽钰却笑了笑,“如果是旁人怕是真的会相信你说的,但我在户部待了许久,和粮草打交道,你还骗不了我。”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顾泽钧的声音,“皇兄皇兄”
顾泽钰见他一路跑了过来,站到面前,还气喘吁吁的,“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
顾泽钧站定后大喘了几口气才说话,“我,我听到两点的伙计说话,他们说,说他们的粮食是刘大人给的,就为了大赚一笔。”
顾泽钰本将信将疑,但是转头看到刘大人及其亲信的表情,这才确信了顾泽钧所说的话。
“来人,把这府城给我围起来,不准放一个人出去。”吩咐完顾泽钰则带着孙校尉去了最近的粮店。但是经过孙校尉的查找却还是没有找到粮食,粮店的仓库内也都是些旧粮食。
孙校尉禀报,“殿下,树下仔细搜查过了,没找到粮食。”说完目光还看向了顾泽钧,他就说么,几天都没找到的粮食下落,怎么可能就被他这么轻易听到。
但顾泽钧在听到孙校尉的话后,说道,“那就再找找啊,我听人家说了,这粮店可是京城有名的刘家开的,谁家大户人家没点暗室什么的?你没看过画本子么?画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
谁家的粮店会修暗室啊,孙校尉刚想反驳他,却听顾泽钰说,“小钧说的不无道理,你在去仔细搜一搜。”
孙校尉,“微臣遵旨”只得领命继续去搜查了。
而顾泽钰也转头看向了顾泽钧,“这就是你功课这么差的原因?日日看画本子?”
顾泽钧讨好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最近才买的,皇兄我错了。”
顾泽钰,“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
倒是真没想到,在这个其貌不扬的粮店后院里,孙校尉还真的找到了暗室,里面装的全都是粮食,孙校尉着实惊艳了一把,心里也觉得顾泽钧这纯属瞎猫碰死耗子了,但是出来见到人后不免还是多看了几眼。
因为这里距离府衙最近,晚上搬运的时候不易被发现,因此几乎所有的粮食都在这里,顾泽钰又下令让人把这些又搬回了府衙里,按照市场价格买了些粮食。
顾泽钰将刘枸的所作所为都记录在折子里,还写明了粮店姓刘后,让人带着折子快马加鞭将刘枸及其家眷一同押送京城。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不过才三天时间,折让后面一直观望的官员吓了一跳,许多胆子小的都收敛起来。
因此接下来的顾泽钰的旅途都十分轻松,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一个府城了。
而此时快马加鞭的奏折也送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在早朝上又将大皇子夸了一遍。
元妃宫内,
元妃正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着针,正在做衣裳,秋容在一旁说道,“娘娘小心着些,累了就歇会,别伤到眼睛。”
元妃摇了摇头,“无事,陛下的生辰快到了,这生辰礼不能晚了。”
而此时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给元妃娘娘请安,这是新进贡的绸缎,皇后娘娘觉得颜色正适合元妃娘娘,特叫奴婢给娘娘送来。”
元妃,“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待宫女离开后,元妃变了脸色,“秋容,把东西拿出去丢了,她以为每日送点东西就能读者我的嘴?”
秋容,“娘娘……”
元妃,“秋容,你不必再多说了,本宫知道,但本宫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本宫的小产怎么可能是意外,本宫不相信。”
说完元妃低下头,继续缝制手上的衣裳,“能为本宫做主的只有皇上……”
“嘶”元妃只感觉手有一阵刺痛,鲜红的液体被伤口挤了出来,血越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