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鹿走后,井木一个踏步走进了神算子的小铺。
“哎哟,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哎我说你们小铺子生意那么好,怎么舍得来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神算子贱兮兮地拿出签子,招呼井木坐下。
“她来找你问什么?”
井木急着想要知道情况,神算子也没有瞒着,将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后,井木立刻有了想法,他大概知道月鹿接下来的动向了。
不过,敌人在背后,怎么会没有察觉?
恐怕有不少陷阱在后面等着她。
想到这里,他急着就要走,怕月鹿遇到危险。
“哎别急着走呀,来算一个。”刚要起身便被神算子压下。
“你要去找月丫头?要不我就给你们算算行动是否顺利?”
井木点了点头,虽然自己不是太信这个,但是神算子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神算子将手中的签撒落在桌上,示意井木从中间抽取一支。
井木看了一眼桌上朝向各异的木签,挑了一支散落在外面的递给神算子。
“啧,这个……”,神算子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不禁咋舌,“兄弟,这签很凶险啊。”
井木双眼微微眯起,凑近看了看签上的文字,“不详?呸呸,好的我就看看,差的就不信它。”
神算子收回签子,“我十算九稳。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行动要处处小心,我估摸着有人在暗处会算计你们。”
井木点了点头,原地一个瞬移,霎时只剩衣角带动起来的风吹了神算子一脸。
月鹿二次探访狼妖的住处,这次她避开了林间小道,直接御剑飞到了上午遇到云夕丈夫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等到她轻轻御剑降落在不远处时,路上已然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月鹿只得催动灵力,寻着两人的灵息,一路跟踪,穿过峭壁,来到峡谷底部的一个山洞前。
根据灵力的迹象显示,两人一定就在里面。
眼前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峭壁挡住半个天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肉眼可见的入口。
月鹿用手覆在眼睛上,再次看向山体时,隐隐约约看到了山里隐藏着的豪华宫殿。
她皱着眉头,果然自己的猜测没错,金屋藏娇,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
不管云夕的丈夫是不是杀害她的凶手,就单单这种行为,就足够令人不齿。
月鹿在石头上摸了几下,果然发现了端倪,有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要光滑。
她把手掌覆盖在石头上,向右轻轻一按,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机关缓缓转动,石门打开,月鹿一个闪身轻轻走了进去。
洞内烛火通明,虽没有外界自然光的照射,但是在烛火的映衬下别有一番内敛大气之感。
在入门的地方,有汩汩溪流从崖壁上淌下,跨过潮湿的地面,一座巍峨的小宫殿映入眼前。
月鹿心里诧异,没想到狼族一个小小官宦人家就尚有如此财力,那整个狼族的势力可想而知了。
看来是时候向长老讨要一点建城费用了,省的这些钱都被这些男子用来在外面养如花似玉的女子。
正愤愤不满间,她不小心碰到了宫殿里的一棵枯干雕成的景观树,发出沉闷的响声。
地宫里不同于外面,任何一点响声都会听起来特别大声。
月鹿绝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碰撞早就传入了里面那位薄情男子的耳中。
为了引人耳目,或者说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自己偷情,云夕的丈夫在地宫内布满了共振音孔。
只要有人闯入,不管他在地宫里哪个位置,立马就能感知到。
地宫内侧的主厢房内,狼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迅速从身下女子的身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衣冠后,细声细语地安慰女子,“小柔,等我一下,有不要命的闯进来了。”
女子慵懒地伸了伸腿,将被子盖在裸露的身上,“快点,人家等着呢。”
狼妖低下头亲了一下女子的脸颊,随后快步来到了隔厅的机关处。
转动机关,一道石门快速落下,将后面的厢房安全地阻隔在内,外面的人就算找到这里也无法发现后面的房间。
看着眼前的石门,男子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随即将另一个按钮也按下。
“敢闯我地宫者,死。”
月鹿沿着地上的方砖,小心地一路前行,看着地宫里不菲的宝贝,不禁感慨狼族的骄奢。
一个小小地宫的财富,比彩云阁多的多。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暗灰色的石门,用灵力透视的方法,依稀看见里面有人影。
没有想太多,月鹿直接在门上的按钮下按了下去。
随着轰隆一声响,石门缓缓升高,月鹿一弯腰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密室,里面放着一些武器和珠宝,身后的石门重重地落下,扬起一阵灰尘。
“噗”的一声,四周的烛火燃起,室内立马亮堂起来。
月鹿往里走去,突然感觉脚下是的石板有点异常,踩上去有晃动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墙壁四周反射着密密麻麻的光,千万根发丝般细的银针齐齐朝她飞来。
余光感应到周身的危险,她飞身堪堪躲过最前排的针,后面的针眼看着就要穿透身体,突然从头顶落下来一块兽皮将自己罩住,腰部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住。
月鹿本能地想扯开身上的布,耳边一声温柔的气息制止了她上手的动作。
“别动,是我。”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月鹿靠在他怀里,心里七上八下,足以听到躁动不安的心跳声。
感觉到对方将自己放了下来,她扯下身上的兽皮,上面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看得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头顶上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鹿诧异地抬起头,警惕地握住井木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
井木吃痛地皱起眉,胳膊微微松了下,月鹿赶忙松开手,帮他查看手臂上的伤势。
几根细密的银针深深地斜着插/入血肉中,虽不见血,但筋骨间的疼痛感一分不减。
她懊恼地瞪了井木一眼,“你跟来干什么?这事不用你管。”
虽语气上疏冷埋怨,但月鹿还是小心地搀扶着井木在一边坐下,细心用灵力帮他逼出体内的银针。
检查完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后,月鹿叹了口气,“好在这针没有毒。”随后她剜了一眼井木,“诶我说,这么多年了,怎么术法还是没有精进多少呢,这些银针也不是很难对付呀。”
井木笑了笑,偷偷看了一眼兽皮,幸好把她护在里面,不然看到自己刚刚故意放水,还不得要打死自己。
看到他笑,月鹿没好气地朝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轻轻拍了一下,“既然没事,快起来。”
井木吃痛地皱了皱眉,见月鹿不为所动,只能放弃装通的小计谋,认真地观察起周围的形势。
他在四周墙壁上敲了敲,在最后那面墙前停下了脚步,“这后面有房间。”
随即一掌将面前的墙打出一个洞,回过头示意月鹿跟上。
“好歹也是人家辛辛苦苦造的地宫,你就直接把人家墙给推倒啦。”月鹿跟在后面,看着残破不堪的墙忿忿道。
“他想害你性命,别说一个地宫,就算一座城我也给他炸了。”
井木没有回头,但听这冷冷的语气,表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跟在身后的月鹿却悄悄扬起了嘴角。
“这是个厢房。”
井木站在厢房门前,一手护在月鹿身前,一手推开了门。
房内没有人,但床上凌乱的被子和床单上的些许水渍,表明刚刚这里上演过激动人心的画面。
月鹿有点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假意看着房间内的其他陈设。
注意到她脸上羞涩的神情,井木捏了个诀,床上又变成了干净规整的样子。
“咳咳”,井木轻轻咳了几下,打破现场稍显尴尬微妙的氛围。
“诶,这是什么?”
书柜上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鹿,月鹿觉得好看,伸出手摸了两下,突然从底下跳出一个暗格。
井木闻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拉开小抽屉,里面躺着一卷卷轴。
他拿出卷轴,小心地打开,“休书”两字赫然醒目。
“居然还写了休书。”月鹿气愤地捏住那张纸,眼尖的她很快发现端倪,落笔画押处的字迹和手印很不自然。
两人显然是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收起休书。
“这个留着,是个重要的证据。”
井木将休书揣到自己袖子中,月鹿见状想伸手讨要,“我在跟这个案子,放你那里干嘛?”
“这案子不好弄,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堂堂魔主,对付这些还是绰绰有余的。”听到井木小瞧自己,月鹿不满地撅起了嘴。
井木两指轻轻碰触她的嘴唇,将她嘴巴捏上,“嘴硬。”
“你你你……”,月鹿气得攥紧拳头,拼命忍住想要跳脚的冲动。
“好啦,走吧,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出去看看。”
井木温柔地伸出手,月鹿别扭地径直走了出去,气鼓鼓地走在前面。
月鹿啊月鹿,别忘了他是一个多坏多自私的人,说不定现在又在骗你入坑呢。
她用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心里不断骂着自己,清醒一点,清醒一点,这该死的心脏乱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