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老谷,你就教教我嘛。”
月鹿赖在老谷的小院里,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整个九黎山只有你会遁地术,你就教教我吧。”
“哎哟,老朽的胳膊诶要脱臼啦。”
“哎嘿嘿,拜托啦拜托啦。”
得知家长被邀请来九黎山后,月鹿愁得一晚上没睡好,早晨一拍脑袋便想来老谷这学个遁地术,想着到时候大不了遁地逃走。
看她那小机灵的模样,脑袋里肯定在琢磨什么坏事,老谷用竹杖敲了敲地,“你听,梆梆响。”
“嗯,地不硬站不住。然后呢?”
“……”,这丫头怕不是脑子也**,“不是我不想教你,九黎山为了增强防护,整个地面都被设了结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遁地潜入山中。”
不是吧,遁地无望,那就……飞天?
月鹿拜别了老谷后,立刻来到暖泉找井木。
“师兄,师兄!”
正在打坐的人睁开眼,“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你教我御剑飞行术吧!”
他瞄了她一眼,“你没有剑。”
“我有这个”,她从腰间拔出匕首。
“……,你是想让你的大脚趾站在上面,还是二脚趾?”
“那……那就借你的剑用一下呗。”
井木将剑扔给她,教了她御剑飞行的口诀和技巧,随后月鹿便开始练了起来。
他在泉边竹林入定,四周不时传来叫喊声,还有一个四处飞蹿的身影。
“啊……”,一个身影头朝下倒插进了泥里。
一会儿,挂在左边的竹子上,一会跌坐在暖泉里,她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万花筒,在井木面前飞来飞去,姿势千变万化。
“师兄,压根不是我御剑,是剑御我……”,月鹿头发凌乱地悻悻走过来,把剑还给了他。
井木看了看她,随手用灵力帮她整理好了仪容,“何事让你如此着急,一早就跑去老谷那朝吵着要学遁地术,现在又急着学御剑飞行?”
嗯?他倒是消息灵通啊,肯定有内鬼!哎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哎,还不是师尊,邀请亲人前来九黎山。”
“那不是挺好的。”井木起身,理了理衣摆。
“才不好呢!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爹要是知道我来学术法了,肯定要把我逮回去!”
“哦?把你领回去也挺好,耳根子清净。”
井木在前面走着,发现背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月鹿,疑惑间,一转身看到了一张幽怨的脸盯着自己。
“嘶”,他明显被吓了一跳,伸手轻轻地给了眼前的人一个脑瓜子。
月鹿撇着嘴,幽幽地说道,“堂堂九黎山第一底子,背地里竟也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始乱终弃。”
“好啦”,他停住脚步,牵起她的手,“别担心,下个月才是开放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逃避总不是办法。”
他刚说完,下一秒,长老的隔空传音过来:月鹿,速来火云宫,你的爹娘过来了。”
月鹿惊恐地瞪大双眼,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天呐,有什么死法,现在就能死掉的!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对面的人,“说好下个月的呢?”
井木尴尬地揉了揉太阳穴,阿这,我也没想到令尊竟有如此关系,可以随意进出九黎山。
“先去吧,有什么事情我扛着。”
火云宫的宫门敞开着,月鹿几乎龟速地走到宫门口,满眼绝望地看着宫门。
如果我有罪,上天请立刻打道雷下来劈死我,而不是让我陷入如此这般境地。
她在门口深吸了一口又一口气,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还没等她鼓起勇气进去时,正好出现的长老把她提溜进去了。
连一个潇洒走进去的机会都不留,苍天,你好残忍。
又一次,月鹿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仔,可怜巴巴地要面对几方庭审。
殿内站着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脸上是预期的表情,愤怒中带着不孝子的哀怨,哀怨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爹,娘。”月鹿弱弱地喊了一声。
“哼”,月景阳气沉丹田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爹娘。”
看着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月鹿害怕地不敢说话,在她的印象中,爹爹从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唯一一次的发怒应该是在大病前,那段记忆到现在还是模模糊糊的。
月氏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你这丫头,你说说,怎么就偏偏要来学术法。”
“娘,我是真的想学术法,不知为何你和爹就是不让我学。明明小时候我的术法也是很厉害的,生病之后你们便不让我碰了。”
她看着月景阳的眼睛,“爹,你们从不告诉我真实原因,却只是强制不让我学,这样对我真的公平吗?”
“哎”,月景阳拍了拍大腿,“鹿儿啊,你不同于寻常的孩子啊,我们不让你学术法也是情不得已啊。”
月鹿皱着眉,从小到大就感觉娘有什么在瞒着自己,而自己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真的受够了这种为你好,但却什么都不告诉你的样子。
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袖子里的贝壳偷偷滑了出来,小幻梦从贝壳里钻出,紧紧贴着月鹿。
月景阳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好啊,好啊,偷偷来学术法也就算了,这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嗯?”她哭笑不得,“孩子?她今年五岁了,您觉得呢?”
月鹿觉得自己的爹爹被气得,已经丧失基本的理智了。
“哈…哈…”,月景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幻梦撒娇地跑到月氏怀里,月鹿一回头,就看到月氏那边温馨美满,而月景阳吹胡子瞪眼的画面。
“爹,娘,你们先别生气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日见过师尊再说吧。”
月景阳点点头,三人一娃从火云宫走出,准备去膳堂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只是月鹿没想到的是,刚刚稍微缓和下来的局面,在遇到井木的那一刻,如地雷勾地火,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师兄。”月鹿甜甜地喊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排到井木身边,给自己爹娘介绍,“这是我的师兄。”
“伯父、伯母好。”井木恭敬地朝二位长辈作揖。
月景阳皱了皱眉,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小声地嘀咕着,“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听闻这话,井木也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脑子里顿时想到了那个雨夜,想至自己于死地的脸。
难道说?
他兀地看向月鹿,确实跟印象里的她有几分相似,随即他看向月景阳,问道,“阁下可是月叔叔?”
“你是?”月景阳一脸精明,他眯了眯眼,本能地觉察出眼前有危险。
“在下井木。”
“嗯……什么?!”月景阳这一声吼,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爹,怎么了?”
“走,快走,现在就跟爹回去!”月景阳脸色铁青,拉着月鹿就往住处赶,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走在路上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井木怔怔地呆在原地,没想到记忆里的那个女孩真的是她,真好。
北麓院,月氏在帮月鹿收拾着行李,月景阳沉着脸,一声不响。
月鹿试探性地喊了声,“爹爹?”
“啪!”月景阳一掌拍在案台上,“没想到那小子在这里,千躲万躲,还是给碰到了,孽缘啊,诶!”
“爹爹,你们认识吗?”
他抬头看了眼月鹿,这丫头小时候那场大病后便记忆模糊,估计也不记得那小子了,这样也好,赶紧把她带回去,以后不要再有往来。
“不认识。”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他在说谎,以前自己年纪小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可现在自己是个有判断力的成年人了。
师兄和爹不仅认识,俩人之间可能还有很深的瓜葛,也许和自己也有关系。
九黎山,总堂。
月鹿低着头站在月景阳身后,眼神偷偷瞄着一边的井木,见他正盯着自己,便张嘴偷偷比画了个嘴型:师兄,救我。
“师尊大人,我们夫妇赶来九黎山前,家父曾让我们带话向您问好。”毕竟上座的人是长辈,月景阳微微颔首,恭敬地鞠了一躬。
“自天狼山一别,老月那家伙便没了消息,原来是隐世享受子孙满堂之乐了,呵呵,呵呵,也好啊,也好。”
师尊捋了捋胡子,看着老友的后代,满脸慈祥,“没想到月丫头,竟然是老月的孙女。”
“小女瞒着我们来您这修习术法,我们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呵呵,这丫头可是会来事啊。”
“小女行事莽撞倔强,给大伙添麻烦了。我此次前来,就是要带她回去的,往师尊大人成全。”
“哦?为何?”
月景阳一拜,“此事关乎小女的身世,恕晚辈无法透露。”
月鹿在后面竖着耳朵,什么,和自己身世相关?
“此事你们自行商议定夺就好,老月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见师尊大人没有为难的意思,月景阳松了一口气。
谁知旁边突然传来反对的声音,“此事还是要过问月鹿她自己的意思吧。”
井木侧过身,姗姗开口,月景阳抬头看到他,立马拉下脸,“少侠请不要过问别人的家事。”
“身为月鹿的兄长,我想请令尊挪步偏厅,晚辈有事请教。”
见师尊大人在此,月景阳不好抹了九黎山的面子,便应了井木的请求。
两人立于偏厅,互相盯着彼此。
“月叔,别来无恙啊。”井木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曾经要杀自己的人。
“没想到你小子还活着。”
井木当仁不让,讥诮地回道,“让您失望了,我活得很好。”
“你和鹿儿,没有好结果的,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身边呢?”月景阳口气软了下来,句句无奈。
“请您细说。”
“也好,我今日便说与你听,鹿儿的元神,实际上有一百多岁,你与她的关系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你俩本属同根,宿命里定死的一生一亡,你们俩必定不能两全啊。”
原来这就是老谷说的同根宿命。
井木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以至于月景阳离开,他也未察觉。
“明日就随我们离开”,月景阳丢下这句话,便先行离开了,月鹿失魂落魄地回到北麓院,趴在床上一言不发。
幻梦现形,见主人不开心,于是将贝壳递给她,“主人,这个可能你会感兴趣。”
月鹿贝壳,放在耳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刚刚爹爹和井木的对话。
她大概懂了爹娘的顾虑,也知晓了自己和井木之间的纠葛,她称之为缘分。
“幻梦,你真棒!”她开心地亲了一下小幻梦的脸颊。
去他的什么宿命,自己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未雨绸缪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
只是,虽然不知生前经历了什么,但自己竟然足足大了师兄一百岁!
不知道师兄听到后,会不会嫌自己老?
呜呜呜,两人终于要相认了!!真的,管他的宿命呢,后面可以酣畅淋漓地发展主线剧情了。
后面会安排男主小笨蛋亲手引爆宿命论。
可爱小师妹不见了,食物链顶端的高岭之花求而不得~
笨蛋师兄要打钱给我买颗后悔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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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