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下意识将捧出去的东西往身体里收。
刘鸿嗤笑着说，“想我息事宁人就要会做人！你侄儿年少气盛我见他也勤快，定然存下不少银元。”
刘九的双眸沉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将里面的银子全部都掏了出来递给刘鸿，“这些是今年的租金。”
刘鸿笑了一笑，拿过银子在手上掂量掂量，“刘九，不是我说你。别的农户上两个月就已经将今年的地租全部交完，你呢？足足拖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定然是要收利息的，这些只能是今年的地租，两个月的利息你还得给我补全。”
说着刘鸿看向卫秦，“你的呢？你的租金跟刘九的不相同。加上两个月的利息，你至少要给我这个数。”
刘鸿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刘九急了，作揖说道：“这地租没有拖过年之前也没有利息一说......”
“之前是之前！”刘鸿傲慢说道，“之前是我家老头子对你们好。现在是我做主！你要是明年想继续租，你最好这个月内就将利息给我补全，若不然这地你明年也别想种了。你要知道等着租地的人还很多很多。”
灵玉听不下去，朝着刘鸿大声说道：“你要钱我给你就是！”
刘鸿嗤笑，“你早那么爽快也不用弄到大家都伤了和气。”
灵玉的手往衣服里一掏，掏出一锭金元宝，她将金元宝在手中抛起又接回，“这些够我们和九叔多少年田租啊？”
“你一个农妇哪里来的金元宝？莫不是拿些假的来忽悠我？”
“莫不是你蠢到连真金子和假金子都分不出来吗？果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刘鸿被灵玉的话气得不轻，但灵玉压根儿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傲慢说道：“你将你手上的银元还给我九叔，这金元宝就当是我们今年的地租。”
刘九半信半疑地看着灵玉。
“你不信这是真的？”灵玉说着将手上的金元宝放到卫秦手中，“你咬一口给他看看。”
卫秦有些无语，他目前弄不懂灵玉是要闹哪样。这种时候还给刘鸿金子，不是助长刘鸿的威势吗？刘鸿得了这样的好处，将来不是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剥削农户吗？
还是先看定一些吧？
卫秦接过灵玉手上的金子，放进嘴巴咬了一口。
“信了吗？真的！”灵玉说，“你将九叔的银子还给九叔，这些就当是我们今年的地租加利息。”
刘鸿眼神示意家丁，家丁从他手上拿走银子给刘九后走向灵玉。
灵玉倒也爽快将手上的金元宝给了家丁。
刘鸿接过在手中打量了好一会，又用牙齿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
“今年的租金？”刘鸿将金元宝拿在手中盯着灵玉问。
“今年的租金啊！明年的明年再交。”灵玉说。
“哈哈哈！爽快！”刘鸿笑着站起来，“早就这么爽快不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今年的地租我收下了。”
刘鸿又再盯着灵玉说，“不过你一个村妇，这金子到底哪里来的？我想你最好跟县老爷解释解释看。”
“你现在是收了金子不认账？”卫秦气呼呼地说。
刘鸿笑道，“不认账？我刚刚不是说了收了当今年的地租了吗？哪里不认账？我现在不过是质疑你们的钱从哪里来。”
“那要不我们就告官府吧？”灵玉说，“要是县老爷审不清楚，我们还可以告到知府和巡抚去。”
卫秦好像懂灵玉的意思了。
他拉过灵玉故意说道：“媳妇，这事情不能闹上去啊！要是闹上去家里那七锭金子也保不住了。”
卫秦着急地走到刘鸿那里，“这金子就当我们和九叔今年的田租，既然我们交完租了，那之后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得回去继续打理田地了。”
卫秦拉着刘九和灵玉就要走。
“慢着！”
卫秦勾唇一笑，这鱼儿好像上钩了。
他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刘鸿，“刘公子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现在怀疑你偷窃，最好跟我上官府一趟。”刘鸿说。
刘鸿这个人果然是贪心，一听到他家还有七锭这样的金子就要伙同县老爷给他一个罪名，然后光明正大地将所有的金子收过去。
不过这正好落入他的算盘中。
卫秦紧张地说，“这不能啊！公子行个好，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们一家都会感念你的恩情的。”
刘鸿冷笑，“过去？也不是不可以过去。你说你屋子里还有七锭这样的金子，要是你会做，这事儿就过去了，不然这事儿就过不去。”
“要是你劳烦到知县大人，少不说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你这些来历不明的金子也是要充公的。要是你识相，我还可以给你一些银子让你对付生活。”
“这......”卫秦为难了。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性，你最好在这里想清楚，要不然我们就去见县老爷，让他好好审清楚你这些金子到底是从哪里来？”
“你不就是想要我们的金子，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灵玉不屑地说。
刘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直站在卫秦身后满脸担忧。
刘鸿将手中的折扇一收，讥笑道，“既然都心照不宣，那么就不必将事情弄的这么麻烦。”
他又用扇子去托灵玉的下巴，打量着灵玉，“我看你有几分姿色，当个农妇也浪费了你。我不是不可以对你手下留情，让你以后跟着小爷我吃香喝辣。”
“呸！”灵玉一口口水吐在刘鸿脸上。
刘鸿脸色一绿，嫌弃地后退几步气呼呼地对家丁说，“将人全部给我押起来！他们偷盗我家金子证据确凿！”
刘九吓坏了，连忙跪下来磕头说道：“刘公子息怒啊！我侄儿和侄媳妇不懂事，你莫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刘九不断地磕头，额头上都青了一块。
卫秦将刘九扶起来，对刘鸿说，“这件事情九叔完全不知情，我跟你去见县老爷，莫要为难一个老人家！”
“现在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弄不清自己的处境还妄想帮人求情？”刘鸿气道：“将他们全部押到官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