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未示意,绿子依然还在中间,李朗赶紧上前,拉过绿子,寻了个去处。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很快便起了争执。李朗压低声音,责问道:
“你来跟我说实话,你参加这宴会,就是为了让她出场对不对?”
“不错。”
“你!你看看刚才情形,这让我们李家怎么自处。你出场,可用的是我们李家的名头。”
“你父亲同意了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
绿子别开脸,其实心里也过意不去,但又不得不如此做。
关晴儿卸去隐身符,走到他俩面前。竟然在皇宫相遇,又怎能不上前打声招呼。而那太后为皇帝精心安排的歌舞盛宴,主角都走了,太后也跟着退席,宫内一众女眷立时也走了大半。后面余下的表演,也就草草收场不在话下。
“师妹!”
绿子和李朗闻声同时回头,一名道姑仙童装扮的女子,俏丽的向他们走来。
李朗不解的打量了来人,问道:“师妹?你是绿子的师姐?”
“是啊。”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可见过你,李大公子。嘻嘻……先别说这么多了,先去我住的地方再说吧。”关晴儿说罢,便拉着绿子往她寝殿方向走。
李朗被这一打茬,也不想再追问绿子,便将这事暂时揭过去了。
三人坐在一桌,关晴儿便道明身份,说自己是玉峰山张一化的徒弟,立时引来李朗的肃然起敬。而绿子却有些嗔怪这师姐莽撞,如何轻易说出师父大名,报出自家身份。她师从他人,不是要被众人知晓了?只气得一哼气,别过脸,不理他俩了。
这新认识的两人,倒是合了眼缘。关晴儿一拍胸脯,继续自我介绍道:
“你叫我关晴儿便是了。”
“张仙人的徒弟,我哪敢叫全名啊!不行不行,要不我也叫你师姐吧?”
关晴儿贼贼一笑,故意说道:
“你又不是我师父的徒弟,怎么也叫师姐?”
绿子怒目射向李朗。
李朗立时朝关晴儿,坏坏的作了个揖道:
“随绿子叫啊,嘿嘿,师姐好!”
“哈,好你个李朗,又占我师妹的便宜。”看到绿子吃瘪,关晴儿更乐了,拿起桌边的书朝李朗头上敲去,李朗也不逃,只缩着脑袋受着。
关晴儿这边方收手,李朗便扬起脖子耍起无赖,继续唱双簧:“哪~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师弟你可是认了哦。”
关晴儿欲再动手,绿子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生气的说道:
“你们别闹了,师姐,你如何也与他一般胡闹。师父教授我琴艺,从未人知,如今你却告诉了他……”
李朗适时的打断绿子后面的话,一再保证:
“不说,打死也不说,我是瞎认的,大家都是瞎认的,行么?”
终究李朗也不算外人,而且前面的事,自己有愧于他,绿子便也停下后面的话,不再追究。
而这两人倒是相见恨晚,话题不断,聊了有一会后,关晴儿又想寻乐子了。
“你们平日公子哥们,还有何有趣的玩艺么?现在就能玩的那种。”
“有,多着呢,要不今儿,咱们三个来玩骰子比大小吧?”
“玩骰子?好好,那我们来玩,你快教我。”
“很简单,我一教就会,只是你这没有骰子。”
李朗一抓脑袋,平日他经常拿两个骰子在身边,以备不时之乐,今天入宫便没带来。正懊恼着,忽然一拍脑袋,想到一个招,喜道:
“有了,你这有纸么?”
关晴儿点头,拿来一叠纸,李朗开始向一旁的绿子撒娇道:
“好妹妹,帮我叠两个方纸团好么,实心的那种,你知道的。”
绿子没理他,李朗又继续攻略:
“帮我们叠嘛,大家一起玩,难得师姐也在,大家这么开心,你就叠几个嘛,好不好!”
这李朗撒起娇来,关晴儿都有些受不了。好在他长得倒还英武,如此一来不显娘气,倒显滑稽了,关晴儿在一旁嘿嘿直笑。
绿子知道李朗的难缠,怕是叠完了,又要她陪着他们玩吧!如今师姐又在旁边,也不想跟他多纠缠。拿纸用手量了下,左右反复叠了起来,不一会儿叠出两个不大的实心小方盒子。李朗拿起笔,点上点数,小心的拿在手上,墨汁未干怕点数糊了,另一只手不停的扇风。关晴儿也依样画了另一个,运气凝神提掌,手上一道热气涌上,那个骰子上的墨汁立时就干了。
李朗瞪圆双眼冲过来:
“等等等,你这什么仙术?哇,干了,还有热气,好本事!这还有一个,来来来,你慢点,让我看看。”
李朗惊奇的抓起关晴儿刚才的那手,把自己手上的那个骰子也给到关晴儿。
“看我手干嘛,你的这个已经干了。”关晴儿将骰子一扔,拉过李朗。
“别看了,我的手和你们的一样,还是快教我怎么玩吧!”
绿子看李朗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嘴角一瞥,不甚开心。
李朗没有注意,回答道:
“这点数大小是极易的,试玩一下就知道了,只是这输的要有个惩罚才好。”
“惩罚?”关晴儿斜眼瞟向李朗,自己新玩,肯定玩不过他们,但也没表示反对。
“嗯,这个游戏最重要一环就是输赢奖罚了。赌钱没意思,赌打脸又不合适,我一时也想不出呢。绿子,你觉得赌什么好?”李朗讨好的问向绿子,绿子哪肯理他,能陪着他们玩就不错了。
关晴儿脑袋一转,兴奋的先自个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要是把你脸上,涂上胭脂水粉会如何模样,哈哈。”
“哦,我知道了,好主意!小时候我们常贴字条,你是想谁输了,就给他抹下胭脂对么?不行,你们抹不是正合适。换一个换一个。”
“笨,我们是女孩子,那我们便用墨笔添胡子之类的,这不就公平了。”
“好!”两人击掌一合,立时便玩了起来。只是可惜了绿子的那几盒胭脂水粉了。
相较关晴儿和李朗一再高涨的兴志,绿子则冷淡许多,偏偏还就数她的点最背,老是最小。于是乎点最大的便可在她脸上肆意添笔。关晴儿报她对自己冷淡之仇,而李朗因为难得同绿子这样玩,三人游戏,除了绿子,皆大欢喜。
本就没什么兴致,再加上这入宫前规矩繁多,玩了一会,绿子略显倦怠。好在一向冷淡的她,表情外人看不大出来变化,此时已在强撑的边缘了。
关晴儿却正在兴头上,还欲再玩,李朗看出绿子神色,阻止道:
“算了师姐,下次有的是机会,今天也有些晚了,这许久不见,叔伯他们该担心我们了。”
关晴儿当然知道绿子的不高兴,一来想玩,二来也想捉弄捉弄这个冷面师妹。既然李朗这样说,也不好再继续,于是便应道:
“那好吧,你自己先早点回去。师妹么,今天就睡这吧?”
绿子一口拒绝道:“不了,陌生的地方,我睡不习惯。”
还真是个直性子,婉转点都不行,也只有李朗这个冤大头受得了她。关晴儿心中不快,早知道懒得跟她客气!大家洗了脸,李朗便送绿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