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来这里，一方面是要找新材料，但另一方面也一直在调查关于暗黑之神的事情。我们在多个异变空间里都发现有人们信奉祂。和普通的不法教宗不同，这个所谓的神明是真的有难以解释的力量出现在各个空间里。”
“所以现在就遇到了。我们要消灭它。”姜明路确认了这个目标，认真地看着林若绯：“你们保护好自己，确保手电筒亮着，不要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等我回来。”
“明路……”
林若绯没见过他这么决绝的眼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但同时却也有种释然。
他终于自信起来了，带着他的勇气。
黑色的门上，遍布着白色颜料涂抹的诡异纹样。密密麻麻，仿佛某种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神秘文字。
回想起白天的时候苏青离带他过来，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前，恍如隔世。
姜明路只觉得身体进入了一种亢奋又疲惫的状态。
现在正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以前熬夜就这个时点最难受。
他难耐地晃了一下脑袋，被布理看在眼里。
“吃一个吧。”布理递给了他一小铁盒，包装上有着咖啡。
“这是什么？”
布理低下头用戴在前面的灯对着盒子：“咖啡糖，熬夜特供。不用这样警惕地看着我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如果在外面，姜明路绝对不会吃刚认识的人递过来的东西。但是眼下这个时候了，自己要是倒下了，对他也没有好处。
这样想着，姜明路还是拿了一颗含在嘴里。
看到姜明路接受了自己的东西，布理开心地自己也拿了一颗。
“不过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这图案也怪可怕的。远远看着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说是里面死过人。”
“死的谁？”
“不知道。”
“怎么死的？”
“火烧。”
“怪不得这门是黑色的呢。”布理一脸恍然大悟。
姜明路：“这黑色是颜料。”
发现猜测错误，布理摸了摸脑袋：“哦。你有钥匙？”
姜明路抿抿嘴：“……用脚踹。”
看着姜明路矮了自己半个头，布理“体贴”地开口：“我来吧。”
酷炫青年打算自己大力出奇迹，结果连踹三下，门都纹丝不动。
“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能这么结实！”他不甘心地说道。他以前可是踹过铁门铁门的！“一定是那东西又在搞鬼！”
“喊一二三，两人一起。”姜明路走上前来。
布理虽然觉得这有些伤了自尊，但是想了想也就在一个人面前丢脸，他能屈能伸。
砰地一下，这次门终于开了。
“哇，这是什么味道！”
门一开，里面一股浓浓的焦味还有腐臭味。
“可恶，忘记带防毒面具了！”布理捂着口鼻，但依然十分好奇地把头往里面探。
姜明路也是同样难受。
可是屋里面被光线照过的地方，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具具焦黑的、烧成焦炭的枯瘦躯体，因为挣扎而扭曲，宛如炼狱。
“这些都是什么？！”布理皱着眉头，嫌弃地说道。
“大概是……人……被烧死的。”
刚要把脚踏进去的布理立刻又缩了回来。
姜明路也有些不太想进去。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之前“苏青离”和他说这里已经装修过，他以为里面至少是干净的。
忍着恶心，他还是进去了。
眼前却闪过一段他没有见过的画面。
他看到了，尸体没有被烧成黑炭前，不知道是谁将他们堆放在一起。
那些人，有好几个他之前白天里见过的庄园佣人，甚至还有……老管家……后面有人在他们身上泼上了液体，随后一把火，所有的面孔都被烈焰吞噬。
姜明路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可怕的画面瞬间消失。
感到脑海一阵刺痛，姜明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溺在水中无法呼吸，用力地大口吸气。
站在一旁的布理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不舒服？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啊……”布理连忙过来想要搀扶他，但被推开了。
姜明路摇摇头：“我没事。我……我好像知道了他们是谁……庄园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杀害了……”
布理叹了口气：“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都不稀奇了。”
“我看见了，它好像故意让我看见的。”姜明路拍了拍脑袋，想要在再次看见刚才的场面，但显然都是徒劳。
“它？”布理反应过来后，紧张地看他，“祂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祂肯出来见你吗？”只有见了面，他们才有动手的机会。
“如果它一直在关注着我，那现在就不会来见我。”
姜明路话还没说完，耳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过来。”
是“苏青离”的声音。
姜明路原本佝着腰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一听到这话猛地直起身子打了个冷颤。
可恶！他心里咒骂。
“进去看看吧，你会发现一些让你意外的东西。”
尽管姜明路原本就想要进去，此刻被“苏青离”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别扭起来。乖乖听他话的感觉真是不爽。
两人进去后立刻打开了窗户让气味稍微散去。
“哇，这具好像不是人，是狗吗？那么大的狗？还有项圈。”布理蹲在左边窗户下的地面查看，忍不住和姜明路交流一下情况。
大狗这个词触动了姜明路的神经。
那时候蹲在门口追他的那只大狗？姜明路快步走了过去，眼前的黑色焦尸比他想象中的小了一号。
不过他能理解，被烧完后“缩水”是正常的。
所以，庄园上下几十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他白天看到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人是鬼？
想到这里，姜明路终于忍不住了。
布理这边还在查看四周有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突然背后一阵巨响把他吓了一跳。
一回头，居然是姜明路拎着椅子在砸书桌。
“你给我出来！出来啊！你不是要我去见你吗！”
安静的庄园里，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像姜明路这样发了疯一样狂砸，更是快把这房间拆了一样。
布理吓得赶紧过去把他拦住：“你真的没事吗？是祂又找上你了？”
平整的地板就在布理踏过去的一刻，触动了不知道哪里的开关，瞬间陷落下去。
姜明路手里还举着椅子，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进了一个黑洞里。
最后，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掉落在一堆东西上。
姜明路感觉自己像是掉落了两层楼以上，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二楼的地板。
他感到身子下面是柔软又带着硬度的东西。手下的触感已经很奇怪了，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
原来他们两个，竟然掉落在人堆上。
高高的人堆，堆满了大半个空间。
旁边的布理发现后已经开始在尖叫，而姜明路却是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个风格和刚才发现玻璃罐的地方特别像。
“我、又回来了？”
姜明路跌跌撞撞地从人堆上下来，他匆忙中看了一眼，确认了就是那群人，衣服什么的都很类似，就是那直播间里的两万多人！
他差点就开口喊“苏青离”，好在临开口前脑子还算清醒，及时反应过来。
房间只有一个长长的走廊通往前面的黑漆漆的地方，不知道那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布理看见姜明路已经下去，自己也连忙滚下去。谁知道抬脚的时候，刚好有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裤腿，吓得他反手就是一枪。
“不要！”
姜明路听到声音的时候立刻出声，但也已经太迟了。
被击中的人身体也是满满透明，而后消失。
“为什么动手？”
“我以为是那些怪物啊，死后还能动的那种。”布理十分坦然。这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就是直播间的那两万名观众。”姜明路没好气道。
布理听完露出了个吓到的表情：“他们怎么会在这？等等，我刚打完后，他消失了？”
“精神体。”
布理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见他如此，姜明路反而奇怪了：“你不问什么是精神体？”
“因为我知道。那些搞教宗的团队，经常念叨着修炼自己的精神体。只是，直播间都是普通人，为什么也会有呢？”布理对于自己提出来的问题比较想不明白。
“你以前也见过？”
“就是星垣公司的大股东啊。那个胖子，临死前说那东西要他的精神体，说什么给了之后连灵魂也会消失。我亲眼看见了那段监控录像，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挣扎着就没了。”布理挠了挠头，“没想到都科学社会了，还会有这么些不科学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供奉吧。先给你一点甜头，等你陷入后，再完全把你掠夺。”姜明路低垂着眼眸，眼神里尽是无奈与可悲。
“三楼这个房间居然挖了个通道连接到这里？”
布理脑子直，没有像姜明路那么感性。对姜明路的感概，他听见了但更想快点结束这场冒险。
“往前走，应该就能找到他。”
再一次来到存放有七个玻璃罐的地方，让姜明路大吃一惊。
这里，没有之前的那些暗红色藤蔓，只有干干净净的七个罐子，还有罐子里的那些尸体，此刻都十分清晰地被浸泡在那蓝色的液体里，与标本无异了。
姜明路后退了一步。
那第一个罐子确实碎裂了，但里面的尸体也完全消失了。
从左往右的三个罐子都是空的。而中间的罐子是一个短发的中年男人，旁边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再过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姜明路认得前面两个，分别是苏青离的父亲和苏青离幼年时的家庭教师。这些都是他之前看过系统界面的人物信息记住的。
“哇，这是在做什么？他们都是谁？”布理惊叹着，等看到那个年轻男子后，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个人，我……”
“你认识？”
“是钴芒组织有名的人物，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