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被打开了，里面一团黑，看不见一点亮，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林阳捂着口鼻，摸索着墙壁向下走去。
“怎么没有灯啊这里？”陶可跟在后面，咳嗽了几声，挥挥空气中的灰嫌弃道。
顾淮清走在林阳旁边，摸索着另一面墙壁。“砰！”地窖内的老式灯管突然亮了起来，昏黄色的灯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整个地窖都是用老式的灰色砖头砌的墙，砖头之间的缝隙涂着厚厚的白色水泥。一个大缸安安静静的立在墙的角落，隐隐约约的恶臭味儿不知从哪里窜到鼻尖。一台老式收音机放在柜子上，柜子上还堆着几叠发光的报纸和本子。
【恭喜玩家成功进入地窖！】
【恭喜玩家成功进入地窖！】
【新鲜的排骨等待你的到来！】
【请尽快取出排骨！】
【烹饪时间还剩5小时！】
【请玩家抓紧时间！】
【注意注意！请玩家抓紧时间！】
令人心燥的广播声不停的催促着。
林阳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下灯光，继续向底下走去。
「叮！ID为“饿饿_甜甜”的用户打赏了一颗糖果！」
嗯？哪里来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向陶可，陶可双手颤抖着拿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得她的面色更加惨白。
她咽了咽口水，将手机举到林阳和顾淮清面前。
手机上是一个直播间，正在播着他们现在的场景，右上角的观众人数有49人。
林阳接过手机，点开了观众席，49个灰白色的头像，她们的昵称有的叫“饿饿_依依”的，也有的叫“饿饿_甜甜”“饿饿_果果”“饿饿_萍萍”…
49个用户无一不用“饿饿_”作马甲的。
弹幕疯狂的刷着屏。
「饿饿_青青：“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
「用户“饿饿_果果”打赏了两颗糖果。」
「饿饿_果果：“糖果是什么呀？”」
「饿饿_兰花：“哥哥姐姐们，你们在干什么呀？”」
「饿饿_朝娣：“哥哥姐姐，你们在干嘛呀？”」
……
林阳将手机举起来对着顾淮清，顾淮清一怔。
刚想说干什么，便看见林阳用口型对他说：回答她们。
顾淮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在取排骨。”
「饿饿_甜甜：“排骨？排骨是什么呀？”」
「饿饿_翠翠：“是好吃的嘛？排骨是什么味道的呀？”」
「饿饿_婧婧：“我们只喝过馊米汤。哭哭～”」
……
林阳把手机按灭了还给陶可，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她们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陶可接过手机轻轻“嗯”了下。
「饿饿_瑞瑞：“那不是我的牙齿嘛？快还给我！”」
「饿饿_岁岁：“我也看到我的牙齿啦！”」
……
手机熄屏后，地窖里回荡着飘幽幽的小女孩的声音，有稚嫩的，有稍稍听起来成熟的，叽里呱啦各说各的，吵的人头疼。
陶可摇摇头把手机屏幕又打开了，地窖中的声音瞬间消失。
牙齿？哪里来的牙齿？林阳四处张望着。
“哎呦我滴个亲娘嘞！吓死我了！小煜煜要保护我～”金大为假惺惺地躲到张煜身后求保护。
张煜摸了摸墙上的缝隙，仔细摸才辨认出来，嵌在砖头缝隙里的不是水泥，而是一颗颗排列整齐的乳牙。这些乳牙排列的太紧密，他们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
“快看！地上是什么！”陶可指着地窖的角落，只见乳白色的液体从墙角慢慢溢出来。
【获取排骨倒计时5分钟！】
顾淮清还在那里观察着墙缝，用手指抠出来一颗牙齿。
【玩家顾淮清获取萍萍的乳牙！】
【获取排骨倒计时减半！】
【获取排骨倒计时还剩2分10秒！】
【母乳溢出速度加快！】
【请玩家不要懈怠！】
收音机断断续续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随后便响起了像是夺命的歌声。
“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
“……”
顾淮清：……
林阳：……
陶可：啊…
张煜：……
金大为：……
林阳一把拉着顾淮清奔向那个瓷缸，心里骂骂咧咧，我去你的顾淮清！平时看你这儿嫌脏那儿嫌脏的，怎么这时候不嫌脏了！
大家急奔到瓷缸，林阳和金大为合力将盖子拉开。
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大家差点一下都呕出来。
“哎哟我！呕～这味儿～呕～”金大为受不了了在一旁干呕，看着地面上涌到脚踝的母乳更是恶心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快点儿拿出来吧！”林阳忍住恶心，大声喊着：“顾淮清！！”
顾淮清环抱着手臂，一只手捏着鼻子，“臭死了，我不要。”
林阳差点抓狂：“快点吧！！刚才抠牙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弃！！快来！！”
顾淮清还是袖手旁观着，表示拒绝。
林阳彻底无语了，眼看母乳已经溢到了小腿，他自暴自弃道：“你过来帮我们，等出去后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可以吧？”
顾淮清闻言，眼睛悄悄一亮，轻笑着将手扶上林阳被裙子束腰带束地细细的腰，“这可是你说的哦，宝宝~”
话毕，他从柜子上随便拽了几张报纸和本子上的纸，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伸进缸里掏排骨。
掏出来的排骨已经看不出排骨的样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粘在一起，分不清是肉是骨。
林阳皱着眉头，手上不停地把排骨掏到报纸上包起来，看着这些不成型的排骨，他胃里的东西都要反出来，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太恶心了吧
乳液已经漫到腰上了，他们将最后一点掏完，立马踩着水往地窖口冲。
“啊！”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林阳回头一看，陶可因为水的阻力太大，加上她身形又没有他们高大，走起来费力很多，落在他们身后有些距离。
陶可疼的狂甩胳膊，一副小小的假牙咬住她的胳膊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身后的水面上溅起水花，一副副假牙随着波浪跳跃着向他们来，和一群即将上岸的蛤蜊一样令人心惊胆战。
“给我吃糖！！”
“我要吃糖！！”
“糖…！！”
这群牙齿极力嘶吼着。
林阳刚想去帮陶可，衣领便被抓住，“你们先出去，我去救她。”顾淮清将他手上的那一包排骨塞到林阳怀里，扭头就直向陶可。
林阳着急，一把抓住顾淮清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顾淮清没扭头，挣脱开林阳的手往里走，“放心吧，我很快的，我还是很期待你的奖励的。”
林阳担心地望着他的背影，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没事吧。
他捧着排骨和张煜他们先出了地窖。
陶可的手臂尽管被咬出了血很疼，她还是咬着牙朝顾淮清走，顾淮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向她后面推了一把乳水，将那些牙推远了点，带着她往上走。
好在他们动作够迅速，林阳和金大为见他们上来了，立马去把他们拉上来。
地窖下传来凄惨的叫喊声，“给我吃糖！”“给我吃—！！”
林阳一把把木板门关上，长呼一口气。
在他精神有些懈怠时，手臂突然一疼。
嗯？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