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抢酒喝

茅屋是萧施一手搭的,很简陋,就张床,角落有木桌雏形,还没做好,随意放着。

方子轻看了看,确实不像来逮他。

能坐的只有床,萧施让他躺下,从床尾堆积的杂物中找出蜡烛,点燃。

银针,给,自己扎。

虽然气很乱,但攻击性依旧,自己扎最保险。

“我去拔几株草来。”萧施陀螺转地转身往出走,留表情呆呆的方子轻在屋里。

方子轻目光紧紧锁定白衣,直到门框无情挡住看不见,他收回视线,环顾张望,确实没有其他人。

放下包袱。

他拿起针。

体内气乱且虚,不梳理补再多也是乱。

萧施拎着一把草回来时,见他面色已经从苍白到有了血色。

“嚼这个。”他递出,“洗过的,怎么吃知道吧?”

别真傻了。

方子轻木然点点头,接过嗅闻,拔下叶片嚼。

非常听话的样子,萧施手欠摸他脑袋,快速缩回,转头出门:“乖乖在这待着,我进城一趟,买吃的来。”

方子轻后知后觉被碰,愣住,继续嚼吧嚼吧。

老欺负他。

小时候不给外人抱,萧大哥强行抱。

不给外人碰,就强行碰。

这么多年过去,德行。

方子轻抓起床尾的水壶,在附近找到溪流,打满。

顺带刺了条鱼,游到眼前挑衅吐泡,不刺对不起自己。

这株草也不错,去腥,摘。

“喂,你拿斧头杀鱼,有没搞错你。”萧施一回来没见到他,正纳了闷,就看见人一手斧子一手开膛破肚鱼从溪流方向而来,衣袖撸起。

杀鸡用牛刀,杀鱼用斧头,傻了吧这孩子。

“没找着刀。”方子轻无辜道,捡柴忙活起生火堆。

煮是不能煮的,没锅,只能烤。

萧施瞧他挺有活力,比病殃殃蜷缩时好多了,没管,冲他丢了双鞋,拎着买回来的糖糕酱肉酒进屋,桌子缺腿,将就着坐地上。

不一会儿,方子轻持着烤鱼进来,没有调料,用摘来的叶片只能烤到这程度,闻着味道还不错。

方子轻打开包袱,把冷硬的饼串起,用火烤热,至表面脆口。

烤鱼、烤饼,算是诊金,还有今晚的借住费。

萧施:“你要留下来天天给我做饭,也不是不可以久住,寒舍正缺个洗衣服烧热水暖被窝的,快霜降了,你看我这棉被炭火都没准备,冷呐,你让我抱着睡呗。”

方子轻嚼吧嚼吧,没理,计划明天往哪边走。

萧施被无视,往嘴里又夹一口肉,享受而观赏着他嚼蜡般的表情,眼神漠然,吃进口只为填腹般。

不对劲这小子。

萧施伸手往旁边,勾唇邪恶一笑,“喝酒吗?”他摸出酒坛,巴掌大,引诱方子轻看过来,“还温着,可香了,你闻闻。”

方子轻被迫嗅入,味没有当年煮沸的香,咕嘟咕嘟,从火炉一直飘到门口,方子轻有一瞬间的失神。

——“以后不许碰酒。”

他眨眼,聚焦酒坛。

“喝。”

方子轻接过,揭盖。

仰头一灌。

“!”萧施赶紧截住,抢回来,当喝水呢,喝醉什么后果不知道?

这小子果然不对劲。

叛逆了。

明天去看看师兄有没有来信。

方子轻立即就有晕乎乎,他晃晃脑袋,扑前去抢,喝,还要、喝。

萧施眼疾手快,把酒坛塞床底,横臂勾住腋下将人抱回来坐稳。

方子轻被碰,龇牙咧嘴恶声恶气,想要吓退敌人。

萧施识趣松手,不碰他。

方子轻也定住不动,没继续抢,发呆像是在反应什么,慢慢抬手抓挠脖子,是这里,好痒。

后背也痒。

眼神迷离,可怜巴巴看向萧施,痒,挠挠。

萧施清清嗓子,这副模样的美人,不喝酒是对的,太好欺负了。

他压下杂念,抬手帮挠后背。

方子轻舒服又痛苦地哼哼,双手并用,左手挠肚子右手挠脖子,腿互相踩。

踩了一会反应过来自己只有两只手两只脚,那后背多出来的是啥?

他应激弹开,恶狠狠盯着可恶的偷袭者。

像只野兽。

萧施:“……”

真难伺候。

不伺候了。

他抓起筷子,继续吃。

方子轻龇牙龇了一会,对方安坐不为所动,他收了牙,晕乎乎看对方,好眼熟这位,黑的,唔,是白的。

有谁是白衣黑的?

有香味,在这里。

方子轻钻进床底。

然后萧施听到“嘭”的一声,他回头,可怜的床在颤抖。

萧施嘴角抽抽,扯着腿把人拉出来。

方子轻抱着酒壶在喜滋滋品抿,怕被抢,又龇牙。

萧施没眼看,心疼地检查床,幸好没散架,再按住检查脑袋。

方子轻一个头槌,翻身,发现酒坛不见了,又翻回来,小口小口叹着。

萧施躲得及时,又上前查看,大概是喝得兴头,迟钝,萧施在他脑袋上按了一圈,没反应,也不喊疼。

不知道是反应慢还是没撞到。

衣领翻开,抓挠的红痕已经消退,余淡淡的红。

恢复能力是真的强。

方子轻仰着头,没了,喝完了。

他舔舔唇,翻身一躺,想起刚才好像有谁胆大包天又碰后背,当即眉宇一凶!

握拳挥出。

躲开的想把他弄上床躺地上凉的萧施:“……”

后悔了,早知道不提这茬,嘴欠说什么喝酒。

自作孽。

找来绳索捆住乱挥的手,提前催吐,吐累了,没力气打人了,萧施把他扔地上——地方够大,床说不定滚下来。

一场酩酊大醉。

第二天方子轻醒来,脑袋有些沉,嗓子有些烧。

他坐起迷茫环顾陌生环境。

脸冷了下来。

警惕。

“醒了?”萧施推门而入,“醒了就走吧,没做你早饭,自己觅食去。”

萧大哥?

方子轻想起昨天的事,揉揉太阳穴,原本的戒备有所缓和。

所以真没想逮他?

方子轻试探性拿包袱离开。

果然能离开。

顺着上山的路下山。

到半路有点饿,没力气。

方子轻扶着树歇息,腹部一阵阵绞痛,想是酒的祸。

他掐捏虎口。

萧施下山采买锅碗瓢盆,白衣一飘,倒退回来:“哟,还在呐,这是怎么了?”

抱膝蹲下,不注意还真会略过。

冒冷汗了。

“昨晚就说不让你喝酒,你非喝,钻也要喝,把肚子折腾坏了吧。”萧施先声夺人。

方子轻:“……”昨晚谁先提的,敢不敢认。

萧施解下随身香囊,让闻,会舒服点。

返回拿了几个饼,昨晚没来得及吃的。

“肚里有东西垫垫就不会闹妖了。”

方子轻细嚼慢咽,果然好受多了,搅动的力忽地散去。

脸色红回来。

萧施:“好了没事了,过来帮我拎东西,这是诊金。”

毫不迟疑使唤人。

大锅扛回来,天色已晚,再下到山脚怕是夜幕全降,觉得自己特别善良的萧施大发慈悲,允许今晚再借住一晚。

但明天要帮忙修床修桌,当借住费。

方子轻被迫留了下来,借住,干活,天黑了,走夜路危险,借住,再干活。

日复一日茅屋旁多了一间茅屋,方子轻给自己盖的,反正不知道去哪,没特别想去的地方,待这也不错。

“不是说济世吗?”萧施像是才想起。

方子轻不搭他话,自顾自铺床,摆脱借住费,屋他自己建的,没理由再使唤干活。

萧施被无视也不恼,新屋落成,乔迁之喜,他亲自下厨给做了一顿,添烟火气。

还隆重地弄了副对联。

比自己屋还喜庆。

方子轻由着摆弄,来者不拒,给吃就吃,看在门口欣赏自己杰作的家伙。

“萧大哥。”

“嗯?”萧施满意地拍拍手,坐下拿筷。

方子轻:“你盖屋,是打算长住吗?”

萧施:“对,长住。”

游历游得差不多,是时候稳定在一片区域,猫冬,等明年开春到附近走走,暑热回来避暑。

到年纪不想跑了,挑个舒服区域待着,偶尔有小辈路过招待一下,于是有了药铺医铺。

萧施是选择钻进山里。

尘潜在京中盘着,方子轻跟学时是有见过招待陌生人,不过一般不进公主府,去的小院,萧施住的那处,两三天、四五天的就走,方子轻给送过一次米面粮,也只那一次,其他时候人已经走了他才听说有来。

方子轻点点头,长住,那……

他欲言又止,问出想问很久的问题:“萧大哥,你成亲生子了吗?”

“成亲没有。”萧施道,想了想,“孩子倒是听说有一个。”

方子轻:“?”

听说?

这玩意靠听说的吗,得多不负责。

被奇怪眼神看着,萧施丝毫不觉什么。

“没跟你说过,族里和这边习俗不同,不流行结亲,没有那个一方住进另一方的拜堂仪式,我们都待在母亲身边,到年纪了出去与心仪女孩**一度,然后各回各家,我不离开母亲,她也不离开母亲。”

“如果幸运怀上,孩子生下来也是待在母亲身边,前些年我收到信,是生了个、姑娘吧好像,哦对,是姑娘,她们家其他同辈因此都不着急,这家里有个姑娘,以后能生,能传下去,就不着急了,可以跑出来游玩。”

方子轻:“……”好像。

“你没去看过她吗?”

萧施:“没,你这什么眼神。”

方子轻:“没,就好奇,总归血缘,你没想过去看、去抱一下?”

萧施:“看了抱了然后呢。”他反问,“大眼瞪小眼,血脉的力量,一见钟情,舍不得,我离开家过来养她,或者把她从母亲身边抱走,连带着一并把母亲也从其母亲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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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他被阎王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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