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
清脆的开门声令原本还在僵持的两人瞬间清醒。
宋宴立刻松手从软塌上下来,着急慌忙的整理因刚刚动作有些凌乱衣服和头发。
而沈望抒差不多也是如此,不过他有法术辅助,倒是比宋宴快了不少。他甚至还有余力帮宋宴施加一个清洁术。
系统十分无语,这两人本就是道侣关系,就算被人发现亲密举动又怎么了。何必做出宛若偷情被发现,急于掩饰的动作。
你们这样,没想多的都会想多了。
“咳……抱歉,本尊不知……”
系统:看吧——
再次确认无误,沈望抒才轻声提醒那个一进门就转身避让的三长老——若松仙尊。
“三师伯,可以了!”
听了这话,杜若松才缓缓转过身面对两人,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
可他一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立刻忘掉尴尬,急忙走近,对着宋宴就是一通细细打量。
边看还边评价,“不错,不错,此子是做符修的好材料”。
然而被他评价的主人公早已经缩在沈望抒背后,用行为拒绝与杜若松交流。
沈望抒疑惑:“符修?”
杜若松:“你难道不知他今日在试炼场之事?”
沈望抒老实摇头:“我去到第三试炼场,便注意到台上的宋师弟不对劲,之后替宋师弟治疗后,已消耗太多精力,所以没有余力……不过三师伯如此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迫听了这段话的杜若松无语了一阵,然后开始讲自己从其他弟子那里听来的事迹。
语罢还不忘拍拍胸脯自信说道:“望抒你就放心把他交给我,我虽非符修,却也专研此道多年,颇有心得。我敢保证,他日后的成就不会弱于你。”
这也无形中表明了宋宴在符箓上的天赋有多么惊人。
可相比于杜若松的兴奋与激动,沈望抒却显得淡定。
微微转头看向宋宴,低声询问道:“宋师弟,你可愿拜入若松仙尊门下,专修符箓?”
话音刚落,宋宴便摇头小声道:“不要。”
沈望抒重新看向杜若松:“宋师弟无此意向,还请三师伯见谅。”
已至化神,五感不比常人,他当然听到了宋宴回答,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
看得出来,这孩子很是依赖望抒,那么,只要说服了他,让宋宴拜入门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想到这,杜若松微微一笑,言语间颇有成竹在胸之意。
“望抒,这孩子如今几岁了?”
“再过一月便十五了。”
“十五啊!”杜若松感慨道:“放在外界,已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但在修真界,却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娃娃。”
这话沈望抒也赞同,这也是他与宋宴已是道侣关系,却迟迟不结亲的缘由。
实在是太小了!
按沈望抒的想法,至少也得二十往上,才可纳入考虑之中。
“那么……”话锋一转,原本和煦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他真的理解自己的拒绝代表了什么吗?”
“他这年纪,最是顽劣时期,想来不愿把太多时间花在枯燥事物之上。可等时间过去,他心性成熟以后,就晚了。”
“你出身世家,最是知道无论是学术法还是其他,都是越早越好。一但错过绝佳年纪,影响的便是一生。”
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过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望抒,你素来稳重懂事,又是他的道侣,他若无法做出正确选择,你该当劝告才是。”
在杜若松的认知里,没什么经历的小孩子懂什么好坏优劣,还不得靠他们这些历经世事的长辈替他们做出正确谋划。
否则,凡事由他们,岂不是平白浪费了他们的才能。
不过,沈望抒出身沈家,又是五师弟的徒弟,他的道侣,自己总不好直接带回峰中,强令拜师。
但杜若松相信,自己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下去,沈望抒必会认可自己的说法,帮着一起劝宋宴拜自己为师。
然而,意外出现了,沈望抒甚至没再次询问宋宴,就摇了摇头,歉意一笑。
“三师伯的好意,望抒替宋师弟谢过了。他既不愿,那便随他吧。”
“望抒!!”
这次没忍住,杜若松声音大了一些,言语间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你怎能如此说呢,他虽天赋好,但若过了最佳年纪,往后再想学就难了。”
沈望抒:“以后之事我并不知,所以无法做出决策。但至少现在,宋师弟是不愿的。”
“你……”杜若松简直不敢相信平时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弟子竟会说出如此言语。
太过生气,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确定你能护得了他一辈子?”
沈望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将手伸到后面抓住了宋宴的手。
“日后,宋师弟若想做翱于天际的雄鹰,我自当全力支持。若是……”神情下意识变得柔和,但目光却坚定无比“他想做平凡之人,过平淡生活,我也会成为那挡雨遮风的伞。”
“这是我应做的!”
说罢,觉得不对,又换了说法。
“这是望抒想做的!”
杜若松沉默地看着他,良久过后,忍不住开了口。
“你就不怕他日后醒悟过来,怨恨你没劝他?”
沈望抒摇头“我了解宋师弟,决定好的事,他日后不会后悔。”
“不过,万一日后真的怨恨于我……”低头沉思片刻,似乎在想对策,接着轻笑低语。
“任打任骂,随他出气便是。”
杜若松:“……”
恋爱脑真可怕!
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他在此之前,根本无法想象,那位玄道宗第一天才谈起恋爱,跟凡间那些痴男怨女也没什么差别。
可怕!真是可怕!
幸亏我没谈过。
杜若松决心从此后孑然一身,再不憧憬所谓的美好爱情。
“如此,便随你吧,只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说完,再也不愿多待,匆匆就走了。
系统默默拆台:放心吧,宿主不会后悔的,毕竟……这家伙在符箓上的造诣怕是比你还要高。
前期还多少带着点夸自己家崽的得意,到后面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怨念已久的架势。
要问理由的话,系统觉得它可以说上个十天十夜,奈何宿主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第三试炼场,因宋宴而起的状况,也因宋宴的离开告终。
裁判看着仍旧立在试炼台,表情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寄云桑,犹豫许久,才公事公办道。
“因宋宴临时退场,寄云桑为新擂主,可有人有意挑战?”
“……”
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凭寄云桑平时在宗门做派,便是真传怕也不敢得罪她。
“既如此,寄云桑将作为第三试炼场的胜者参与明天决赛。”
明明成了胜者,寄云桑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可……奇怪的是,也没有因沈望抒当着所有人面带走宋宴打了她脸的气愤。
目光始终看着被天雷符劈中的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里有什么吗?
长老看了无数遍,还是没看出来。
那就只能归结于这位大小姐气到了极点,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长老小心退场,其余弟子也尽量保持安静退场。
而寄云桑带来的那些拥护者,没一个敢上前提醒,只好站在那里等大小姐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大小姐总算回神,可却一眼也没看她的拥护者,目光冷冷地直接走人。
难道是去找宋宴麻烦了?
可沈望抒在宋宴旁边,大小姐爱慕沈望抒日久,应该不会在他面前暴露本性吧?
这边一干人等脑内风暴愈演愈烈,已经擅自脑补出一场大戏。
可事实上,寄云桑压根没想着去找茬,今天宋宴带给她的意外实在太大,她需要回去花时间好好想清楚。
“那个……”
刚走到一处深幽小径,一道极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若非此地清幽无人,她又为修士听力好,这细如蚊呐之声她怕是听不到。
她现在心情不好,本不想理会,但转念一想,正好找个出气筒出出气也不错。
便转身,看了过去,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居然是宋宴?那个令她心烦气躁的根源居然一个人大喇喇来此。
怎么?这是嫌自己命大,过来送死了?
寄云桑挑眉,好笑地看着他,刚欲出声。对面的宋宴却先一步弱弱地开了口。
“你……你的东西……”
说罢,一张令寄云桑倍感熟悉的画纸被宋宴拿在手里往前递了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足足一分钟过去,她才清醒过来。
“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过后,宋宴手里的画纸没见了。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他的思维压根没反应过来。
“你……你你……看过了?”寄云桑手忙脚乱把纸收进自己的储物器,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
但凡了解寄云桑一点的人若是看到,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还是那位刁蛮的大小姐吗?
额——
他捡起的时候那张纸是正面朝上,说没看过,好像也不可能。
因此,宋宴小心地点了一下头“……嗯。”
寄云桑:“……”
她赶忙低头,想要找个缝钻进去,可惜玄道宗的道路维护做的实在太好,这等偏僻之所,居然地面还铺的青石板,缝隙处填了碎石。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条。
不过,她还有个办法!
想罢,她抬起头平静看着宋宴,与刚刚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这东西不是我的,不过,这等污秽之物出现在玄道宗属实不好,既如此,我便代为处理吧。”
宋宴疑惑,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解。
“可是,是我亲眼看它从你怀里掉出来的啊?”
否则,他也不会确认此物属于寄云桑,更不会冒险过来归还了。
毕竟,那东西实在……交给他人不行,又是别人的东西,他拿着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