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庙损新庙何来历2

“你敢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萧钧恨恨道。

“随时欢迎。”这答应得才叫爽快,萧钧真的怀疑府君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才跟你废话这么多,是吗?”

“这…….也没有。”

“告诉地空星君,段无病说,山下有一处新建的庙宇,里面有些蹊跷,让他去看看。”

萧钧跟上众神侍,当陌星君掐诀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陌星君,那个馆家说山下有一处新修的庙宇,有点奇怪!”

确实是有些离奇。山上的雷神庙刚被雷炸了,山下就建了一座新的庙宇。就有点像原配死了才三天,就娶新妇过门,多少让人觉得这里的人做法不太厚道,有些不敬神明。

“哪里奇怪了?是谁的庙?”

萧钧一脸抓瞎,口中结巴,府君却密音道:“不用担心,无病自会解释。”

嗯?府君怎么突然过于靠谱了?

果然,馆家装扮得段无病道:“听别说津武国最近死很多人,所以大家才建了一个阴神庙。祈求亡灵顺利到达酆都。”

陌星君有些不屑:“啊?居然是阴神?”

萧钧有点好奇陌星君的反应,要知道平日里陌星君都是温文尔雅的。果不其然,府君解释说:“天神和地仙之间,谁的庙宇更多,关系到自身法力的多寡。信众只有这么点,若不是天神的庙宇的话,供奉就会被分走。”

“哦?分配不均啊。听说明公有八千庙宇,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借我点法力啊,多借一点,至少是能打败白榆的程度。我直接把他干趴下,万事大吉。”萧钧说这句话是不想让府君没事就在他耳边叨叨。不是说想和谁断绝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他借钱吗?借法力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吧。可府君并没犹豫,反而笑着说“没问题。”

哪知萧钧马上变了语气:“好了,不跟你说了。万一被陌星君看出来就不好了。”说悄悄话本身就感觉怪怪的,还是两个男人之间,更是奇怪得很。天气完全不冷,可萧钧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好在对方也没有再说话了。

那一边陌星君又回去主动和段无病了解起来新庙宇的情况。段无病绘声绘色地道:“哎哟,各位客官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儿是两百年前还不是津武国,就是个小部落。被津武国占领了之后,过了几十年安生日子,但是津武国这个国家啊,恃强尚武,一旦和邻国处不好,就会选择以武服人。我们这个津武国隶属的小城池也出了好多年轻壮丁,但都是有去无回,叫他们的父母妻儿可怎么办呐!”

陌星君叹气:“早就听闻津武国好争斗,倒是苦了黎民百姓。”

段无病继续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战死的士兵没办法回家,津武国的军队是不会管那些战死的士兵的。于是,大家就建立了一个阴神庙。”

尚武的人供奉雷神,丧亲的人供奉阴神,实在是荒诞不羁。

陌星君道:“那庙里供的是谁呢?”

萧钧看着段无病在那里演得煞有介事的,福至心灵,不由腹诽道:庙里供得不就是你们家明公吗?除了他,还能有谁?

段无病连连摆手:“不好说,不好说。神明的名讳我一介乡民实在不敢言说。”说罢,他便告辞,回到驿馆去收拾茶杯,整理桌椅,还时不时偷偷往萧钧他们这边看。

“咱们神君的神庙刚刚被毁,这些乡民便去祭拜阴神,太不像话了。”有神侍道。

“不错,陌星君,咱们去看看吧!”萧钧也帮腔着。

还没等他们迈步,就看见几个神侍,表情痛苦地捧腹倒了下来。萧钧自身什么不适感都没有,因此见此情景特别诧异。我们刚才什么都没吃,唯一入口的就是段无病提供的茶水。那茶水就是一般的茶水味道,苦中带咸。难不成,酆都的鬼差连灵官都敢谋害?!

“哎哟哟!”那几个灵官倒在地上。这些灵官,没怎么吭声,这会子越看越觉得他们没什么特点。虽然衣着的颜色、样式以及手里拿得武器有些不同,但此时看来,就像是同一个人!

萧钧眼神扫到段无病身上,直指他道:“馆家,是不是你干的!”

段无病表演的极其真实,他先是一惊,然后表现得特别害怕:“哎呀呀,客官,你不没事儿吗?我的茶水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敢用我身上的肉发誓!我撒谎就让我缺斤少两,走路打窜。”

萧钧气笑了,这段无病就是五分之一个胖姑,哦不,孟姑,除了那副骨架,身上哪还有什么肉呢。“那你说说,他们怎么会倒下呢?”

萧钧和陌星君连忙将跌在地上的神僚扶起来。哪知道他们身体抓都抓不住,面色也越来越黑,可以说是黑如煤炭一般。接着就如同一整黑烟一样,几个灵官,就这样飘散在风中,消失不见。现场就剩下陌星君和萧钧,以及那个满眼惊恐哎哟哟叫个不停的段无病。

陌星君恍惚中道:“茶里有盐,盐能驱邪除祟。”

段无病作恍然大悟状:“哦哦,确实,客官你们喝的是苦盐茶。是咱们乡里的特产。怎么,你们的同伴,都是邪祟啊。哎呀你们被邪祟盯上了啊。啧啧啧。快去庙里拜拜吧!赶紧去吧!啊!”

萧钧直言道:“陌星君,你都没发现他们不对劲的吗?”

陌星君抬头看着萧钧,没想到他会这么跟他说:“萧官,你”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几个神侍,说来我也不怎么认识。”

萧钧也回想起那几个神侍的衣着打扮,从一开始就不像是从凡间飞升的,反而倒是神界的派头十足。

陌星君闭了闭眼,凝神道:“是我疏忽了,回去之后我会自请领罚。”

萧钧思忖了片刻道:“既然他们是邪祟幻化的,在神界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呢?陌星君,连你都没有察觉到吗?”

既然连陌星君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想而知制造这些“伪神”的人本领定在陌星君之上。

陌星君叹息摇头道:“他们的外面有神光笼罩,将自身的邪气给掩盖了。我在凡界的时候,也遇到过外面套着人皮的魔物。”

萧钧问道:“那白榆为什么不套个人皮来凡界?这样神界不就不会发现他的踪迹了,继而他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陌星君道:“越强大的魔物,越不需要掩饰自我。”

萧钧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越强越不怕被别人伤害,进而恣意妄为。不过不知道是谁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居然用神光隐藏住邪气,一路上跟着他们。

萧钧心里想找府君问问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好开口,毕竟陌星君才是自己的上司,跟个老鬼混在一起不成样子。没承想很快对方倒是毫不吝啬地赐教了:“那些邪物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府君大人很清楚啊,看来我得感谢您了。”萧钧心中清楚的一点是,府君比陌星君更有本事。

“倒也不用。”

“你这么厉害,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萧钧故意说得很慢:“想——你——”他突然加快语速:“没事儿老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陌星君去。”

对方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毫无感情地道:“因为你是关键证据。”

萧钧听了有点无话可说。可是他心中隐隐生出了些异样的情绪:说什么证不证据的,我还当你觉得我为人有意思,才和我结交,算了都是我自作多情,感情就被当成一个证据。想想也是,府君连自己的姓名,自己的圣号都舍不得告诉萧钧,很明显是看不起他。

对方又道:“你是重要的人证,所以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萧钧道:“那我现在去自杀,自爆神元,你怕不怕?”

对方道:“那就请萧官再尝尝孟姑汤,安安稳稳睡到酆都来。”

萧钧拒绝道:“喝了孟姑汤,我既怕孟姑对我做什么,更怕你对我做什么。”

对方道:“能做什么?”

“比如说扒光我的衣服?看看皮肤上面有没有你熟识的印记?你就这么确信我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位天神?”

府君没有说话,他应该不太高兴。萧钧见他不回话,难抑心中好奇,下定决心道:“你和他,很熟吗?是知己之交吗?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别的人。”

府君没来由地笑了起来:“我并不熟识那位天神,凡此种种皆因欣赏萧官风采。”

萧钧心头一跳。他也好笑道:“论风采,我可比不过你!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你们酆都的草鞭子,活像一个赶牛的农夫。”

府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萧钧因为已经到了那座新庙了,于是打断他:“再说吧。”

映入萧钧一行人眼中的是,一座用圆木所搭建的庙宇,庙中供着硕大毛茸茸的狼头雕像。狼头目光炯炯,毛发俊逸,看起来栩栩如生。这里香火不断,时不时就有信众上来供上一两签的。祈愿的时候还是不是说着什么“战争早日结束”“亡魂早日归天”之类的话。

可是这一切,和狼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钧向一个老妇人询问道,老夫人,这里为什么供着狼头呢。

老妇人看了一眼萧钧一行人道:“小伙子,你们不是津武国人吧!如今津武国年年征战,我的三个儿子,大儿子是五年前被官兵带走的,二儿子是三年前被官兵带走的,三儿子是上个月被官兵带走的!现在都杳无音讯,老婆子我还瞎了一只眼,以后可难活了!有人在战场上看见有幽狼群带走了阵亡战士的魂魄,因此大家建起了这座幽狼庙以求幽狼大人能够将战死士兵的魂魄引到九泉之下,早日轮回投生去,不要做那孤魂野鬼!”

萧钧安慰道:“难怪了。老夫人,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目送老妇人之后,陌星君也感叹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萧钧:“陌星君,您懂什么了?”

陌星君:“幽狼是酆都的引魂使。”

萧钧:“不就是鬼差吗?”

陌星君:“虽然我不熟悉酆都的部署,但是引魂使,鬼差是鬼差。鬼差一般都是能自主行动的酆都鬼使,但是幽狼不同,他们是酆都豢养的幽灵。幽狼属于酆都之主南明公的私物,全部靠他的法力维持。魔族经常到凡界抢夺尸体,炼制魔兵,但是幽狼能与其搏杀,并保护鬼魂顺利到达酆都。”

萧钧没对南明公或者幽狼表示惊叹,反而对陌星君说:“星君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在偷听?萧钧想起来他曾经说能获悉义阡客栈里面发生的事情,幽狼庙里的事情应该也没问题。

陌星君咳了咳,略带遮掩地对萧钧说:“雷神君过去和南明公有一点过节。”

萧钧没反应过来:“嗯???”陌星君道:“反正就是雷神君为了建新庙,不小心把他的幽狼庙给拆了。”

简单来说就是争地头嘛……

萧钧道:“那他受天帝管束吗?”

陌星君颔首。

萧钧道:“您见过他?”

陌星君摇了摇头:“实在是遗憾,我没有见过本人。不过我在凡界执行任务的时候,时不时就能见到他的庙宇,信徒众多,香火繁盛。”

“………”

萧钧心里有点抓狂:不是说带陌星君去阴神庙吗?结果阴神庙其实就是明公庙。南明公!府君大人!参观完您老人家的庙了,新的线索呢?在这么下去,就算他不想回神界,陌星君也会带他回去。

旧王陵神魔狠斗杀恰好就在这时候,有一只似狼似狗的青灰色动物嘴里吊着些什么东西似的,往山上跑去。萧钧指给陌星君看了看。动物嘴里的东西转了一个面,居然是耷拉着血红舌头的一张苍白人脸,那人的身体正陷在地里,想出又出不来,只得由着那狼狗将他叼走。

“那是个人头还是个人呐?”陌星君也从没见过如此情景,久久立在原地,只有目光跟着看去。

“哎呀呀,那个是是…….”萧钧认出他来:“是郝年青呐!”

“追追追!”

二人跟着那东西追去。本来就在半山的位置,那动物却仍旧往山顶而去,速度极快地穿梭在密林之间,好在陌星君追踪速度也快,手里的拂尘还不停地挥舞着。终于那动物将郝年青抛在一处长满苔藓的空地上,郝年青翻着白眼,不知死活。

那动物摇头摆尾地朝着萧钧吐舌头,萧钧要去摸它的时候他却跑开了。

“修狗还挺可爱。”萧钧心道要能养一只作为灵犬在玉京溜达,应该挺神气的吧。

“这是哪?”陌星君道。

萧钧回过神来,朝郝年青道:“青年兄啊,青年兄,想吃我的青年兄。你看,我背后是谁,玉京地空星君,你还敢不敢造次。”

郝年青则哭丧着脸道:“死狗干吗拉我来这儿,这地儿什么都没有,就一堆土俑罢了。”

萧钧问道:“什么土俑?”

郝年青道:“这里是个官家的墓,我以前来盗掘过,里面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萧钧想起来了,原来这个地方就是郝年青一开始提到的盗掘的陵墓:“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你来盗此墓之后,就被困在惊马山了?”

陌星君快步过去蹲在郝年青面前。

“星君,你要干什么?”萧钧紧张起来。

陌星君一把用拂尘撩开郝年青额前的乱发,上面写着一个字:土。

郝年青露出一口黄牙笑笑:“地空星君,求您捞捞我——”

萧钧道:“星君,他也怪可怜的,虽然他一开始想搞我——”

咻一下,郝年青钻进土里,陌星君二话没说抓起萧钧也钻进地里了。待萧钧回神过来,他们到了一处暗室之中。

郝年青在墙壁上移动。准确地说被陌星君用拂尘锁着脖子。

陌星君道:“这里是哪个官家的陵墓?”

还没等郝年青说话,陌星君道闭嘴,并示意萧钧也不要说话。果然,前面有微弱的火光。火光尽头,是数个全副武装的兵士。

萧钧在思索这里回是哪个官家的陵墓呢?地上没有标识,听郝年青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最关键的是,郝年青因为盗掘此墓,被神界永远囚禁在惊马山,应该是镇守此地的神官发现了郝年青吧!

只听那边传来骂声:“去他娘的,谁干的!这些土俑都用不上了!里面都碎成粉了!”

萧钧见陌星君有话对他说,但是又没办法不发出声音,于是将其拉入他设好的一个结界里面。

“请雷部众神支援!”

“哈哈哈”里面突然传来笑声。有略带轻浮,有略带嘲弄,大多数都是在看热闹。

“是陌影吗?你的老东家现在去向不明了,帝君很是生气。”一个温厚的男声道。

“文魁星君——”陌星君语带诧异。

“有武神当值吗?”陌星君问道。

“风相待兵围剿那女魔头了。剩下的都是唉。”文魁星君叹了口气,似乎话里有话,又不好当众讲出。

“天帝给你地空名号,不就是因为你善于遁走吗?何必恋战呢,遁走都能做星君的人难道会害怕自己地位不稳?”有声音嘲讽道。

“话不能这样说。”文魁星君制止道。

陌星君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冷嘲热讽也好,无人帮助也好,老东家跑路了也好。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像是死囚等待着行刑。其实要说没人来也是有原因的,连雷神君都跑路了,还有几个敢掺和进来的。

雷神君说不定早就见识过白甲魔王的凶狠才跑路的。

“喂!同是神僚,怎么说话的呢。有人愿意出力,我把我十万阳功全部给他!津武国原最大的雷神庙,现在一片废墟的那个,往北五里,往西十里的山顶上。要来就来,不来就闭嘴!”萧钧看不惯这些人欺负陌星君,加上陌星君应该是个温和好面子的人,也不好回驳,萧钧可不是,他嫉恶如仇,想法又多。

陌星君赶忙关了玉京密音。然后朝萧钧比画了下:里面的都是星君级别以上的大神仙呢!

萧钧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要是混不下去了的话,就闭着眼睛去投奔府君吧。不就是收收尸体吗?啊哈哈哈哈哈。他在心里默默苦笑着,陌星君你不早说。

那边的兵士又开口:“将军,除了我们来这儿,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人吗?”

将军道:“萧昌国灭国后,整个王族都被逼自尽,哪还有什么后人前来祭拜。这个地方现在也是津武国的地盘了。除了我白榆,还有谁记得他们呢!”

萧钧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原地飞升,身为一个小灵官居然能三遇白尸魔,还误打误撞进入了萧昌国的陵墓。有这个运气,自己干什么灵官,直接去算卦看相不是更好吗?

白榆又道:“可恶,萧昌王,你要是真的有灵会不会后悔听信奸人的谗言,任由爱子萧钧乱政?如今你的陵墓里一件陪葬品都没有,全部金银财宝,女眷奴隶都被津武国掳走,哎!”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墓室之中响起:“白将军,马上离开我的陵寝。快!这里是我安寝之地。你这是僭越!”

陌星君惊叹于萧钧使诈的伎俩,看着萧钧正粗着声音对有缝儿的石壁说话,造成的结果就是整个声音回荡在陵寝之内,就像真的是萧昌王在回答白榆一样。

白榆好像真的带着他的魔兵从另外一个地方退出去了。陌星君对萧钧青眼相加,连连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可不一会,脚步声纷至沓来,武器铠甲碰撞之声此起彼伏。

“前面有人!给我追!”白榆怒吼道。

“啊啊啊~”萧钧和陌星君忙不迭跑开,又进了另外一个陵寝的门。

陌星君拉住萧俊采突然一顿,道:“萧官,虽然一旦飞升,前尘往事都已成过往,但你听见方才白榆说的话了吗?他好像说爱子萧钧乱政……”

萧钧颓然道:“听见了,我总算是知道白榆要追杀我的原因了!”

墓门一开一关之间,他们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身处在何地了。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白榆不是被骗过去了吗?”弄巧成拙之后,萧钧满腹疑团。

“许是和真正的萧昌王的声音有所差别。”陌星君安慰道。

“完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萧钧问道,这个陵墓里阴气森森的。走一步,便可以溅起一片灰尘,味道非常的不好闻。除此之外,他们好像忘了什么。

那个郝人头呢?!

白榆喝道:“他们人在哪呢?”

“那扇门里面呢!是两个神官!白大王!”回答的居然就是郝年青那个家伙。明明是地仙,却帮着魔王追捕神官,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不光如此,郝年青沾染了魔兵的魔息,似乎有了异变的倾向。

陌星君咬了咬牙:“那家伙定是要魔化了。方才我用拂尘困住他就是防止他胡乱发出响动,没想到他挣脱了!”

“去你的!”“骨碌骨碌骨碌”“啊!”看样子白榆一脚把郝年青踢远了:“我郝年青是真心投诚的啊!我早就瞧那两个神官很不爽了!他们没有给我土地神应有的尊重!白大王,我弃暗投明,您怎么踢我一脚呢!”

“嘭”石门被一脚踹开:“都是老朋友了!为何不与本将军相见呢!萧昌王从来不会唤我白将军。有事的时候,他叫我爱卿,没事的时候他叫我蛮子!”白榆大刀阔斧,感觉就要把他俩的人头给削下来一样。

“遁啊,陌星君!这会儿您怎么不遁了。”

“我没想到这下方有结界,我们进来的地方搞好是没有结界的。”

“你不能打吗?”

“这个拂尘不好动手!”

“那你拿着它干啥!”

白榆目光暗淡,身后站满他的魔兵手下,各个铠衣重甲,蓄势待发:“识相点,把头伸过来!你们两个不长眼的神仙,走哪不好,偏偏要撞在本将军的刀上!”

开玩笑,怎么可能束手就擒。萧钧一挥那柳藤,击倒两三个魔兵,却避过了束奴:“你的属下好像也不是很结实嘛。”萧钧又将柳藤缠上陌星君的拂尘,引得陌星君一脸的不可置信:“萧钧,你!”

这个武器相缠的感觉,意味就很不明了。首先表示鄙夷不屑的就是白榆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搞了两个软绵绵的玩意儿,挥来挥去,恶不恶心啊!硬起来的才是男人!”说罢,白榆也不废话了,直接挥刀砍来。誓要先把他们的武器一分为二,再把他们的身体一分为二。

萧钧被激了个正着:“僵尸浑身都是梆硬的呢!你这个臭僵尸!”这世上,不能有人能伤害他的自尊!

柳藤缠住拂尘之后活泛了起来,缠住了刀柄,阻止了白榆提刀发力。萧钧看准时机,直接将鬼头大刀带离了白榆的手腕,大刀落地发出哐当一声长久的嗡鸣。

要知道,刀起刀落之间,执刀之人往往不会在刀起之时花费过多力气。

白榆双掌中凝结出一个巨大的滚雪球,不是纯白色的,里面还掺杂着石子儿,树枝和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残肢断臂。雪球化为暴雪向他们呼啸砸去,本来静默无风的墓室里面充满了一阵阵咻咻的风鸣之声。

突然他们脚下一空,白榆的雪球砸在了墙上,把墙砸出了个半人深的大洞,暴雪纷飞,一片狼藉。萧钧没注意自己掉到何处了,倒是先寻找起陌神来。前方有一个人,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来人,但直觉和陌神差不了多少。便迎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却被反握着手腕带到跟前来。

府君的眼神平和但又不可拒绝地看着萧钧,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脸上拂过对方的气息。

“南明公?”萧钧没想到是他。

“为何不叫我府君了?”府君问。

有什么差别呢,萧钧想抠抠小脑袋,看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东西,举起手来却发现手上的柳藤还缠着陌星君的拂尘。

“哎呀,拂尘怎么在我这儿!完了,陌星君身上没武器。”萧钧顺势挣了挣府君的手腕,发现睁不开。近距离看着,那府君也是生得非常好看,眉目聚星,鼻若悬胆,一袭黑衣,虽没有天上神官般金装玉裹,三千珠履,可眼神里透着能洞察一切的超然自若。

“武器算是半个本尊,与他者武器相缠实在不雅。”

“哦。那你来做什么?陌星君呢?”萧钧抱臂转身靠墙,心里却说:武器相缠罢了,若是彼此有意抱在一起打架也不是不行,倜傥又风流。

“有人来救他了。”府君道。

“嗯?也是你这样的?”萧钧道:“你这样爱救人,爱管闲事,能力还很强的,酆都有几位呐?”

府君没回答,兀自带着他摸索着石门往外走去。萧钧有些不悦:“问你话呢?府君,南明公,阎王爷,恶鬼头子。”

府君无奈:“你要是不喜欢叫我府君,可以叫我本名——”

萧钧饶有兴趣地凑上前去,府君看着他这张脸,似曾相识,胸中有千万言语,却因为眼神的不同,而突然安静。

“南荣雄。”

萧钧出于礼貌问道:“哪三个字。”并摊开手来,示意写在他手上。

南荣雄并没有写在萧钧手上,而是写在了石墙上。一个字盖着一个字,写完就消失。

“南方的南。枯荣的荣。”雄就是雌雄的雄,没什么好说的。哪知南荣雄道:“鬼雄的雄。”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复姓南荣。”

“你父母起名倒是简单。”

“我没有父母。”

萧钧一愣,有些心虚地说:“那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南荣雄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平淡的语气掩饰着心情:“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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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打工人回家记
连载中妖梦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