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莊会馆

英武无敌的长公主也开始有些挡不住了。

从土里钻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腿,更别提这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了。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程知礼身上最严重,尤其是被撕下一块皮的那条胳膊,有一块深可见骨。

上官潇拉着程知礼往后退,一脚踢翻了侧面的扑上来的两具,“再不想办法,就要死在这里了。”

程知礼毫不留情地将地上的头颅碾碎,满身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你觉得我要是有办法,还能等到现在吗。”

上官潇抓着人躲到了一间房里,用家具抵上门,随后将程知礼一把掼在了地上。

程知礼还未反应过来,泛着寒光的长剑就已经对着自己了。

后背整条脊椎被砸得生疼,程知礼咳嗽了几声,脖颈处青筋暴起。不愧是练过的。

上官潇冷哼了声儿,剑尖挑着程知礼的下巴,“你不会让自己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如果真是这样,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过来。你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掣肘这些人骨,说不定是跟那些“辣皮”一起发现的。”

程知礼也反应了过来,“这也是你同意找这条线索的原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怪不得,怪不得一开始要跟着陈雨呢。”

“我是感觉跟着你弯弯绕地耍心眼子麻烦,谁知道输在了不会方言。”上官潇想起那个金发隐隐有些不悦。

外面成群的人骨很快就涌了过来,房间门被撞得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快要裂开似的,门后的家具也抵挡不了多久。

“你就知道跟着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废话真多!”上官潇站着,垂眸看向地上的人,抬脚想踹,但又怕一脚将人踹没了,最后只用剑尖拍打着程知礼的下巴,“不想死的话,就拿出来。”

程知礼摊开手,仰头看着上官潇,脸上都是血迹,在微黄的烛火下明明暗暗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表面看人模狗样,内里一摸连狗都不如,全黑的。

“真没有。”

上官潇点点头,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知道我在军中被叫什么吗?”

程知礼饶有兴趣看着她,“活阎王?”

上官潇蹙眉,“好土的名字。”

程知礼:……

“那叫什么?”

上官潇剑尖从程知礼下巴移到了喉结,随后继续往下,停在了腰间,往前用力,“他们都叫我‘大骟人’。”

反应过来的程知礼笑容僵硬在了嘴角,那双上挑的眼睛也不挑了。

月光将他整张脸都映照在了明处。

他打不过上官潇,至少现在一身伤的时候打不过。

上官潇像是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冷笑了声儿,“我这剑是寒光剑,削铁如泥,区区一个男人……”

啧。

程知礼知道这个人说到做到,隐□□被绑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认命地举起手,看着上官潇,“在兜里。”

“别耍阴谋诡计。”

程知礼瞥了一眼六亲不认的剑尖,“我暂时还不想变成太监,自己拿。”

上官潇用长剑从程知礼西装裤里挑出来一个东西。

红彤彤的。

“蜡烛?”

“就是它,点燃,烧了外面的这些人骨。”

上官潇拿着蜡烛反转着看了看,再三确认了是红蜡烛,不是被包了一层红皮的白色蜡烛。

上官潇逼迫着程知礼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微小的火苗跳跃着,光亮明明灭灭,看起来脆弱得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灭似的。

上官潇没有问就这一簇火苗就能烧完成堆的行走的尸体吗;也没有问如果真的可以烧,那将整个会馆都烧了怎么办。

程知礼这个人只是贱还不想死。

门柩开始发出断裂声,由轻微到巨大,外面“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是越来越多的尸体攀爬在了一起,互相摩擦出来的,像是贴着耳膜在响,听着人汗毛竖立,牙酸无比。

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直到“轰然”一声巨响,门和后面家具顷刻间被压塌,唯一能够阻挡的东西也没有了

密密麻麻的空洞的人骨看向房间里的两人,速度极快地贴着地面爬了过来,像是一只只巨大的白蜘蛛。

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浓重的血液土腥味和腐烂的味道。

上官潇掀翻了前面几具,随后将蜡烛挑高,瞄准,直直投进了正中央,耳朵上挂着的Hoop耳环在空中荡漾着,不断地闪过几丝银光。

程知礼:“漂亮!”

蜡烛微弱的火光并没有在空投中被迅疾的风熄灭,乍一落入成堆的人骨中就像是沸腾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

“噼里啪啦”火势燃烧得爆裂、迅猛,很快被烧烤的焦糊就覆盖住了泥土的湿腥和腐烂的味道。

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诡异的人骨在蔓延的大火中七零八落化为飞灰,再一次被送入地府。

上官潇发现这蜡烛上的火只对人骨有用,就算人骨蜷在了门边,大火碾过,木制的门柩也毫无损伤。

他们更是,离大火这么近,却没有被炙烤的灼烧感。

蜡烛应该是副本中的攻略道具,仅限于对人骨使用。

上官潇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骨痛苦地在大火中嚎叫。

“真是漂亮。”一大片跳跃的火红在眸中摇曳,程知礼倒在了地上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在说这场游戏,还是这个道具使用时的绚丽效果。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身下已经聚集了一滩血迹,整个人像是从血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说不定那些人骨还没全进地府,他就先嗝屁了。

上官潇垂眸,剑尖在程知礼的身上点着,这个人心眼比藕还多,多就算了心眼间还都是串通的,就像是在心脏那处挖出来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地道。而,这个人就是住在地道里的黑心狐狸。

“别拿你那把剑在我身上戳好嘛,长公主殿下,要是你一个手抖,我就真去见阎王了。”

“现在我们要去找聂双双和老头,为了防止你又出现什么幺蛾子,自己把自己绑好。”上官潇用剑尖挑过来一个绳子,是被破坏的床帘,她试了试,比较结实。

“长公主殿下,你知道限制公民人身自由和非法囚禁要被判多少年吗?”

“你知道在军中都是怎么惩戒叛徒的吗?要我亲自动手吗?”上官潇剑尖点了点程知礼的胸膛。

……

……

对视了一眼,是打不过的人。

程知礼笑了笑,捡起了地上的绳子,“这多见外啊。”

上官潇一边看着程知礼绑自己,一边将剑身上染的脏污在程知礼的身上擦了擦,没擦干净,她抓着程知礼的衬衫衣领子,将整个人提起来在剑身上又擦了几下,这次干净了。

被沦为擦剑工具人的程知礼叹了口气,低着头,之前被捋上去的发丝散落下来了几缕,看着十分人畜无害,“绑了我,要是遇到了危险,谁帮你。”

“闭上你的狗嘴。”上官潇不吃这套,“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

“墙有问题!”陈雨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巨大的“轰隆”,仿佛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像是后院那边的动静。

霍溪有些不耐,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捏紧了伞柄,望向外面,“那群笨蛋是把整个后院都炸了吗?”

陈雨闻言也偏头朝外看了一眼,外面雨越下越大,浓雾遮天蔽地,似乎连空气都泛着雨水的湿润味道。

发出这么大的响声,但外面除了浓雾什么都没有,那些NPC就跟都没有听见似的,仍旧在自己的房间安静地沉入梦乡。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挖的那片地应该是个陷阱。”

“有可能是成片的死尸、骨头和零散的肢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排除是那些东西都从地底里钻出来了。”

霍溪看了他一眼,神情不太好,似乎是带着戾气,但不是冲着他。

陈雨了然,一边用手指敲着墙壁,一边开口说道:“我没有说去救他们。”

霍溪捏着伞柄没动。

陈雨继续开口:“线索是程知礼发现的,虽然他明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还将大家骗了过去。但他应该也不想死,所以他手上可能会有什么道具能够掣肘这些东西。他不是一个会让自己陷入到极度危险且没有援助的人,他有应对的方法……”

——“砰!”

话还没有说完,伞尖砸碎了一块地砖。

碎裂的泥块蹦到了陈雨的衣服上。

他低头,将那些碎块扫了下去,“稳住,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你先别气了。”

霍溪:……

霍溪抬眸看他,屋外现在除了浓雾,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爆裂开来的,瞬间拔地而起冲天的火光和凄厉的仿佛从地狱最深处传出来的嚎叫声和地动山摇。

像是世界末日。

他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伞柄,走近看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正在痉挛跳动。

霍溪咬着后槽牙压住了那股突然窜出来的无名怨气和狠戾,闭了闭眼。

闭眼的时候,陈雨伸手勾了勾霍溪的手指,是一个安抚性的动作。

他抬眸看向外面:黑暗、雨水、浓雾、火光、嚎叫、地震般的轰隆声……

霍溪到底是对这里面的哪个因素有过激反应。

陈雨一时之间猜不到,他对于身边人的了解太少了。

这个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并且相处起来极为自然,就好像之前就磨合过了千百遍一样。

霍溪睁开眼,低头看着面前的人,手掌上是轻如羽毛似的微痒,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自然地屈了屈。

“墙里面有东西。”霍溪开口说。

陈雨点头,“嗯,我知道,但不确定里面有什么。”

“是怕跟那群笨蛋那边一样?”

陈雨摇头,“不是。”

他继续说,“程……那边很大的可能性是副本BOSS设置的陷阱,但探查NPC是我们临时起意,没人知道。”

“那你在犹豫什么?”

“水神。”其实从魏管家跑了之后,陈雨就一直在琢磨这个词的含义。

水神到底是什么?

陈雨回头,看向四周满地血迹和人骨做的家具,眉头微微轻蹙,“你说,这算是对那个魏管家口中所谓的水神的祭祀吗?”

霍溪伞柄勾着陈雨的肩膀,让他转了回来,“不要看那些,不要想那些,不要让旁的东西动摇你的思路。”

霍溪:“一切有为法,不要着相。”

陈雨小小地惊愕了一下,“你还懂佛教偈语啊。”

“又会唱戏,又懂佛教,看来文化底蕴不是一般地高。真好奇你是干什么的?”

霍溪看着他没说话。

陈雨:“?你看我干什么?”

“回答你的问题。”那双漂亮的黑眸继续看向陈雨。

沉默无声。

陈雨点头,“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拜伦了,现在咱们来看看这面墙里面有什么吧。”

陈雨说完转身去看墙壁,身后的霍溪眨了下眼睛,青玉伞不甘心地在地上敲了几下,他伸手抓了抓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发丝张牙舞爪之后又安静地躺在那里。

陈雨手指一直在墙壁上敲着,随后直起身子,“这一整面墙都是空的。看来里面的东西不止一点点。”

“要找个东西撬开。”陈雨说。

他四周看了看,除了尸体没有找到坚硬且合适的工具。

但谁也不知道动了那些尸体家具之后会不会触发其他的陷阱。

外面的火光不知道跳跃了多久,仍没有熄灭。

陈雨沉吟了一会儿开口,“你说程知礼找到的道具会是什么?”

“红莊会馆里跟火有关的只有……”

两人一同看向了床边那两根形状怪异的烛台,同时开口:“蜡烛。”

人骨做的形状怪异烛台上面放着两只红蜡烛。

陈雨拿起来看了一下底座,是红色的。

——“蹭”

蜡烛被点燃,燃烧的灯芯在房间里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把窗户全部封起来。”陈雨说。

霍溪四处看了一眼,走到魏管家睡的床前,一张俊脸微微扭曲了几下。

陈雨知道这是洁癖症又犯了,开口安抚道:“快一点,完事儿让你洗澡啊。”

霍溪身体一愣,转头有些怪异地瞥了一眼陈雨。

陈雨:“?”

“没什么。”霍溪愣了一下,随后没头没脑地末尾加了一句,“反正快不了。”声音很小,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气音,又像是自言自语,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动作极快地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拆了下来,挂在了窗框上。

正好是黑色的,所有的光亮都被挡在了外面,房间里只剩下蜡烛上那一小簇微弱的光。

蓝色的火焰在空气流动中细微地跳跃着,带着灼热的温度。

陈雨将蜡烛举到了墙壁前,靠近,再靠近。

黑暗中连呼吸都显得极为大声。

陈雨屏气凝神等了大约两三秒钟,突然看见靠近蜡烛那一块坚硬平整的墙壁慢慢地起伏蠕动了起来,软的像是人体的皮肤,像是在逃离蜡烛的温度,开始往旁边蠕动,弧度就跟起伏的山峦似的。

它们所有一切的动作都寂静无声。

陈雨顿了一下,开始移动蜡烛的位置,发现不管他移到哪里,那一块的墙壁就会变软随后蠕动着逃离这块地方。

它们怕火焰。

陈雨看了一眼霍溪,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陈雨又靠近了些,仔细地观察着。有这微蓝的火焰映照,陈雨发现这些墙壁上面都有细小的毛孔,随着火焰的靠近,毛孔似乎开始呼吸,微张、关闭、再次微张……就像是人在呼吸一样。

毛孔随着墙壁的蠕动也跟着起伏。

“墙壁是人皮。”陈雨开口朝霍溪用唇语说道。

话音刚落就被皱着一张脸的霍溪拉到了身前,稍微远离了墙壁。

“脏。”

尾音擦过陈雨耳朵,是有些温热的气息。

陈雨下意识用胳膊擦了擦,怕惊了这些“墙壁”轻声用气音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霍溪闻言扫了一眼整面墙壁,“既然怕火,那就加大攻势。”

陈雨点头,“可行。”

红莊会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蜡烛。

没一会儿,整面“墙壁”前都摆满了蜡烛。

墙壁一开始还只是小幅度的蠕动着,直到蜡烛的温度开始升高,整面墙壁都开始起伏摆动,像极了被拿在铁板上炙烤的鱿鱼。

到处都是蜡烛,躲无可躲。

这张人皮打算顺着其他面的墙壁跑路,下面翘起了一角,陈雨刚准备用手去抓,就被霍溪拦住了。

霍溪抄过青玉伞,抓住伞身,伞尖往下带着劲风直直掼去,捅穿了人皮的一角。

“墙壁”开始剧烈地扭曲翻转,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陈雨似乎能听见嚎叫声。

那一角挣扎着似乎想逃跑,霍溪眉眼萧肃,握住青玉伞的伞柄,挥手一掀,陈雨听见了类似于清厉的裂帛声。

下一瞬整面墙壁都被撕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人皮激烈的挣扎,但被青玉伞死死钉住了一角在地面,不管怎么蠕动都逃不脱房间。

陈雨抬头看向被撕掉了皮肤的墙壁。

是浓重的血腥味,刺得陈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他出过无数次现场,见过无数具尸体,其中也不乏有凶杀案,但所有的尸体,所有离奇古怪吊诡的尸体加在一起,都没有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一幕恐怖。

整面墙,高三米长五米,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尸体,以各种姿态,以各种表情,以各种穿着、各种死法……有笑的、有哭的、有怒目圆睁,还有面无表情,他们全都脸色青紫,眼睛统一地望向陈雨,乌点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墙壁被撕开之后,他们听到动静才将眼睛转过来一般。

霍溪将他拉到了身后,“都是怨气。”

无数冤死的尸体产生的冲天的怨气,陈雨似乎能感觉到周身有许多道看不见的气流正趴在自己身上,冰凉阴森满怀恶意。

——“噗——噗——噗……”

点燃的无数根蜡烛在一瞬间同时熄灭,房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陈雨耳朵里满是“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杀了他、杀了他……”

“他发现不了我们的,杀了他……”

陈雨脸上泛白,越来越冷,霍溪似乎能感觉到身边人在轻微地颤抖。

“杀了他、杀了他!”

……

……

“滚!”霍溪一把嚯开地上的伞,独属于青玉伞的荧光将两人笼罩在了里面。

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陈雨在极微弱的荧光下瞥见一道小黑影一闪而过,蜡烛亮了一盏。

霍溪上前将所有的蜡烛重新点亮,渐渐升高的温度驱赶了阴冷。

“你刚才看见一道……黑影了没?”陈雨闭了闭眼又睁开,问向霍溪。

霍溪摇头,表情沉沉,“什么样的黑影?”

“很小的一团,很快。”陈雨说,“我不止一次见过他了。”

“刚进副本的时候看到了一次,我那时以为是雨滴进眼睛里的错觉。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长廊里的那间小房子吗?”

霍溪:“也是它?”

陈雨点头:“那是第二次。现在是第三次。那团黑影是什么?”

霍溪敲打着青玉伞,没打一次,地上的人皮墙壁就痛得翻滚一圈。

“既然没有敌意,那暂时就不要想了,它之后可能还会出现的。”

“嗯。”陈雨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这面诡异的墙壁上找到线索,但愿能找到一些什么。

.

细密的雨滴砸在屋外的木制的廊檐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为屋里这满墙的尸体诵经超度。

屋内亮暗分界明显,满屋的尸体鲜血,一旁蜡烛微黄的灯光无风跳跃着,映照出墙边青年漂亮的眉眼,眉眼上是一片极为认真的神情。

陈雨拿着一根蜡烛仔仔细细地看向这面墙,霍溪站在身后,身高腿长,背脊挺直,一脚踩在凳子上,凳子下面是被卷成麻花的人皮墙壁。

青玉伞被收了回来,它有更大的用处。金发少年握着伞身,而另一头的伞柄正勾在墙壁边认真观察的青年的腰身上,只要青年靠近一点墙壁就会被伞柄给拉了回来。

“脏。”金发少年声调低沉嫌弃值拉满。

“嗯,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下一次还是会不自觉地靠近再靠近,然后再次被伞柄勾着回来。

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青年才开口,手指指向墙壁上的一处,“这里有一个不一样。”

霍溪站在他身后,看了过去。

那是一具穿着红嫁衣和红绣鞋的尸体,众多尸体中唯一一具偏向窗户盖着红色盖头没有露脸的尸体。

“她手上,怀里抱的有东西。”陈雨说。

是一个黑色盒子,长宽不过十公分,很小。

陈雨:“这么多尸体只有她不一样,有可能是线索。”

陈雨准备过去拿,被霍溪拉在了原地,“我去。”

陈雨看了他一眼,“我们一起。”

两人靠近才发现,这具尸体上的嫁衣做工很好,甚至可以用精细来形容,就算在尸体堆里也能看得出来很不一般。

“龙凤裙褂,金银线绣,盘金成画,用了很多种绣法,顶级的绣工才能绣得出来。”霍溪开口说。

陈雨偏头,“这你也知道。我对你职业的好奇程度又多了几分,你该不会是什么非遗的传承人吧?”

“其实不说话,不暴躁,安安静静的时候还挺像的。”

霍溪:……

“盒子被抱在怀里,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陈雨上前一步,对着尸体鞠了三躬,“为了出去,多有得罪,后生之后一定买元宝纸钱烧给您。”

语毕,他伸手去拿尸体怀里的盒子,只是手刚碰上盒子,尸体盖着红盖头的脑袋就突然转了过来,正对向陈雨。

抱歉啊,有点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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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连环杀人案频起,尤其是针对年轻漂亮的男性。

连环杀手喜欢在半夜寻觅物色下一个受害者,他喜欢将受害者开膛破肚,肠子被掏出来,摆成血色玫瑰的样子。

时年不知道这件事。

他最近被很多人看上了,正在努力的保护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只能保护自己,不能保护其他的东西,比如他的衣服,袜子,还有贴身的背心,全都不见了。

直到有一天,时年很晚才下班,因为领班的告诉他,如果今天陪客人到十二点,他将会收到三倍的工资奖励。

客人很帅,但客人是个喜欢欺负人的傻*,时年被欺负到脸颊通红,出会所的时候整个人晕乎乎的,又热又闷。

被汗湿的发丝散在白皙的脸颊上,时年不舍得打车,准备走回去。

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1V1 HE

带一点破案形式

出场的炮灰有很多,架空城市(架得很空很空)全员不太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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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红莊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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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无限流]
连载中周涉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