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叔敲响林耀的房间，“少爷，该启程回去了。”
林耀嘟囔了几个字，翻个身继续睡。
倒是白枫先被吵醒，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只脚丫顶在自己的鼻孔旁。
他一巴掌把林耀的臭脚拍开，这下林耀也醒了。
“白枫子你闹腾啥？”
“我回我房间，看看那个小屁孩还在不在。”白枫穿上鞋，透过门缝确认王叔离开之后，蹑手蹑脚溜回自己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人。
“喂，你还在不？”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也没有回应。
也许是休息够了，趁着凌晨跑了。
他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把这人扔在脑后。
昨晚睡前林耀和他说了，他是真的不想加入神殿，所以在最后的试炼里，他故意不敌对手，败下阵来。
白枫对此难免有些感慨。
他明白自己这辈子只能停留在爷爷传给他的渔船上，修炼需要的经书、灵石和宗门，都不是他能轻易触碰到的东西，而自己的好兄弟却对这些不屑一顾。
虽然他没有资格左右林耀的想法，但还是替他可惜，毕竟在茫茫无际的神谕海，黎神教是最庞大的修炼势力，不借助这样的势力修炼的话，保不准后面还有更大的难题。
“东西收拾好了吗？”王叔在门外问道。
“好了，这就来。”
三人买了船票，便被人带到客房。
船舱的客房可比客栈的房间窄多了，一张床上睡两人，中间只有一张小桌子隔着。
林耀和白枫待在一块，商量着回程的两天时间里要不要找点事情做。
“白疯子，我跟你说，我在神殿里看到一个老头，他一出现，所有的什么祭司、神仆都围着他转。”林耀咬着从金沙岛上买来的浆果，和白枫分享这次的见闻，“我当时就想，‘这人是谁啊’，然后我就去问了另一位哥们。”
“那哥们就告诉我，老头是七虹神殿的大祭司！”林耀神情夸张地复述当时的对话，“我又问‘什么是七虹神殿？不是只有黎神神殿？’那哥们立即用一种看乡下人的目光看着我。”
白枫被勾起了好奇心，“所以七虹神殿是什么？”
“他说，‘七虹是我们脚下这个神黎的名字，七虹神殿自然是整个神黎最崇高、最神圣的黎神神殿。’”
林耀越说越激动，将那人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黎神创世时，双手召唤宇宙间最肥沃的泥土和最洁净的水珠，降下三道神谕，创造了六大神黎！”
“一念天启，明光破暗……”白枫补充道。
“对对对，就你爷爷经常朗诵的那个。”林耀突然停住，歉意地说，“好像不该提你爷爷。”
“……没事，你继续。”
爷爷的死已经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疤，但是他不会因此颓废厌世，更不会迁怒其他无意提起爷爷的人。
“那我继续了啊。”林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黎神创世之后，留下了一座神殿悬于宇宙中，六大神黎围绕在旁。黎神在神殿中留下一道神念，大致意思是一万年后修炼得道的人来神殿中比试，争夺黎神之位。”
“哪个神黎的修士夺得黎神之位，那个神黎就会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推向宇宙中央。届时，环绕该神黎的灵气层浓郁百倍，如同巨大的光球一般，成为其他神黎上见到的太阳！黎神神殿也随之降落在那个神黎上，庇佑万民。”
“真的假的？”白枫咬了咬浆果，他可是见过神黎有多大，什么力量可以把神黎推向宇宙中央？
“不晓得，这就是人家的原话。因为黎神神殿被分走了，那其他五个神黎的信徒自然要修建属于自己的神殿，所以黎神教在我们这最大的神殿就是七虹神殿，现在七虹神殿的大祭司居然来了金沙岛。”
“也许是为了神殿试炼。”
“我看不一定，咱这一片零零散散几百个岛屿，如果大祭司每个岛屿都来一次，那不得累死？我可是听说，在神谕海彼岸，有更加宽广的陆地，上面不止黎神教，还有世俗国家和其他大宗门。”
白枫眼神一动，“还有黎神教的敌人，你记不记得昨晚那个通缉犯？”
“那个小屁孩啊。”林耀不以为意地说，“黎神的存在是全宇宙公认的，黎神教也是最大的势力，谁敢做黎神教的敌人，无异于自寻死路。”
话是这么说，他想起来昨晚学到的隐匿术，又激起了好奇心。
“对了，小屁孩说的隐匿术口诀叫什么来着？”
“四面为志，八点成空。沧海一粟，我自其中。”白枫摸着下巴回忆，“应该是这两句。”
“反正没事干，咱哥俩练一练。”林耀盘腿坐在床上，摆出修炼的架势，“你也试一试，万一以后你进阶了，说不定有用处。”
“可我不知道怎么运转灵力一周天。”
“这个……我也不懂怎么描述。”林耀挠挠脑袋，大致说，“我平时就是把灵力聚集在天灵盖，然后感受这股灵力，引导它从脑袋到左肩、左手、左脚丫，然后再到右脚、右手，最后回到脑袋。”
他父亲为他请了一位灵师九阶的老人教习修炼之法，但他总是逃课，自然一知半解，完全是他自己瞎搞才修炼到现在的。
“那我们试试。”
两人闭上眼睛，盘腿而坐，开始在体内凝聚自己的灵力。
白枫是灵师一阶，还是林耀接触修炼之后，硬要教会他的。
可他平日里还要打渔，无法专心修炼，因而他的灵力很弱，只有一条丝线粗细，相比之下，林耀的灵力就更粗一些，大约是一根手指的大小。
只需意念一动，悬于天灵盖之下的灵力便顺着经脉涌向左手鱼际穴，再是左脚金门穴，依次打通。
与此同时，还要在默念心决。
等到一周天运转结束，林耀尚未有何感悟。
不过他很有耐心，尝试多次运转灵力并默念心决。
两刻钟后，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隔着空气挤压他的身体。
林耀倏地睁眼，惊奇地发现周围的环境竟然在变幻扭曲。
他停止运转灵力的瞬间，这种扭曲又瞬间消失，房间恢复原样。
他正想把这个新发现告诉白枫时，转头发现他不见了。
人呢？难道他去解手了？
林耀却不知，白枫一直在他身边。
白枫体内的灵力运转极为困难，林耀需要几分钟就能做到的事情，他需要一刻钟。
不过他没有停止默念心诀，并且在尽力地理解这十六个字。
自从他在无人岛用黎神祈祷文触发幻境之后，他相信这些看似枯燥的文字背后一定有创造者赋予的力量。
他尚且不清楚这种力量的来源，但是他隐隐体会到，获得这种力量之前，一定要先理解心诀文字的本源。
“四面为志。”
是天地左右，还是前后左右？
“八点成空。”
是人体的手肩足腕八处穴位，还是空间的八点方位？
“沧海一粟。”
白枫眉头一皱，这好像是个成语，他没学过，于是他选择跳过理解。
“我自其中。”
沧海和粟米，前者极大，后者极小，这两个完全极端的事物，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白枫逐一想通四个问题，他体内的灵力仍未打通一周天，但是他渐渐感到四面八方出现的一股力量。
他谨记神秘少年的话——必须灵力运转一周天才行，所以他没有停止默念心决。
直到灵力重新回到天灵盖的时候，那种被未知力量挤压的感觉消失了。
白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房间里，林耀就在他旁边闭眼打坐，一切景象毫无变化。
他以为是自己失败了，便不再练习，伸手想拿一串浆果解解渴。
“怎么回事？”他还没碰到桌上的浆果，就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他不信邪，在空气中摸来摸去，终于确定他和桌子之间多了一层无形无色的屏障。
这厢白枫与无形屏障做斗争，林耀寻找不到他，打开房间门去甲板上找人，依然没找到。
“奇了怪了，白枫人呢？”林耀抓抓头发，疑惑地回到房间。
他掀开白枫留下的被褥，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你当然找不到了。”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把林耀吓得汗毛立起，“你，你怎么也在这？”
说话人正是昨夜的黑衣男孩，他依旧是那副不屑的表情，“大惊小怪。”
林耀本想指责他这副鼻孔朝天的态度，又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是说，你知道我兄弟在哪？”
黑衣少年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不但知道他在哪，我还知道他为什么消失。”
“你这个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买关子。”林耀大大咧咧坐到白枫的床上，揪下一颗浆果放进嘴里。
“他在你身上。”
“咳咳……”林耀被浆果的汁水呛到，涨红着脸问，“你说什么鬼话！我兄弟刚刚练习的是你教的隐匿术，他要是出啥事，我饶不了你！”
少年抱臂在胸前，对他的警告毫不在意，“小爷我善良，可以告诉你，事实上他练成了，所以消失了，但是他没有足够的灵力解开隐匿术，也就是破除他自己制造的空间。”
林耀愣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小子不错啊，我都没练成。那你能不能帮他解除灵术？”
“当然能啊。”少年优哉游哉地伸出两个手指头，“条件是，让我蹭两天的船。”
“没问题。”林耀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那我现在帮他解开？”
“那肯定现在啊。”林耀觉得没毛病。
“好。”少年弹指飞出一股灵力，点在林耀的胸前。
林耀还以为他要偷袭自己，正想站起来发难，突然有个重物落在他大腿上，压得他痛叫出声。
“奶奶个腿！白枫你怎么坐我腿上？”
白枫无语地起身，“人家都说我在你身上，你咋不知道先站起来给我腾个地。”
少年在一旁大笑，“你俩可真逗。”
“你笑个锤子，你不是通缉犯吗？怎么又找上我们？”白枫郁闷地坐到一旁，对这个黑衣少年显然没有好态度。
“喂，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况且，现在船上没有追兵，我不怕你叫人。”黑衣少年走到林耀面前，轻哼道，“起来，让我坐会。”
林耀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打小孩，这个小孩刚才救了白枫。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给少年让座，再挤到白枫身边。
“你不是说按照我的境界，我坚持不了几息吗？”白枫不解地问。
“那谁知道，你能直接领悟了隐匿术的真正含义。”
少年拿起一串浆果，好心解释道，“如果只是默念口诀并运转灵力的话，会暂时扭曲空间，造成隐身的假象，但是只要境界和你一样或者比你高的人经过你的位置，就会发现这里的空间波动。”
“完全领悟隐匿术之后，就像你刚才那样，创造了一个空间，把自己关在里面。虽然这样做差点把你封死在里面，但是等你灵力增强后，你就知道此术的妙用了。”
“起码有人经过的时候，除非这个人十分熟悉空间灵力的特点，或者境界差距非常大，不然他不可能发现你在何处。”
少年说着说着有些口渴，三两下吃完一串浆果。
白枫听懂了，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就算神殿的人拿着罗盘搜查，也不会发现？”
“神殿走狗能否发现你，一是取决于罗盘的品阶，二是取决于你的修为境界和熟练程度。”少年从袖口里拿出手帕，非常斯文地擦了擦手，“等船到了金珊岛，我就会离开。”
“你是金珊岛的人？”林耀问。
“不是。”少年把手擦干净，起身走了两步，身子便消失不见。
“还挺帅的。”林耀越看越觉得这隐匿术很实用，“白疯子快教我，我学会之后，就可以和你一起出海了。”
白枫觉得有道理。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那名奇怪的少年不再出现。
林耀学会了隐匿术，不仅可以瞒过家人和白枫一起打渔，还能偷溜去酒馆喝酒。
另外，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白枫被迫帮助他偷走刘叔媳妇的一条肚兜。
“白疯子，你说你在这片海域发现过白色岛屿？”林耀站在船头，东瞧瞧西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海岛，“我咋看不到？”
“我骗你作甚？那时候捞上来的鱼都是死的，我还想着不打渔了，直接去白色岛屿上看看。因为我爷爷说过，他在海岸边捡到我的时候，我的襁褓里只有一片白色的枫叶，所以叫我白枫。”
“我还没见过白色的叶子。”林耀找不到白色岛屿，回过头来帮他捡鱼，“那把断剑呢？你没有拿到手？”
“没拿到，那时候我就碰了一下，梦到那些场面，再醒来就是在你家大堂。”
“那太可惜了，说不定真的是什么传世神器。”林耀遗憾地说。
日落西海，两人扬帆回岛。
当渔船靠近金珊岛，他们渐渐发现岛屿的怪处。
“白疯子，咱方向是不是错了？这不是金珊岛。”
白枫闻言看向前方的红色岛屿，同样皱紧了眉头，“不会啊，这个季节的风向就是这样的。”
“我们划桨靠岸看看，我记得金珊岛附近也没有红色的岛屿。”
他们一同划桨，加快渔船的速度。
两刻钟后，海岛的轮廓逐渐清晰。
他们认出了金珊岛的码头，却不知原本是金色的沙滩为何变成红色。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海水的味道……”林耀耸了耸鼻子，“还有什么？铁锈味？”
“……血的味道。”
林耀的脸色倏地变白。
他毕竟是少爷，除了掏掏鸟蛋没见过什么杀生的事，但是白枫跟着爷爷在林家做了十几年的长工，杀鸡杀狗的事没少干，闻多了血腥味。
“快划快划，岛上出事了！”
林耀一听，手上使出吃奶的劲。
两人的渔船越接近海岸，遍布红色的沙滩越发清晰。
渔船靠近岸边便会减速，白枫等不及地跳下水里，往岛上跑去，林耀也紧随其后。
原本在日落时闪着金色光芒的沙滩，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染成红色。
白枫踏上这片沙滩的瞬间，浓重到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么大的海滩，这么多的血，这是死了多少人？
他不敢想，金珊岛上也不过几百人，热心肠的张老爷子、宠媳妇的刘叔、喜欢和白爷爷吹牛的李老爷子……
他们都是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像亲人一样的长辈。
他不敢想，如果沙滩上都是他们的血……
林耀也想到了最可怕的结果，撒腿狂奔跑回自己家里，“姐，爹！娘！你们在哪？”
林家大门没有关上，他一脚跨过门槛，入目所见皆是狼藉。
很快，他发现了一道因拖曳而留下的血迹，血迹的尽头正是他的娘亲。
“娘！你怎么了？”林耀冲过去，手足无措地抱起她的身体，“娘你醒醒，这是怎么回事？爹呢，我姐呢？”
林母费力地睁开眼睛，“小耀，快去救你姐姐……”
“我姐，我姐在哪？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不，你别去……”林母想起那些人的手段，眼中充斥着惧怕，“小耀快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不行！”林耀忍住泪水，咬牙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找郎中。”
他将林母抱起，可是她胸前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
“快离开，耀儿，快……”她痛苦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神开始失去焦距。
林耀不管，仍然拼尽全力把母亲抱到郎中的家门前。
然而，他踹开大门时，所见到的也是一片鲜红的景象。
“谁……是谁？”他体力不支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郎中的尸体，他感觉母亲的身体渐渐冰冷，终于崩溃大喊，“娘！”
另一边，白枫又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跑进刘叔家里，也是满地的尸体。
他不死心，又跑去张老爷子的家里，还未进门，他便看着挂在门上的残肢，双腿发软地跪了下来。
张老爷子的血滴落地上，聚成了一小股血流，流到他的膝下，浸湿他的双腿。
“……是谁，是谁？”白枫捂住胸口，呼吸困难地喘着气。
许久后，他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寻找可能活着的岛民，一边追寻凶手。
他找到林家的门前，也看到里面的惨状，正当他走向下一户人家，忽而看到林耀的身影。
“林耀！”他出声大喊，但林耀好像没听到，疯了似地跑向岛上的林子里。
白枫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连忙追在他身后。
——神赐黎明——
金珊岛森林深处，一群长袍神仆围在头发花白的老人身边，与他一起倾听神使的命令。
“尊敬的神使大人。”大祭司曾广堂站在神坛前，恭敬地说，“我在金珊岛上搜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位天才。”
“带过来。”神坛上站着的中年男子，正是七虹神殿的神使。
神仆押着林璐跪在曾广堂身边，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下，她动弹不得。
“大人，这位小姑娘应该就是您需要的神光体。”
神使瞧了一眼林璐，认出她的体质，“很好，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大人，我去金沙岛上查了，有空间灵力的痕迹，但是我等并未发现那位叛道者。”
“废物！”神使震怒，神灵境的威压骤然降落在众人头上，几位神仆瞬间口吐鲜血、跪倒在地，而林璐更是五官裂开，昏死过去。
“神使大人请息怒！”曾广堂也不好受，急忙解释，“我并未放弃追捕，我在这座岛上也探查到空间灵力的痕迹，排除了所有岛民之后，我发现仍有两人出海打渔未归，而且，而且这两人前不久刚从金沙岛归来，他们一定见过叛道者。”
“再给你一日，如果连一个灵武师都捉不到，大祭司，你知道我的脾气。”
“谨遵神使大人的命令。”曾广堂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的虚影不能降临太久，这个女娃，我带走了。”神使右手一伸，隔空攥住林璐的身体，将其带到神坛上。
就在这时，林耀突然出现，不管不顾地冲向神仆，“你们这群畜生！”
“拦住他。”曾广堂一声令下，神仆释放灵力，袭向他的双腿。
林耀吃痛跌倒，当即发现自己的双腿失去了知觉，“畜生！你们是黎神教的人！”
“不错不错，又一位神光体。”本要离去的神使又停了下来，左手一动，轻松攥住林耀，“他就是你说的两人之一？”
“回神使大人，那两个人，一个叫做白枫，一个叫做林耀，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究竟是不是，一搜就知道了。”神使运转搜神术，尖锐的疼痛立即击溃了林耀的神志。
“林耀！”白枫追到这里，正好看到他们的恶行，“你们是谁？放开他们！”
曾广堂感知到他低微的境界，并不急着将人捉来，怎料神使大人已经看完了林耀的记忆，脸色变得复杂至极。
“抓住他，他们两个都见过叛道者。这个白枫还见过那把断剑。”
曾广堂闻言大惊失色，立即挥出一记法诀，将白枫笼罩其中。
（已修改）
再次提醒，这本书的男主既被虐身，也被虐心。
就整本书而言，这一章的场面不算血腥，如果实在不喜欢玄幻，也不喜欢非**的男主文，更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朋友，千万千万别委屈自己看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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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