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殿内,楚清芸叫上松季拿出一张京城地形图开始思索。
半响她圈出一块地标荒宅的位置道:“爱心会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得租个新地方安置流民。”
松季看清她画圈的地点说“王妃,这座宅子的位置是否有些偏僻,出行较远我们不好随时了解情况。”
楚清芸点头似乎表示认同,但嘴上却说:“可是周边就这一处较大的宅子在出租,嗯…况且挺便宜的。”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松季在心里小小吐槽,最后还是配合地说“位置偏僻也好,如果有心人想跟踪之类的,我们布置在周围的人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嗯嗯”楚清芸心下愉悦,场地的事情解决了那就还得招募人手来爱心会帮忙了。
毕竟不是每个逃难来的人都能起来做活儿,他们一路上疲惫不堪,又带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伤,一时半会儿还得找点人来照顾,还有维持秩序。
“松季,爱心会招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尽量三天之内招齐人数,不然我们到时候下南边就看不了人了。”
“奴婢明白。”
几天后,摄政王的马车朝着南边出发了。
在楚清芸强烈的要求下她也如愿跟随了,南边的金手指呀她来了。
她们一共有五辆马车出行,其中三辆放的出行必备物品,能多装东西的同时还能迷惑人眼。
楚清芸并没能与沈修哲同坐一辆马车,本来还期待一下二人许久未见该如何相处,现在倒是不用期待了。
他们一整天都在赶路,楚清芸坐在马车上相当无聊,嗑着瓜子翻看一本早已会背的言情话本。
松季看出她的无聊于是道:“王妃这一路是否有些单调,奴婢这几日招募人手时遇见个有趣的,想着南边一路枯燥她能给您解闷儿就带着了。”
“是吗”楚清芸丢下话本翻身起来,立刻来了精神“那快叫进来,咱们一起找点乐子玩。”
松季对马车外道:“阿荧你进来一下。”
“诶,好嘞。”那位名叫阿荧的立刻回应了一声,随即收拾自己准备进入马车。
车帘一掀开,只瞧这个叫阿荧的扎着两个发辫小脸唆黑,像是被烟熏了似的,五官有几分大众。
“这姑娘挺清秀的。”楚清芸缓解气氛似地地夸了一句,随后立刻问起来:“咱们玩什么呀?”
见阿荧还有一丝疑惑,松季开口道:“阿荧,我之前说叫你路上给主子解闷,你说你有个新奇乐子可以给主子看,这下就拿出来展示吧。”
“哦,对。这是我新学的技法,王妃请看好了。”
说着阿荧从衣服里拿出一只斗笠,双手空空地放上去,等手分开的时候斗笠里已经放满鲜花。
“好厉害”原来是魔术,楚清芸也会一点简单的魔术像阿荧这样的就没研究过了。
“还有更好看的”说完阿荧将斗笠反转过去瞬间抖出一块红布,轻轻将斗笠包裹,顿时斗笠就不见了。
“厉害!”楚清芸欣赏这样精彩的表演,情不自禁地拍手。
就这样赶路了七八天,路边的流民也越来越多,看路的车夫表示翻过最后一座山就到水患的浮屠城了。
碰!
犹如爆破一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楚清芸赶忙掀开车帘查看。
前方竟出来不少人将他们的车队围住,那群人目光紧紧地盯住车队后面的十几辆粮车,饥饿使他们的眼神越发凶恶,犹如迫不及待想要吞噬猎物的野狼。
道路被炸出一个大坑,那群人前面有好几人手里都拿着油纸包裹的圆球,看样子像是一个炸药。
沈修哲此刻已经下了马车跟这伙人对峙起来。
一个留着八字黑胡子的人上前来威胁道:“老子是这浮屠山的山大王,想从这里过就必须留下钱财!乖乖地把钱交出来,我们且能饶你们一命!”
这黑胡子话虽说这么狠,可看看他身后那群人佝偻的样子也不见得能动得了车队的人。
沈修哲不紧不慢地朝那大胡子跟前走了几步,说“我们是朝廷派去浮屠城救灾的人,看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也是受灾人民之一,干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怕是都没力气吧,不如让我们过去到时候来城里领一份粮食。”
黑胡子不听,大喝一声:“喝!老子今天就把你们抓在这儿都杀了,那不是要多少粮食有多少。兄弟们,上!”
黑胡子一声令下后背的山贼眼中全是兴奋,只要干了这一票又能过上吃肉的日子了。
“既然这样,那只能处理掉了。”沈修哲不再给他们眼神自顾回了马车,周围的护卫眼神确认瞬间反压了这群山贼。
身强力壮的护卫与饥饿瘦弱的山贼交手,不用说也知道哪一方会胜出,即便这群瘦弱的山贼有炸药可又哪里有护卫的眼疾手快。
炸药几下扔出去不仅没伤到敌人,倒是把自己家兄弟炸了个七七八八。
没过一会儿就顺利地解决了这伙人,只是这战后的场地有些麻烦,护卫门也只有面不改色地打扫。
展现在楚清芸眼前的便是断掉的肢节、焦糊的骨肉,流入因炸药而凹陷地面的鲜红……
在这之前她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论是哪个普通人看见了这些都会心有生恐惧的吧。
胃里忽然有股翻腾的恶心,楚清芸缓缓收回掀车帘的手静静地消化刚刚所见的一切。
淡定,这种场景她以后说不定会很常见。书中的斗争激烈,这种场面早有多次描写只是当时不能具体展现让她看见。
如今这些描写都化为真实映在身边,那她就不能在这一步就受不了了。
扣扣——
“何事?”这是车外仆从叩击车辆一侧门环的声响,她的仆从都不会扣这个只能是沈修哲的仆从来了。
仆从在外恭敬地递进去一盒东西说:“方才的情况危急,王爷恐吓到王妃特别吩咐奴才送过来一些压惊小食,还有一点清气味的薄荷香。”
“放下吧,替我谢过王爷。”
“是”
听仆从的脚步声离去她才打开送来的盒子,这里面共有两层,第一层就是压惊的小食了,她还正反恶心哪里吃得下这个。
取出第二层的薄荷香沾上一点,揉在额头两侧清心定气。
不一会儿马车就再次启程,楚清芸恢复气息后又朝外面仔细瞧了一眼,外面这次出了鲜红的泥土再无其他,只角落一张破败的旗帜扎眼。
回想那旗帜上绘着的是一只三足金乌,她要找的其中那山大王寨旗也正是这三足金乌。
这回还没出手便算已经结下梁子了,那后面干脆随机应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