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千妤跟左涵取得联系，对方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原来左涵毕业后就在电视台实习，有很多打探消息的渠道。
郑千允，是郑氏集团老总的私生子，虽然在郑家没有什么地位，但有家族当靠山，他在娱乐圈的路才走得这么顺畅。
“你和文盛娱乐要解约的事，我是听同行说的。”左涵说到这儿，语气有些犹豫，“文盛娱乐每年签约的新人不计其数，手里握着大量合约，想要解约的都要被宰一笔违约费，我怕你被忽悠了才想着去问你，那时候我语气可能不太好，对不起啊。”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的。”
“郑千允深谙圈里的潜规则，经常送艺人去……置换资源，这事你知道吗？”
苏千妤自然不知道。
因为他对原主不是这样的。
她说：“我没遇到，你放心。”
左涵也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说明他对你，或许还有几分真。”
苏千妤笑了，“真不真，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左涵，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
左涵的声音太过爽快，苏千妤愣了一下才说，“我的确想跟文盛娱乐解约……”
郑千允在公司很有话事权，如果他真想让她解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他这两天提都没提过。
她怕他起疑也没再追问。
违约费高达千万，她一分钱都不想给出去。
但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她想逼一逼他。
听苏千妤说完，左涵轻声问她，“你把这些事都跟我说……你很相信我不说出去吗？”
苏千妤：“嗯，你人很好，我相信你。”
左涵安静了一会儿，说话莫名带上一点鼻音，“苏千妤，你以前也跟我说过这话。”
那个夏日的早晨，她看到苏千妤拿着书故意往傅呈身上砸，转头又跑去道歉，殷勤地牵着他的手非要送他去校医室。
在肢体接触中，男生的脸和脖颈涨红得像煮熟的虾，而苏千妤还无辜地摸他的脸，问他是不是发烧了……
事后苏千妤来找她，也像这样给她发了好人卡，说相信她不会说出去的。
从那时候起，左涵就觉得，她耍坏把傅呈撩得红温的样子，还挺可爱。
以至于苏千妤出道后，左涵一直关注她的消息，成为她的小粉丝。
挂电话后，苏千妤添加左涵的好友，随后收到她发来的关于郑千允的个人资料。
这天过后，网上传出苏千妤要解约的消息，并且受到不小的关注。
所有人都很疑惑，她如今口碑稍微好转，和傅呈高度捆绑赚足流量，眼看着要翻红了，她竟然要解约？
她公司肯放她走？
直到有小道消息说，她和郑千允婚期将近。
#捧不红的人干脆娶回家#
网上出现一批自嗨的cp粉，很快就将两人的话题带热。
尽管如此，听到苏千妤要解约，不少经纪公司第一时间便联系她，想把她挖走。
但她一概拒绝。
安静的保姆车里，傅呈将手机放到耳边。
“她拒绝我了。”
手机里传来男人懒散的声音，“我答应帮她付解约费，她都丝毫不动摇，看来是被内娱伤透了心，真要退圈嫁人去了。”
傅呈听到这个结果，眉头皱紧。
她说过要蹭热度，说过要红，又怎么会退圈呢？
手机那头啧了声，也有同样的疑惑，“可那也不对啊，既然她要退圈跟郑千允，为什么还一直蹭你的热度？”
“谁知道呢。”
她总是在做奇怪的事。
“你真是关心前女友啊，上千万的解约费说给就给……”
傅呈没理他的调侃，问道，“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
“圈里能有什么秘密？郑千允再懂得封口也没用，做过的事情，总有痕迹。”对方笑着说，“打钱，我告诉你。”
——
文盛娱乐大楼。
签下名字后，苏千妤缓缓将合同推回去，大脑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脸上却不显。
关于她解约的舆论怎么都压不住，不少公司抛出橄榄枝，还给她画大饼。
她足不出户，拒绝过几次后，忍不住问郑千允的意见。
她见识过娱乐圈里的丑陋和腌臜，本来都心死了，如今好像又蠢蠢欲动。
这应该是郑千允不想看到的。
今天一大早，他就约她来公司，说是解约的事情谈妥了。
苏千妤为了表示出信任，几乎二话不说就签下名字。
当然，在那之前，她还是让废物系统帮她扫描了一遍，确认过到底有没有坑。
郑千允开口之前，苏千妤先发问了。
“郑哥，你是不是给我买热搜了？这两天全是我们的消息。”
郑千允凝着她白净的面容，眼眸含笑，“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呢。”
“我可舍不得花那个钱。”
“别管了，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我陪你到处走走。”
“好。”
苏千妤一味答应下来，乖顺得不可思议。
郑千允笑睨着她那双眼眸，心中存着些疑虑，但却没有太多头绪。
这两天的舆论不对劲儿，她也不对劲儿。
不过无所谓，他愿意花点时间来挖她的小秘密。
“咚咚。”
有人敲响门。
没等郑千允开声，敲门的人便快步走进来。
孙晓雨，比苏千妤早两年签约，长相温柔明媚，演技扎实，参演的几部电影票房都很好，现在也算是站稳了三线。
孙晓雨似乎没休息好，看起来有些疲惫，在室内也戴着墨镜。
郑千允看到她后，便让苏千妤先走。
“小妤，去车上等我。”
门关上时，苏千妤似乎听到女生压抑不住的哭声。
办公室里，郑千允慢条斯理地倒一杯温水，递给孙晓雨，声音如常，“哭什么？”
孙晓雨摘下墨镜，眼泪哗啦啦地掉，“郑哥，他……林导他太可怕了……”
她拨了拨刘海，露出额头那红肿的包，“他对我动手！我不想再去见他了……”
郑千允耐心地听着，“没涂药？艺人脸上可不能留疤。”
“郑哥……”
他语气像是在关心，但孙晓雨却觉得他的眼神很冷漠，分明是走程序一般的询问。
毕竟，刚才他看苏千妤的时候，眼神不是这样的。
郑千允将水杯放在桌上，缓缓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的，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没有错，但是你要学会承担后果。”
孙晓雨愣愣看着他，眼泪止住，“可是……”
他长指点在办公桌那个剧本上，“这个角色还不错，下周就进组了，晓雨，收拾一下心情，好好琢磨剧本吧。”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小妤，晓雨，一样的读音，可是他的语气怎么能差那么大呢？
孙晓雨似乎没听到他刚才的话，语气带着一股怨怼，质问道，“郑哥，你和苏千妤在一起了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
她却没停，继续问，“你也让她陪那些老男人睡吗？”
郑千允眸光如箭投向她，神情冷厉下来，警告道，“话不能乱说，我从来没让你做这些事。”
“对，你是什么都没干，是我自己犯贱，是我想要资源去爬导演的床！”孙晓雨的情绪有些激动，“可为什么你不拦着我，你是我经纪人不是吗？你能给苏千妤挡那些烂人，为什么不给我挡？签约的时候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
她大声控诉，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而郑千允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在发泄。
孙晓雨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涕泗横流的模样，就更加难堪了。
她不由得后退脸部，双手捂住脸，抹去泪水。
这时候，他才开口，“孙晓雨，我也说过，你的条件很一般，注定要付出比别人更多。”
孙晓雨顿时脸色煞白，竟无言以对。
出道以来，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而她的外在条件，的确比他们逊色，所以她一直很自卑。
郑千允会签她，是她走了狗屎运。
郑千允见她平静下来，递给她一张纸巾，继续说，“你走到现在不容易，别毁了自己。”
孙晓雨嘴唇颤抖着，狼狈地揪住纸巾。
是啊，她现在不算大紫大红，但有不少被认可的作品，粉丝基础也扎实，只要再有一个机会，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郑千允有这个能力，推她一把。
今天是她冲动了。
孙晓雨离开时，看到苏千妤蹲在电梯口，正给那棵快枯死的发财树浇水。
苏千妤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尴尬地站起身，礼貌地笑道，“雨姐，你们谈完了？”
孙晓雨挤不出笑容来，只是点点头，就迈步走进电梯。
苏千妤转身走向郑千允的办公室，说忘记拿包了。
郑千允刚接完电话，放下手机对她说，“我今晚有个饭局，不能送你回去了。”
“没事，我打车。”
——
苏千妤坐上出租车，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解锁后，是录音的界面。
她戴上耳机，清晰听到孙晓雨哭诉的声音。
听着他们的谈话，苏千妤表情变得有些冷漠。
原主在圈子里也这么多年了，几乎没听过郑千允的不好。
哪怕是亲耳听到刚才他那些话，也很难给他定什么罪，只能谴责几句，毕竟他给了艺人自己选择的机会。
“滋滋……”
系统的声音又变得嘶哑起来，像是快没电时的无力呻吟，“请宿主尽快完成今日蹭热度任务！不要做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千妤摘下耳机，“知道了知道了。”
自从昨天她收到“傅呈黑化值 0.03”的提醒后，她对刺激他黑化这个任务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连最后的一点上进心都被磨灭了。
还不如让系统直接给她来一刀呢。
太折磨人了。
苏千妤看着手机，来来去去跟她聊天的只有左涵。
昨天她重新添加傅呈为好友，但是两人至今还没聊过。
她盯着聊天界面许久，打字又删除。
直到出租车停下来，她也不知道要发点什么。
她还不太清楚系统是如何计算他黑化值的。
她怕做多错多。
她拿着手机下车，还没走两步，手机传来震动。
大脑中也同时响起系统的提醒，“傅呈黑化值-1！”
系统：“？”
苏千妤低头看手机。
傅呈给她发来一个定位，是在花园酒店。
傅呈：过来
苏千妤：“……”
正经人家谁会约在酒店见面？
而且，天都黑了。
系统：“去！！”
苏千妤：“这不太好吧……”
她嘟囔着，快步走向公寓。
在系统的咆哮下，她才捂着耳朵，重新打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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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影帝的黑月光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