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孩根本不清楚什么地下系统，只是被街道上的警察推进了像地铁入口一样的地方。这一推，她原本扭伤的脚更疼了。
早知道就不该换这么身离谱的打扮出门，运动装不好吗？雨漫在心里怪自己没想清楚。
她一瘸一拐地跟着人们来到了地铁面前——这里果然是地铁吧！？
这地下车站有好几层，每层途经这里的列车都开往不同的地方。
她站在导览前想看个究竟，可惜她是个近视眼，戴着墨镜光线还不好。
而且……这上面大的标注的是西文，小标应该是英文吧，实在是看不清楚。
这种时候，就觉得多读书真有好处了。
反正脚在疼，去哪区别应该不是太大，她本来只是想在外面等天使，现在给赶到了地下，已经事与愿违了。
雨漫朝着这层的地下站走去，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虽然这个站点没太多人要上车，可车上早就拥挤得不行。
列车门开了之后，女孩又对是否上车犹豫不决。
只是她身后的人急着乘车，她身不由己地被挤了上去。不仅如此，最后关门前还上来一个她平视连头都看不见的高大男子。
——就算是在西半球，这么高个子还是引人侧目，车上其他乘客都有特别的看那人一眼。
终于，列车勉强关上门，不知道往哪儿呼啸而去。
运行了许久后到达的下一站，又上来了很多人，原本车上的乘客勉强能站着，现在真成了人肉汉堡。
雨漫几乎贴到那个超高的男子身上，她的前后左右全是比她个高的人，不仅如此身前另外一侧还有个大长卷的女孩子，她的头发几乎全糊在她脸上……
穿着高跟鞋得1米七多了还是矮的吗？被挤得没吊环可抓的她挺担心自己穿着这鞋子没站稳踩到人——果然车启动时惯性的一晃，她还就真没站稳，整个人朝着旁边另外个男生身上撞过去。
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扶住了她。
这世界依然是好人多呐。
雨漫站稳之后，转头跟这个脑袋都看不见的男人说着谢谢——这多少也因为她头上帽子挡住了视野。
这一转头，倒是让她改变了对身后这个男人高大的看法，他高是高，个子没那么大，只是穿着宽松罢了。
男人很快松开手，对着女孩的感谢也就淡漠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边。
到了终点站之后，雨漫跟着人群涌下车。
这个终点站充满了各种装束的人们，音乐响彻了整个空间，四周又敞亮，好像是大型演唱会的入口一般。
2.
这里完全没有夜晚的感觉。
再走出一段距离，路上只剩下霓虹彩灯，偏暗的环境雨漫戴着墨镜连路也看不清楚。
她只好把眼镜摘下里放在手袋里，这才看清两边都是酒吧、烧烤、KTV什么的娱乐场所，在路中间有一个挺大的舞池，不少人在里面合着音乐跳舞。
这种环境，很不合适她……
就算过了十年，她还停留在自己是个高中生的身份认知上。
舞池中各种脂粉香味很重，她被熏得够呛只好绕着舞池走。
相比起自己在街道上看见的稀稀拉拉的路人，这里人头攒动才是如今真实生活的样子吗？而且这还只是地下其中的一层。
“和我跳舞吗？女士？”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醉意阑珊地上前来搭讪。
“我……我不会跳舞……”雨漫尴尬地笑笑。
身穿大人衣着的她没了墨镜之后，只看脸依稀可以辨别是个未成年。
“没事，我会教你。”男子邪魅的笑着，把她给抱住。
这一抱，她发现这男人耳朵后方的脖子上有一个黑红色的印记，不仅如此，这印记还散发着魔息。
放任这个人在人群里面，会不会很危险？……可这印记到底是契约还是使魔的标记，她又分不清楚。
雨漫看了看四周，思考着得把这男人带去哪里才会让其他人比较安全。
看女孩没有拒绝，这男人默认她接受了自己的邀约，随即暧昧地搂着她往舞池里走。
“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东西聊天吧，我真不会跳舞。”她灵机一动随手指了个边上的酒吧。
男人阴阴地笑了起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妹妹看起来这么小，也这么懂事。”
雨漫尴尬地陪笑着——她都不是人了还要被调戏呢。
那酒吧推开一看，里面同样清音缈缈，不少人坐着喝酒聊天。
男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两杯烈酒，一双色迷迷的眼就没离开过雨漫身上。
这让雨漫真心纳闷，她有什么好盯的。
不过角落位置挺好，等会就找机会先打晕他，再研究别的吧。
那人放肆地看着她，手开始不安分的伸向她的胸前的衣扣。
雨漫装作不介意地笑着，她把手背在背后，思量着打晕一个人到底要多大的力度，心之力无息的汇在她手上。
当这男人解到第四颗扣时，顺势半起身朝她吻了过来，女孩同样准备好了给他一手刀。
可还没下手呢，酒吧的服务生端着酒走了过来。
兴许是讶于眼前香艳的景色，这酒保手那么一抖，托盘没端稳，酒全洒他们身上不说酒杯还掉地上碎了。
“你怎么搞的！”破坏了这气氛，男人气冲冲地站起来对着服务生凶道。
雨漫也郁闷，这酒直接撒她衣服里面……而且这样一闹，本来打晕他的机会也错过了。
服务生戴着口罩，灯光这么暗也看不清模样，耳朵上倒有一枚很闪亮的金色耳钉：“对不起，今天我身体不适，两位请跟我去后堂，帮你们清理一下。”
男人恼怒着似乎想推这服务生一把出出气，可这服务生看起来虽然没多结实，却很轻易把这男人手臂扶住，带着往店后台走。
雨漫只能赶紧的跟了过去，她身上的酒味自己都闻到了，好刺鼻……可她刚跟去帘子后面，就被打晕在地。
3.
再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带到了警察局的审异厅。
她换了身白色的长裙，头上的帽子没了，没穿鞋子，也没盖点什么，就那样直接睡在厅里的长凳上。
糟了，那个带着印记的男人去哪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雨漫直起身子仔细回想着。
“醒了？那来里面做问询记录，然后就可以离开了。”一个穿着教会制服的女人丢给她一副耳塞：“同声翻译用的。”
雨漫把耳塞戴在耳朵里，她只记得跟着酒吧服务生进去后台，可衣服是怎么回事，身上酒味也没了……此刻她甚至不太能想起来那个服务生的脸。
她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进异族审讯室，里面坐着的同样是教会的人，穿着制服一脸的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
“我……肖雨漫。”雨漫犹豫了下。
“你和被使魔标记的人是什么关系？”
“只……只是和他恰好碰到喝杯东西……”是说自己想找个独处的机会打晕他，不太好吧。
这女孩子看起来挺柔媚的样子，可她即不是人，身上又没有魔力，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住哪？”负责审讯的人飞速地按着电脑，想通过网络搜寻到更多信息。
她哪知道式联在的地址具体是哪个街道多少号呐，不过幸好街对面是教堂。
“城里一个大教堂的对面。”
教会的特别派遣员的笔停了下来——住那里是式联的人，式联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人了？
那应该放她离开吗？按照异端管理条例，这样不是人的物种，应交予夜阁处理。
那个报警抓她的男子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真是丢给警察局一个难题。
正在审讯员左右为难的时候，进来另一个员工对着他们嘀咕了一会儿，这负责的人便点了点头，让女孩自行离去。
自行离去是什么意思……雨漫只好又赤着脚走到厅外。
这外面也是地下，她好想去一趟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