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漫从渊口中知道了猎魔使的事,她担心着那些使用心之力的人,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夕默他们。
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式联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数十年的沉睡让她和心的力量进一步融合,她现在以及能够很好掌握这股力量了。
头发上蓝色幽光早已褪去,她换掉了教会的衣衫,换上了房间里的黑色衣裙,就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两样。
换好衣服之后,她对着镜子感慨道:“哎,今年的我28了。”
渊出现在一旁轻笑。
她尴尬地转过头,朝着他抱怨道:“换衣服的时候,你不可以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有什么所谓,又不是没看过。我只是笑你感叹自己上年纪了罢了。如果你真的随着时间变化了,现在应该是我姐姐的样子,然后变成我阿姨,最后变成我奶奶。”
能再和她在一起,渊心情好了许多。
“知道了,未来的乖孙。”雨漫被调侃成了老人家,自然是有点不开心。
她跑出房间去找苍溯,想问问他怎么联系上式联,或者去哪找到那些使用心之力的人。
“入夜之后,我们去魔使被猎杀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吧。”苍溯提议道,他也许久没有再和式联有所接触。
组建夜阁的时候,他拒绝了切西娅的邀请。
因为答应了的话,他得主要在西半球生活。对于在燕州久居的苍溯而言,他并不认为去夜阁有那么大吸引力。
后来留在燕州的他,过着潇洒富裕的生活。
2.
有魔使出没气息的,是燕州底层居民居住的贫民窟附近。
无论再繁华的社会,都会有穷得让人触目惊心的底层。而这种不幸要么是他人造成的,要么也是由于自身的缺陷。
这地方与城市最繁华的中心隔河相望,仿佛在讽刺整个社会一般。
片区里全是上个世纪的建筑,缺乏养护破破烂烂的,通道也不平整。
到底是入夜时分,这块土地也安静地沉睡着。
偶尔有叛逆少年骑着吵杂的摩托车呼啸而过,看见有女孩子站在路灯下,少年还吹起了口哨。
渊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悦。
“是这里?在巷里还是外面那个街头园林?”环境中**气息不断传来,渊无法仅靠感知确定位置。
苍溯微微皱眉,距离魔使被猎杀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中间还有阴雨天冲刷了易被发现的线索。
好在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些破烂不堪的住宅楼里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有意思,真自以为是。”苍溯华丽转身的同时朝着那视线的方向开了一枪。
一旁的雨漫惊呆了,她赶紧拉住他:“我们只是来查找线索的,你不要伤了这里已经这么惨的人了。”
“麻醉弹罢了,你急什么?走吧,那人已经找到了。”苍溯抱起她,闪现去到密密麻麻楼房里,渊紧跟在一旁。
这房子里面和外面一样破旧。
狭窄的客厅里放着和这里不相符的精密的望远镜,地上倒着一个十多岁的男生。
房间里乱糟糟的,桌子上、沙发上乱糟糟的摆着报纸,还有不少吃过的快餐盒……
看来这个男孩子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苍溯刚准备抬手让这个被打晕的男孩子浮起来,好好拷问一番。
恰好这时房间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手持暗蓝色弓瞄着苍溯:“把人放下,你们这些邪恶的东西。”
雨漫闻声转过去——那个熟悉的弓箭制式,弓箭本身就是心之力所化。
男子在这几个人转过身之后也认出来了对方,他呆呆地愣在原地,手中的弓颤抖着。
他打小守着的人,此刻依然是10年前的少女模样,唯一改变的是她那一头长发已经到了膝盖附近。
她依然用和曾经一样澄澈的目光看着他。
站在她身后的渊和苍溯也与之前毫无变化……而他却不是曾经的自己。
“夕默?是你吗?”雨漫朝前迈出两步,心中翻涌着各种情绪。
造化弄人啊,那个寒假之后再也没见过,她朝着那个男人缓慢地走过去。
“你就站那不要过来!”男子拒绝了她的靠近:“你不可能是那个人!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男子情绪不定的同时,他拉弓的手突然一松,箭笔直的朝雨漫飞了过来。
“果然是你吗?”雨漫眼里涌起泪光,她朝着射来的箭伸出手去,箭化为蓝色的光回到了她的手镯上。
她跑过去抱住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过去的回忆涌上心来让她伤感,可也只能问出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夕默像木桩一样立着,他依然难以相信,她真的出现再出现在他眼前。
3.
光屏可出入之后,所有的式联成员都遭到了驱逐,恢复了记忆的夕默只知道雨漫为了这件事回到了玉殊,但直至他离开,她也未返回式联。
玉山等长老曾联合起来要求教会把她交还给式联,但只得到教会的回复,她已经按圣言的安排沉睡于禁地。
——所谓的禁地,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
一开始夕默还耐心地怀着期待等她醒了回来,可随着时间过去,这份期待成为他心底最大的绝望。
他和其他被驱逐的人一样,在光域外各地的安置区生活,父亲和母亲按要求先回了式联的其他驻地。
虽然政府也有告知安置区的人们如果在外有其他住所可自行离去,但又有几个人真的到处都有房产呢?
没有返回式联的夕默像无家可归一般,尽管不久后燃就找到了他。
熬到大学念完之后的夕默终于心如死灰,他回到了式联进行最基础的修习,重新成长为真正的术士。
十年间由于夜阁的出现,人类和恶魔的关系也稳定了下来。
原先女孩留在科研所的星辰力量之源被式联回收。
本就能使用这力量的夕默他们一开始只是用它来作为对抗使魔的利器,活跃在暗里。
但使魔实在是成长太快,魔使不断在各地出现,他们不得已出手限制魔使的行动。
就这样一晃,夕默把过去都埋葬,过着作为术者的新生,不再期待能见到她,无情无爱地为了完成任务存在着。
可眼前抱着他的,居然真的是他曾经无比想保护的女孩。
这是命运的恶趣味吗?现在的她和他不一样,不再是个人类。
夕默摘下面具,脸上满是泪痕,他亦不再是高中时代纤细的少年。
如今的他就像他父亲一般的拥有着壮硕的体格,模样稍显沧桑,肤色变得黝黑,头发虽然算像曾经一样乌黑浓密,但没时间打理而看起来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