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世倾回了宿舍休息。
而雨漫独自去操场的石阶看台上坐着，她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阳光照在她的手镯上，反射着银色的柔光。
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天使们依然没来取走心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看着手镯默默地思考着。
风轻轻地扬起她的头发，真的好长。像这样坐着的话不把头发拨到胸前，散在身后就会有一截铺在地上。
手镯上幽蓝的宝石也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女孩抬起右手仔细地看着：它的材质确实更像褪了色的黑珍珠，蓝黑蓝黑的，但在这样的光线下，又有点像水晶，仿佛有点透……
不仅如此，这宝石上的光似乎像水纹一样在波动。
这波纹是她的错觉吗？
她好奇地盯了好一会儿，然后突发奇想地朝它吹了口气——从宝石中居然飞出一只淡蓝色蝴蝶，它轻轻扇动翅膀停在她的手背上，大概几秒后就消失了。
这让雨漫很惊讶，为了确定她不是眼花了，她打算再吹口气试试。
“够了。”渊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捂住了她的嘴：“别再玩火了。”
他真是有点风吹草动都在。
她扒开他的手，从石阶上弹起来朝着渊恼怒抱怨道：“你不要做这样的举动，也不要总是监视我。”
“你上次从空中掉下来，不是我接着你，你就摔死了。你不知道感谢我，还对我这么凶巴巴的吗？”渊坐在看台上，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她。
……这事不说她确实快忘了：“那我也帮你证明了我和你没关系，不就算是谢过你了？”
“我们真的没关系？”他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睛。
他这举动倒是让雨漫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她稍微缓和了态度，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你现在坐我身边来，如果不，我就把你抱过来。”渊懒得再耍嘴皮子直接威胁道。
如果能揍得过他，她肯定不要坐过去。
奈何她和他之间有银河系那么宽广的实力差距，雨漫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地在他身边坐下，她是真搞不懂渊到底想干嘛。
“你一直以来这么抗拒我，就因为我要宰了你心爱的野鸡吗？按理来说，人类不应该最喜欢恶魔这种生物吗？”
他抚过她的头发，暧昧地说道：“我很喜欢你头发的味道……”
“你是差点杀了他……而且我也很怕你。”雨漫盯着石缝中的野草，轻声回话。
“我没有故意要杀他，只是完成我的任务罢了。”渊直了直身子，望着前方的操场：“我在这人类社会已经近千年，而我活了比这更长的时间。作为恶魔，我只是满足人类的愿望罢了，并没有刻意去屠戮谁，也没想过非要结束谁的生命。”
渊讲着自己的事：“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人类为什么觉得是恶魔害了你们。那些无望实现自己愿望的人，有机会用灵魂来做交换不是很难得又公平的事吗？”
“什么类型的愿望都可以？”雨漫既有点意外又难免好奇。
“自然……不过也没人会向恶魔许愿世界和平这样的事。”渊倒是轻笑起来，他这样无害的微笑着是真的动人心弦，果然不愧为最美生物。
“那你有拿走过那个吗——人类的灵魂？”
“嗯，前几百年吧……人类的愿望真的很多，那时候我对人类充满了好奇，也尽量的去回应人类的召唤。”
“人类可以召唤你们？”雨漫终于把目光转到渊身上：“普通人还能做到这个？”
“自然可以。只是借以魔力相助达成愿望，人的灵魂就更容易被黑暗吞噬。如果我们不回收这类灵魂，也会被天使或者教会的人清除。”
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渊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后来的几百年呢？”雨漫不清楚她为什么继续问。
“没什么兴趣了，觉得不外乎如此。”渊看了看雨漫：“但我从未见过有人和天使有所羁绊。天使只是传播他们那套光明理论，他们甚至不怎么回应人类的祈祷。比起他们，我们更靠谱的不是吗？”
听他说了阿斯兰的坏话，雨漫又有点不开心，她把腿紧紧抱着一言不发。
看着已经敢在他面前闹小情绪的女孩，渊突然觉得她和鹄有点像——终归是个小孩子，有些东西和她说了，她也不会真的明白。
“你暂时别去动你那个手镯，比如像刚刚那样。”渊终于说到了他要说的重点上。
“我刚刚就吹了一下……”吹一下怎么了。
“看见那只蓝色蝴蝶了，你还吹？”渊反问道——这操作很容易让黑瞳发现她的所在。
这……这有什么所谓吗？雨漫干脆把手镯伸到他面前：“要不给你吹试试。
她的举动真是幼稚得让渊哭笑不得。
他扣住她伸过来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潇洒地转身跃起将她顺势抱了起来：“要说的都告诉你了，你就别单独呆在外面，我送你回去吧。”
渊一个瞬移就来到了世倾宿舍的阳台，把她放下后，又一阵风般的消失了。
糟了，怎么跟世倾解释自己从阳台上回来这件事啊……雨漫刚推开阳台门就看见世倾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我……”她有点心虚地开口。
世倾没有发问，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