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漫在宿舍里睡得很沉。
她在自己的“梦境”中醒来,依然是那苍茫而又空无一物的不知名世界。
和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心里还有一丝害怕不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纯白的空间干干净净的。
“我又到这里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就算这里什么东西、什么人都没有,她也感觉不到一丝孤独——经受过的误解与伤害,让此刻的她渴望能独自呆着。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阿斯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拥在怀中。
“你是我梦里的想象吗?”她转过身踮起脚尖,仔仔细细地观察天使那张完美的脸,想确认是否和记忆中的他有区别。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毫无避忌地看着他,恣意地展露自己的心情。
凝视了半晌,她又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和真的他好像,一模一样的。”
可她的笑容还在脸上没完全褪去,苦涩的眼泪却涌了出来:“因为我不能再见到他了,所以只能在梦里见到你吗?”
她伸出手来捧着阿斯兰的脸,泪珠一串串地滚落,似心碎又似欣慰:“你和他一样漂亮。”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流泪,许是永别的感伤吧。
少女梨花带雨,惹得天使也心绪难安。
他轻轻吻在她的眼角,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如往初温柔地在她耳边呢喃:“我的少女,你不要哭,再等等我好吗?”
可她并没有把阿斯兰的话听进去,只当是自己编织的故事:“我还真会安慰我自己。”
她擦了擦眼泪,闭上眼无声地呆在阿斯兰怀里——尽管是在她以为的“梦境”中,她依然因伤未愈而疲惫不已。
而阿斯兰也一样心痛,他轻抚着她的背安哄她入睡,他能感受到她肩上那残留的诅咒气息,对于人类来说那是何等锥心的痛啊!
2.
“阿斯兰!”艾伯特用风吟缠住他的腰,把他从堕天使的冰阵中拉了出来:
“你要集中精神!不要张开了法阵之后分散意识,这样不仅难以维系阵法的稳定,一旦被反压制了,你自己也很危险!试炼的堕天使可是实打实的!”
阿斯兰稳住心神,将力量导入天鸣之中,以天鸣为法器,稳定自己张开的法阵。
随着吟颂结束,天鸣刀身同样展开了光的羽翼,带着着巨大的力量刺入法阵核心,穿透了堕天使的本体。
——明暗力量湮灭,天鸣变回原来的样子,回到阿斯兰手中。
他松了口气站在原地,艾伯特飞了过来,大声责备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一件一件的解决!离术的修习终了越近,难度越大。要是在这里受伤,你得躺很久的知道吗?!尤其应该避免这种低级的错误!”
阿斯兰已经被堕天使的冰阵冻了好一会儿,浑身上下都有点疼,他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想的,关键是我也控制不了……”
“控制什么?”艾伯特觉得奇怪。
“合适告诉你吗?”毕竟艾伯特的喇叭嘴会把他的事往外说。
艾伯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说吧。”
“自从……”刚讲了两个字,阿斯兰的脸居然熟透了,他没想到他会体验这种羞于启齿的感觉。
“你是利用学到的法阵空间和她做了什么吗?”艾伯特看他那反应瞬间就明白了。
“不是我利用……我不知道那空间是哪来的,有点像她的……或许也可能是我自己潜意识造的。”阿斯兰回想了一下那种感觉。
“她怎么可能制造空间,她身上就算是有力量的渗透,她也不可能会那样用。”
“可我的意识被强拉进去,我只好将它一分为二,所以力量衰减才被冰阵冻住。”
“那你对她做了什么吗?”艾伯特直击核心内容。
“没做什么……”阿斯兰单手叉腰,尴尬地用另只手将头发挂去了耳后。
“那空间只有你们两个欸,你都能毫不介意地当我面亲她,你还有啥做不出来的。”艾伯特两手一摊,完全不准备相信他。
“我……我不会对她做其他的事了,她还是个小孩子……”艾伯特这是故意找自己茬啊:“她受了好重的伤。我想放弃这里的修习,先去人类那边看看……”
“怎么能放弃得了,第二重天开启之后只有完成了选定的修习目标才能出去。要勉强出去得打破这第二重天结界,先不说你能不能,就算你能,你小半条命都要没了。”
艾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这边不也快了吗?再说你现在都能单独见到她,还有帕瓦斯在人世,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确实难出去,阿斯兰环视着试炼场的天空只好点点头忍了下来。
3.
“渊,你和那个人类是什么关系?还怕她给摔死了?”魔姬黑瞳很是不悦地盯着渊。
在暗黑世界恶魔以魔尊为首,而魔尊之下便是他的儿女们。身为魔姬之一的黑瞳,自是恶魔上将,善于征战。
帕瓦斯在人类社会驱逐魔使,让魔尊很是不满,因此遣黑瞳前来与他抗衡。
“没什么关系。”渊懒得多说,苍溯也在一旁装不知道。
黑瞳虽然不高兴,但她的目标主要还是收拾帕瓦斯。
“这次没能突击杀了他,他必然有所防范。你们让在这人类社会活动的魔使半夜暂时不要外出,省的被猎。我之后单独去会会他,探探他所剩实力,再做进一步打算。”
听完黑瞳的训话之后,渊便回了:自己住的异界。苍溯则像块膏药似的跟着他,甩也甩不掉。
“你当着魔姬面前做这种事,不怕她以为你要叛变了吗?”
“你看我多好,一个不利于你的字都不说;而你呢,天天嫌我烦什么意思?”
“英雄救美也要看时机的好不好。你不出手接她,她必然也不会摔死,帕瓦斯在那站着呢,更何况她身上还有心护着。”
“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说话了?”
苍溯在渊身边嘀咕个没完,可把渊给折腾坏了。
“你说完了?那我谢谢你?”渊往大厅的椅子上一躺,手一挥让夜莺送客。
“行行行,我走。我劝你啊,最近最好少去找她,给黑瞳撞见,你就真成奸细了。”苍溯抛出一个飞吻,转身华丽的退场。
“哥哥,原来你最近这么少陪我,是因为遇到喜欢的人了。”鹄不知何时抱着个球,站在渊的身后凝视着他,很平静地说道。
“谁和你瞎说的?”渊从椅子上起身,揉了揉弟弟的头:“我是有任务要盯梢。”
“可你让夜莺盯着就行了,只是个人类而已……你却要自己去,总留夜莺在这里陪我……最后还是夜莺告诉我这些的。”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孤独。
夜莺在一旁低着头,显得有点尴尬——她没想到告诉鹄的话,转头他就当她面告诉主公了。
渊不知道说啥好,只好告诉鹄现在去陪他玩会儿,先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