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庄亦白双手捧着茶杯，垂眼吹着喝了几口，没一会，水杯空了，热乎乎的水暖的他整个人的是暖和的。
小白看着空掉了的杯底，又放回了桌子上，往里面推了推。他揉了揉眼睛，眼睛被揉出了生理泪水，打着哈欠，嘴里对Pine说：
“都快十点了啊！”
Pine放下了水杯，看了眼前面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指接近数字十，他收回视线，又“嗯”了一声。
庄亦白感觉自己现在松松垮垮的，只想裹着厚厚的被子蜷在被窝里睡觉，他抬起手来，又掩住了自己的哈欠，一脸没精神地又打了个哈欠。
小白垂下脑袋，下巴抵在自己身上，眼皮一点一点向下合。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挣扎不过瞌睡，只好放弃了和Pine一起吃夜宵的想法。
他两只手捂住了脸，挡了个全，又上下揉了几下，搓了搓，放下手拿起来了盖在自己腿上的外套，然后，起身站了起来，腿往前推了一下，把带着滑轮的电竞椅放好。
庄亦白挠头，揉了几下一侧的头发，往Pine那边靠了靠，小声地说：
“你吃夜宵吗？”
声音小的像是要去做贼一样，“不吃。”Pine干脆利落地出声拒绝了。
不过，Pine扭头看他，竟然从小白的眼神中看出一丝邀请的意味，他心里了然，权衡了一下就又心软了，想答应他。于是，Pine沉默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说：
“但……也不是不可以。”
庄亦白原本听了Pine的回答，感觉还很满意，他们两个都吃不到夜宵，嗯，同甘苦，共患难，是挺不错的。
但是，下一秒，小白就听见了Pine有些犹豫的声音，像是在两个选项之间反复横跳，他皱了皱眉，表情跟十分纠结似的，抿着唇，像是在想什么。
Pine在一旁看着他，过了没一会，小白又重新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神情看上去倒是有些为难。庄亦白看着Pine，开了口，试探性地放低音量地问：
“要不……你考虑下不吃了？”
这是他常用的讨好人的方法，Pine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看着庄亦白的表情，虽然没搞懂他在搞什么鬼，但Pine还是点头“嗯”了一声，应了声。
庄亦白直起了微微弯下同Pine说话的腰，虽然还被瞌睡意识包裹着，且随时容易打哈欠，他的眼睛还是清醒了不少，被笑意包裹，他露出牙齿冲Pine笑了下，笑得很灿烂。
刚走出去几步路，小白又折回来了半程，在离Pine不远不近的地方，晃了两下手，夸张地张大着嘴，口型圆圆的，说了一个晚安，却一点也没出声。
两个人像是玩密语一般，Pine没什么动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不深不浅地笑了一下，很快，笑容就又重新消失了，在小白正式转身离开的时候。
小白离开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的胳膊上还挂着Pine的衣服，一齐被他带走了。
没用多长时间，庄亦白就墨迹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他摊在床上没一会，又强打着精神爬了起来，踩着毛绒拖鞋，动作缓慢的一步一步踱到了洗漱间。
小白整完后，又一下子摊在了床上，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了，就这样摊了一会，庄亦白才叹口气，勉强直起身来，捞过放在一旁的睡衣，囫囵着没什么意识地换好了衣服，把睡衣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换完衣服，完整的一套裙子才被重新挂回了闲置的衣架上，他才感觉自己浑身都舒服了，裙子不紧，相反来说很宽松，但怎么说还是不熟悉，不舒服的。
身上穿着舒适且柔软暖和的睡衣，庄亦白钻.进了被窝里，被子厚厚的裹了严严实实一层。他下巴埋在被子的布料里，一只手探出去拿到了搁在旁边躺着的手机。
他滑了几下屏幕，顺利解锁，订完闹钟，设置静音前习惯性扒拉开微信的绿色图标，凑巧，一颗松树的头像那里多了一个红色的点，上面是个1。
【您的好友Pine发送了一条新消息。】
【Pine：晚安。】
庄亦白点开输入文字，笑着敲下了两个字———“晚安”，然后，正要发出去的时候，他又按了退格键，两下，全部删掉了。
最后，小白回了一个表情包———
【bye：［猫猫招手晚安.jpg］】
Pine那边几乎是秒回———
【Pine：。】
Pine长按着那个表情包，按出一排并列着的灰底白字的选项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按下了“查看专辑”。
然后，“添加”。
灰色的进度条走到头了，蹦出来了“已保存表情包专辑”。
……
…………
………………
Pine从浴室里出来，毛巾搭在肩上，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往下滴着水。他拎起毛巾，隔着毛巾揉搓擦了几下头发，动作草草地大致擦好了头发，发丝干了一些，不再往下一滴一滴地滴水。
他擦好头发，也没吹，一来是动静太大了，容易吵醒隔壁那人，二是楼下不能吹，隔音效果不如三楼，很差。
Pine就这样肩上搭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任由着头发，一只手端着水杯，合上房门，往外走过去。
最后，Pine停在了三楼走廊靠近尽头处，离他房门很近的自动加热饮水器旁，垂眼看着透明玻璃茶壶里的水咕嘟嘟地沸腾，往上冒着气泡，和偶尔露出来的一丝水蒸气。
等水完全烧开，下面的电子屏恢复了原样，停止了计时，Pine抓住壶把手，冷热水兑匀了，放下水杯，往卧室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到卧室门前，Pine便停下了脚步，像是停顿了一下似的，他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就转身下了楼。
Pine又回到了二楼的训练室，他还穿着睡衣，睡衣有点单薄，是个长袖，但也只是个长袖而已。
他下意识想去靠背上把外套拿过来，披在身上，可是椅子靠背上什么也没有，脑海里就想到了庄亦白一只胳膊拎着外套，另一只手和他挥手说再见的样子。
外套落在了庄亦白手里，Pine轻轻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把面前一片黑的电脑屏幕开了机，过了一会，电脑屏幕才进到主页面。
Pine两个手并在一起，按了按手指，骨缝空隙间空气挤压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响，十只手指都放松了一下，Pine的手握住了鼠标。
训练室很安静，尤其是晚上现在比较晚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动静，Pine睡不着，脑子也很乱，胡思乱想包括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全塞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没办法很好地控制，看起来唯一有用的调节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于是，Pine下楼，到了二楼训练室，打开电脑，开始练补兵。
很基础的操作，需要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达成肌肉记忆，确保不会出基础性错误①。消磨意志，也能短暂地逃避问题，回避情绪，至少脑子不会被庞杂的信息量和混乱不明的情绪塞到爆炸。
直播的时候，两人嫌训练室关得严实，暖气已经供应了，开得很足，便有意给训练室房间的那个窗户，开了窄窄的一条缝，后来，这条缝一点点被移大了，窗户开了大概三分之一。
Pine现在坐的位置，就距离窗户很近，仅仅也就只隔了一条不宽的道。
夜晚，尤其是后半夜时，气温就开始逐步地一点一点往下降，气温变得有些低，甚至还会徐徐地刮起一阵凉风，凉风刮得不大，但很凉，夹带着丝丝冷气，几乎丝丝渗入皮肤，刮得一阵凉意。
窗子开得多少是有点大了，Pine背对着窗户坐，手下在迅速地敲着键盘，灵活地移动着鼠标，凉风里的冷意好像丝丝只往脑袋上刮。
没吹多久，Pine就感觉有些凉了，不过感觉没那么强烈，而且中间这局进行了一半，肯定不能挂机。就也没怎么在意。后半程时，头皮被凉意弄得头皮发麻，一阵凉滋着一阵凉，叠在一起，没多久，Pine就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局还没结束，Pine便实在撑不住，脑袋晕沉地枕着胳膊，圈成了半环把脑袋圈了进去，便没什么感觉地睡了过去。
风时而吹一阵，时而歇一阵，也都不偏不倚地缠上了Pine，Pine的脑袋被吹了大概快一夜。
……
………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庄亦白打着哈欠坐起身来，他现在不仅口渴，还尿.急。他就脚下没怎么规矩地踩着拖鞋，一步一拖地往洗漱间去。
再从洗漱间出来时，小白靠在门槛的位置，伸长胳膊配合着又打了个哈欠。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伸手摸索着“啪嗒”一声，关掉了身后洗漱间的灯光。
庄亦白这才低头，穿好鞋后，走出卧室合上门的那一个间隙还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他就打开了走廊里的那个灯，走廊一下子亮堂了很多。
接下来就是他走一截就会按下那边的灯，整个基地也就更亮上了一点，他一路上走着犯着迷糊，下了一层楼梯，下到了二楼到三楼的转角处，他才清醒过来，让自己站定，尝试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协调一些。
下了一层，到了二楼的时候，庄亦白第一眼就看到了亮着灯的那个训练室，周围的房间则是一片黑，没开灯，什么也看不清。
庄亦白按下了二楼走廊的那个灯，探头探脑凑过去想往训练室里看，谁大清早五点多来训练室自觉找虐？
刚探出脑袋，就发现———
什么也没有看见。
可能那人的头低垂着，根本看不见，小白抿唇，一只脚踏进去，便被迎面扑过来的一阵凉意弄得有些发冷，暖气这时的功效并不大，温度也不是特别高。
庄亦白向后绕着走了过去，刚绕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
但是，他内心还是不确定，反复在敲着锣，打着鼓，他又往Pine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小白就十分顺理成章地看到了脑袋埋在胳膊里的人的脸。
没错，就是Pine。
但这样的场景让小白属实觉得心慌，他伸出手，一只手贴着Pine的背部肩胛骨处，另一只手搭在Pine的肩膀上，Pine没什么动静，他轻轻晃了晃Pine，小声说：
“江余松，江余松。”
Pine现在完全处于意识半昏迷状态，不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和回应，庄亦白又晃了两下，一下子凑得极近，先张口说了句：
“不好意思了啊！”
然后，就几乎贴着Pine的耳朵，在他耳旁说：
“P宝，江余松，P宝。”
晃了半天，人还是没一点反应，正巧一丝风吹过庄亦白的头发，拂过他的发丝而过，小白的视线往上靠，一眼就看见了Pine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发根应该已经干了，但发丝还有些明显的湿。
庄亦白探出一只手去，手背处贴在了Pine的脸颊上，又贴过Pine的额头。
他小小惊叹出声：
“怎么这么热啊？”
凡是贴住的地方，皮肤一片滚烫，发着热，很热，就想要烧着了一样的热。
庄亦白感觉不对，脑袋凑过去，和Pine的额头相抵，两人的鼻子几乎要挨在一起，Pine的呼吸无意识地有些乱，很急促似的。
额头抵着，皮肤相近的地方一片滚烫。
温度惊人得很烫，很热。
庄亦白有些着急了，他也没顾上自己下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扶着Pine把人一步一顿地扶到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他一只手在勾着鞋子穿鞋，直起身来便取下来墙壁上挂勾上挂着的薄款羽绒服外套，把自己的睡衣直接裹了进去。
然后，又扯了件厚厚的外套，套在了Pine身上，还帮他换了双运动鞋。
Pine不怎么动作，小白只好半拉半拖拖着他一点一点走，好不容易走出了基地所位于的别墅区，庄亦白在街上使劲挥手，甚至大幅度地摆动双臂。
几分钟后，还算顺利地拦到了一辆空车。他们坐进车里，小白扣好自己的安全带，扭身给Pine系安全带，期间司机扭过头来，问：
“这…什么情况啊？你们去哪里啊？”
庄亦白安全带扣得好像有点紧了，他又松开，扯了几下，没扭头，嘴里答应司机师傅的话，说：
“师傅，我朋友生病了，烧得很厉害，我们要去市中心医院。您能快点吗？谢谢您！”
“行，坐稳了。”司机师傅满脸自信地笑了笑，启动车辆，倒车往相反的方向走。
这情节写得我很紧张（？
①标注一下，是原文出现过的内容，关于补刀和补兵的，差不多就是这样，应该不是一模一样的，但大致意思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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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