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逢
十多年前，在都城西街的破庙里住着一个小姑娘，从前她家是靠养羊过日子的，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羊。
那小羊姑娘不过十一二岁便已经尝尽了世间苦，她的父母双亲在她十岁生辰那天被人杀害，独留她一人在人间，她不远万里走了小半个月，从家乡来到都城投奔做生意的阿舅和舅妈，本以为是找到了家人，寻到了依靠，但她根本没有想到他那丧良心的阿舅舅妈会为了换一斛珍珠，将年仅十岁的自己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当妾。
那个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她被舅母一碗银耳羹迷晕，便塞进了花轿，后来的事情她便通通不晓得了。
她只记得再睁眼的时候，眼前站着的是个拿着鞭子的老男人，朝着她变态地笑着。
她想要躲，可怎么样也躲不过去。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
挨过鞭子之后，她活生生在晕了过去。
三天之后，她再次醒来，便已经躺在青楼里了。
“朱员外用你换了五两黄金。”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穿的是一身红衣，脸上涂了很重的脂粉，唇上也抹了口脂。
“他将我卖过来的时候，换了八两。”小男孩继续说道，“你爹娘也不要你了吗？”
小羊姑娘的泪水止不住脸颊两侧淌，委屈道：“我爹娘才没有不要我......我爹娘从小到大都很疼我的，他们没有不要我......”
那男孩蹲下来，一张幼稚却扑满脂粉的脸凑在小羊姑娘的面前，他有些伤感地呢喃道：“反正......我爹娘不要我了。”
2.商议
这些日子里，他每天都来照顾小羊姑娘，他的话不多，却很有耐心，有些时候小羊姑娘一句话也不说，他也能在这待三四个时辰。
“我们逃走吧。”有一天小羊姑娘对他说。
他正准备喂她喝药，一个激灵不小心将药碗掉在了地上。
“小羊，我们逃不出去的......”他丧气道，“我试过......不止一次。”
“你一个人逃，逃不出去，现在我们是两个人。”听上去小羊姑娘很有把握，“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3.等待
小羊姑娘的伤口好了许多，心中的出逃计划也一天比一天清晰明朗。
白天的时候，那男孩子常常没有空，只有到了天黑才能过来陪她，于是她天天盼着天黑。
前几日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过来，还对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虽然她没有怎么听进去，但她意识到了，留给他们逃走的时间，不多了......
她决定好了，离开的日子越近越好，今日就要和他商量好，三日后便要走。
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她坐在床榻上，目不转睛地瞧着那扇门，期待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男孩推门进来。
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她都睡着了，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4.金丝雀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撞开门的声音惊醒的。
他终于出现了，只是似乎不太对劲。
他是跌跌撞撞地进冲进来的，瞧上去很是虚弱，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尤其是后背，衣服已经被鞭子抽烂了，里面的皮肉绽开，他的一袭红衣沾满了血污，他的脖子上有数条细细的勒痕，眼角的泪痕还未擦干净，但他却是笑着的。
“小羊，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你怎么了？”她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光着脚便向他的方向跑去。
男孩满目欣喜地看着她，激动道：“我们能走了。”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两只栩栩如生，用金子做的金丝雀。
“小羊......我们可以赎身了。”
他颤抖着将其中一只金丝雀塞到了小羊姑娘的手里，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抬头一看，小羊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他问小羊：“你哭什么？”
小羊没有回答，哭得更厉害了。
5.自由
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兴高采烈地收下了那两只漂亮的金雀，还了他们的自由。
小羊没有问他那两只金丝雀到底是哪里来的，也没有问过他那天他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小羊已经想好了，她要与男孩一起浪迹江湖，还要学很厉害很厉害的武功，以后换自己来保护他。
“小羊，我们走吧。”男孩此时已经将脸上的脂粉通通洗净，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他没有多少要带的行囊，只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包。
其实这男孩长得很清秀，不施粉黛的模样更加好看，小羊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一个小男孩会被卖到青楼。
“你真的很好看。”小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感叹道，“红衣好看，素衣也好看。”
小羊的话刚刚说完，男孩的脸就变红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