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霍子阳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月亮挂在天上,似圆非圆。
今天就是祭祀仪式了。
昨儿他翻了半天的包袱,除了衣裳也只有这些东西了:一把匕首、一堆药瓶、几只银针、一只断箭。
霍子阳抽出匕首看了看,暂时搁置一边,他小心翼翼地将断箭收回包袱,又在药瓶堆里挑挑拣拣好久,只拿了一黑一白两只。
时辰差不多了......
霍子阳收好他的匕首,将药瓶藏在袖中,趁着月色上路了......
天亮了,又暗了......
敲门声急促又猛烈地响起,霍子阳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后。
“谁?”
门外传来沧桑而急切地声音:“是我,村长!”
霍子阳不急不慢地将门打开,故作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明知故问道:“很晚了,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就看见村长那张着急忙慌的脸,那术士就站在村长旁边,脸上亦不见昨日的沉重与淡然了,反倒是灰头土脸,满身干了的泥渍。
还能有什么事?他心里知道的,还不是为了丢了的两个“祭天礼”嘛。
可那老贼又怎么肯就这样说出来。
“村里遭贼,不知跑去哪儿了。”那老贼胡诌道。
“哦......”霍子阳心中暗暗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这理由拙劣,先不说这村里能遭什么贼,这夜深人静荒凉处,他住的地方离别的农户家没有十里也有五里,寻贼这理由未免太荒唐,“我这里没什么好偷的,贼应该不会光顾。”
可他们好像还是不死心,执意要进来看看。
“小......那个小霍,诶呀,我们这也是担心你,你说这贼万一真的藏在你这儿,多危险啊。”
两人走进屋子,丝毫不遮掩地在屋子里翻找着。
“诶,小霍,这个筐里是什么?”村长一眼就注意到了墙角放着的那只盖着的大筐,这筐大得足够藏一个人在里面了。
“兔子。”霍子阳淡淡道。
“兔子?”术士忽然警觉了起来,“我们可以看看吗?”
“看吧。”霍子阳二话没说,揭开了筐上的盖子。
确实是兔子。
看得出来霍子阳很用心,他在筐里铺了好几层碎布料,又铺了一层草料,边上放了几片白菜叶子。
小兔子躺在里边,看起来乖得很,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腿上有伤的缘故,太虚弱了。
“想不到你还养兔子。”
那术士轻笑了一下,伸手想摸兔子,却被拦住了。
“受伤了,最好别碰。”霍子阳面色严肃。
术士收回手,显然是有些尴尬了。
“既然贼人不在此处,那二位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要睡了。”霍子阳说着就准备撵人了。
也是,屋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两人在屋子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什么都没有寻到,看来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告辞。”
二人虽离开了,心里却始终不肯放过霍子阳。
村里除了他,还有谁有可能救走那两个人呢?应该没有了......
可是人不在屋里又能去哪儿呢?
“肯定是这小子干的,神使大人,要不明天多带些村民来......”
术士打断村长的话,严词道:“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村长有些被唬住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侧,连连说是。
霍子阳精疲力竭地瘫在藤椅上,心底那两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看来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两人,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儿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因为霍子阳根本没有将那两人藏在这里......
他霍子阳是谁?
他十四岁时就已经是王府最出色的暗卫了,救两个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只算是小菜一碟。
纵使他们知道是霍子阳救的人,也不可能找到半点证据的。
既然那两人的命,霍子阳要救,那么他们今天就必定死不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被困在这偏远荒山之中,更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做上一件好事。
霍子阳闭上眼睛,想要好好休息,但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猛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