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已经查过了，今日做法事的那几个人，庙中并无他们的名册。”
“嗯，知道了。”大风皱着眉，手指在桌上轻敲，若有所思道，“是否还查到些别的？”
“关于您说的梦魇之术，我们确实有查到，不过这一般都是些术士会修炼的。”那侍卫如实道，“都城中声称会的人还不少，不过真的有这本事的人不多。”
“嗯，辛苦了。”又寒暄两句后，大风便让那侍卫退下了。
“术士......”
......
也就是这天的夜，霍子阳他们正在守备森严的关卡旁伺机而动，他们试图离开这座北疆小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他们离这个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元卿，一会儿莫要随便开口说话，若是一会儿盘问起来就躲在我身后。”霍子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笠压低了一些。
“嗯。”宋元卿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他很相信身边的两个伙伴。
霍子阳虽然有时候性子急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再加上嫚羊姐身手矫捷，即使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用担心，大不了就是以命相搏，搏出一条血路。
于嫚羊走在最前面，霍子阳与宋元卿走在她的身后。
他们中间可有个“通缉犯”，当然不能就这般堂而皇之地过去。
“你们往哪里去？”盘查的守卫拦住他们问道，“知不知道，再往前就是匈奴了？”
“民女知道。”于嫚羊作出一副温柔，小家碧玉的样子，“不过，民女家是做羊毛生意的，要往北去取货。”
“北边正在打仗，现在去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那盘问的人不肯放行，继续道，“我也不管你是去做甚的，但你要出去就得有路引。”
“有路引。”于嫚羊将提前做好的路引递给了那人，道，“我身后的两位是我的阿弟。”
“嗯？”那守卫忽然有些起疑，“你们是她阿弟？”
“是......”霍子阳一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些慌张。
“另外一位怎么不说话。”
“我这可怜的小阿弟啊......他小时候吃错了药，哑了，现在听的着，却开不了口。”于嫚羊可怜兮兮地看着那守卫。
能看得出来那守卫有些同情，但这并不是放行的理由。
“你们俩过来。”守卫朝他们招了招手。
“来了......”霍子阳应着，却没有马上动身，他将手搭在了宋元卿的小臂上，宋元卿走了他才跟着走。
“军爷，我们可以走了吗？”霍子阳小心翼翼问道。
“摘了斗笠，便放你们走。”
宋元卿没有犹豫，立刻便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不过，霍子阳却不为所动。
“斗笠？”霍子阳有些惊诧，“你是说，我们今日不摘斗笠，便走不了？哪有这个道理......这条路我们走过很多遍了，从未有说要摘斗笠的规矩。”
霍子阳的斗笠遮了大半张脸，那守卫既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守卫回道：“不摘不行啊，最近世道不太平，若不仔细查看，怕出了什么问题上头责怪。”
“那好吧......”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他伸出手，去够头上的斗笠，手放在斗笠上犹豫了片刻才将斗笠摘下。
夜色幽暗，宋元卿微微偏着头，看着霍子阳，看着他将斗笠摘下，看着斗笠下遮住的脸在月光与火把之下越来越清晰，光影勾勒出他挺拔的鼻峰，竟有些入迷。
“军爷，现在呢？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那守卫的神情从略带着一些严肃，彻底变成了同情，他看向于嫚阳，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怜啊，照顾两个阿弟很辛苦吧。”
“不劳您费心，我虽然眼盲，但是还能帮着我姐做些事情。”
“不容易啊......”他最后一次看向霍子阳那双浑浊泛白的眼眸，心情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