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甚好,可是霍子阳的心情却始终沉静不下来。
抬头望那月亮,月亮悬在空中就像是一只弯刀。
“阿姐,元卿还未回来吗?”他有些担忧的问一旁的于嫚羊道,“只是去拿个房契,为何要这么久?莫不是迷路了吧?外头如此乱,我有些担心他。”
于嫚羊此事正躺在一张藤木摇椅上赏月亮,惬意得很。对于宋元卿还未回来这回事,她丝毫没有半点担心,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只是出门到街对面拿张房契,又能出什么事?
“霍子阳,今日你话很多。若是你担心小元卿,一开始干嘛不陪着去?”
“......”
又不是他不想,是宋元卿执意要一个人去啊。
“对了,听说大风成了摄政王,此事你可知晓?”于嫚羊忽然问他。
“嗯,知道。路边听说的......”说到底他霍子阳还是心不在焉,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我们已经在北域国安了家,但那里毕竟还是故土,那些人也是故友,现在大风当了摄政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于嫚羊向来是这般有话直说的性子,倒是一点儿也没藏着。
“阿姐的意思是,我们千里迢迢跑到北域,劳神劳财,还购了房产,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不到三天又要折返?”
“你听阿姐说啊,如今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于嫚羊刚想继续说一些什么,却又被霍子阳打断了。
“就按阿姐说的吧,我没意见。”
霍子阳答应的很快,这是于嫚羊没有想过的。
她不晓得此时的霍子阳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很清楚,这小子定是又有了别的注意。
“嗯......你实话和阿姐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阿姐?”她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口。
“没有,阿姐......我真没有。”
......
宋元卿怀里揣着房契,小心翼翼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几天前他们落脚在这座北域小城,花了些钱买下了一座院子,决定常住在这里,今日是去取房契的日子。
他有些怕一个人走夜路,不完全是怕黑,更多的还是怕人。
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夜里,他总能想起那些在山里独自一人度过的日子,大多数时候夜里与他相伴的只有月亮与星辰,长久以来他也习惯了这种星月相伴的日子了。
每当他想起那些山上的日子,他都会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即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逃离了那个地方,但回忆中的任何痛苦与绝望都是无法减轻的。
他防备着路边任何的人,生怕他们的手里藏着什么东西,或许是一块石头,或许是一根柳枝。
原本霍子阳是要与他一道去的,可是他还是想试试自己一个人可不可以。
可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宋元卿有些悔了,是该把霍子阳叫上的。
......
想着,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走夜路?”
那人的声音他没听过。
他的声音很有清澈,很穿透力,在无人的小巷中清澈悠扬,不过现在是夜里,倒显得有几分诡谲。
宋元卿没有回答他,手中紧紧捏着那个霍子阳送给他的小药瓶。
他的心里不断回想霍子阳与他说的话。
遇到危险,就把这个往别人眼睛上撒.....
遇到危险,就把这个往别人眼睛上撒.....
宋元卿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借着月光却看见了一双漂亮,比月亮还要漂亮的琥珀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