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一样的张成岭

温客行看着方启安离开的背影,眼神暗沉,轻声嗤笑!转身便跟着记号去了阿湘的落脚处。

却说自温客行搭乘周子舒的便车去了三白山庄,顾湘便带了红露云栽二人也来到了湖州。她们白日里无事,吃喝玩乐倒也自在!这不,午间休息过后,三人又在一处开始打牌。

温客行到时,三人玩的正是开心!看见温客行进来,顾湘赶紧招手,“主人,主人,赶紧的,三缺一就差你啦!”

倒是云栽和红露二人连忙站过来恭敬施礼。

“阿湘呀,好好跟云栽和红露学学怎么当丫头!”温客行看了二人一眼,给顾湘一记白眼,施施然的走到主位坐下,“看见没有,这才是忠仆。哪像你这丫头,一出谷便似脱缰野马,一心就惦记着玩。”

“哎呀,主人,人家无聊嘛!”顾湘也不辩驳,只是抓着温客行的衣袖使劲摇晃。

温客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无聊呀,刚好我有事需要你做!”又对两姐妹说,“行了,你们俩先退下吧。”

“啊~!”顾湘满脸的不情愿,本来还想趁机说说,看怎么能留下云栽和红露,现在可没了机会!

待屋里只剩顾湘,温客行取出了琉璃甲,放在面前案几上,他对顾湘交代道,“你过来,有三件事要你完成。这第一件事,你先去定制三十个跟这一模一样的琉璃,务必尽快完成。”

“是!”顾湘谨慎的接过了琉璃甲,并仔细装好。

“第二件事,给我盯紧方启安!尽量的拖住他,延后他去岳阳城的时间。”

“啊?痨病鬼的师弟,为什么呀?”顾湘奇怪的问道,“他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

“我看你眼睛真的是不需要了。”温客行无奈的呵斥顾湘,神情严肃的叮嘱道:“这件事很重要!”

“一定完成!”顾湘一看温客行神色变冷,立马又乖又怂。

知道顾湘认真听取,温客行仔细的给顾湘说明计划,“第三件事,拿到琉璃甲之后,联系艳鬼,调动薄情司主要力量,记得避开喜丧鬼,然后……”

而另一边的张成岭,从大清早起,就是满腹惆怅!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三白山庄的祥和安宁,让张成岭恍惚的以为日子还在从前,父亲还是那么严肃,不好好读书练功,也有哥哥们打掩护,母亲在戳他额头后也会给他求情。

一切已经化成虚无,张成岭眼眶含泪,暗自决心自己一定要坚强!周叔和温叔昨夜就离开了,从今儿起,他就要学着独自面对未知的前路了。

虽说赵伯伯对他很热情,但张成岭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他早早的梳洗整齐,坐在了餐桌前静候主家人的到来。

看着案上摆了丰盛而精致的餐点,张成岭仔仔细细的在脑海盘算,不知道可否提出些许要求,昨日见到陆三伯的弟子为他戴孝,布置赵伯伯介意他在他们府上服丧吗?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的正是赵敬和沈慎。张成岭见了二人,赶紧起身施礼。

“成岭,昨天睡的怎么样?”赵敬一见面便关心地问道,见他只是看着那些食物发呆,又赶紧询问,“是不是不合胃口啊?成岭,这一路辛苦你了。但你大伯一直惦记你,所以,不能休息,咱们马上就得赶路。但这一次有伯伯们在,伯伯会照顾好你的。”

张成岭心中一紧,原本想了解那夜之后的镜湖山庄究竟怎么样了,思考着能否回去祭拜一下父母哥哥的事瞬间成了泡影!那路上服丧怕是也难了,即使知道自己想法天真,可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即使赵敬不负三白大侠的名声,言语甚是体贴,神态祥和温柔。可张成岭仍旧满心的不自在,“谢伯伯关心。”

一旁的沈慎突然问道:“眼睛怎么肿了,哭了?”

“没有!”张成岭赶紧侧身躲开沈慎打量的目光。温和体贴的赵敬他不敢信任,可脾气暴躁的沈慎却是更让他忌惮。他没有忘记是沈慎让丐帮暗中找他,不惜生死。况且就目前所见,沈慎对他也是表现出了极大地恶意。

见赵敬挥退了屋里的侍女,开始向他打探周温两位叔叔的事情,张成岭暗自警戒,从未撒过谎的他只能假装懵懂,所有问题一概不知。

但张成岭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假,他满身的拒绝,摆明了我就是不告诉你的姿态。而沈慎可没有赵敬的好修养,瞬间爆发,直接大声呵斥,“荒唐!我们是你爹拜把子兄弟,你还有什么不敢跟我们说的?”

张成岭被吓了一大跳,说实话他的人生中没有遇见过沈慎这样的暴脾气。此时他的神态语气倒是完美的呈现了一个未经世事,怯懦单纯的小少爷形象,可内心里张成岭却冷到了极致!说句实在话,即使没有他爹的叮嘱,张成岭此时也是真的不相信他们。

一根筋的沈慎,只相信自己的所思所想,从未考虑现在的张成岭,只是一个刚被灭门小少年,现在更是惶惶如丧家犬。

赵敬见张成岭一问三不知,便明了了这孩子的态度,试探结束,就伸手开始拦着沈慎,“哎呀,五弟,行了……”

可沈慎却因为张成岭的态度,气的两眼发红,语气哽咽的连声问道“那你爹娘怎样惨死的?镜湖山庄三百多条人命你都不记得了?”

眼看沈慎情绪失控,赵敬赶紧劝,“五弟!”可沈慎哪里停的下来, “什么都不记得,那是不是说这血海深仇我们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他越说越气,一把掀翻了旁边一个侧案,笔墨纸砚并摆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此时,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张成岭忽然想起方启安了。在周温方三人中,张成岭直觉告诉他方先生最是洒脱,他看似温润端方,实则天下规矩并不在他眼中!

强大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武功,也可以是内心!不一定要恣意妄为,但随心而行也是一种成长!

张成岭如顿悟一般,“路上,我可以为爹娘和兄长服丧吗?”他问出来了?张成岭心下一惊,好似又变回了那个惴惴不安的小白兔。

沈慎脸色瞬间煞白,他想起了傲徕子,恍惚间他觉得三哥的选择好像并没有错!

赵敬人称“赛孟尝”,体贴周到自是不在话下,他上前揽着张成岭肩膀,语气更加恳切地安慰,“成岭,这事儿伯伯早有安排,昨夜府里没有白麻,今天一早我就让人去准备了,出发之前定能备好!现下江湖已乱,待一切事了,伯伯和你五叔陪你回去祭拜他们,到时候还要重建你镜湖山庄!”

赵敬顿了一下,看了沈慎一眼,又说道:“你且安心,你五叔就是着急,这个仇咱们一定得报。我和你五叔跟你爹是拜把子兄弟,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爹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儿子。”

“谢谢伯伯!”不管赵敬说得是真是假,但张成岭得偿所愿,便赶紧道谢。

而赵敬则耐心的安慰张成岭,“成岭,一切有赵伯伯在啊!”说罢,便揽住愣神儿的沈慎,把他带出了屋子。

之后,便由赵敬安排,大部队的启程去往岳阳。

赵敬一行队伍浩荡,走走停停,期间,赵敬对张成岭的安排极其妥帖,吃穿住行,尤其是他在服丧,又考虑同行其他人的方便,车型队伍更加庞大,前进速度是慢之又慢!

这日傍晚,沿路又寻得一客栈落脚。

张成岭进店时,晃眼一看好像见到了温客行,急忙回看,恰好看见他对脸一人俊俏无比,有些许他周叔的神韵,但完全不是一张脸,他隐晦的偷瞄了一下,但始终无法确定。

记得温叔先前说过,周叔易了容,也不知真假,类似二人,即使希望渺茫,张成岭内心总有一点点奢望。本打算晚上到院子里碰碰运气,看是否能碰到那二人,不行就当是透气了,谁知路过赵敬房间却恰好听到他和沈慎的谈话。

只听见里面沈慎道,“堂堂镜湖派大侠张玉森是何等要强的人,怎么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孩子?若活下来的是老大老二,这也算是后继有人。可这孩子……”

“怎么活的不是大哥和二哥呢?”张成岭眼眶发疼,心中暗恨。

又听见赵敬道,“幼子难免娇养了些,毕竟他生下来这些年天下太平,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沈慎瞧着赵敬问,“二哥,你真信他所说什么都不记得?”

赵敬喝下杯中的酒,黯然伤神的说道:“他一个孩子能骗我们什么呀。你想多了。”

“你知道吗,张家两个侄子死前曾遭凌迟,四哥他是,自己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如果鬼谷顺利得到了琉璃甲何必大费周章。一定是他们找不到琉璃甲苦苦逼供,四哥和孩子们才遭这么大的罪呀。”沈慎两眼发红,痛心疾首的说着。

张成岭此时才知道,原来父兄是如此惨死!胸腔一下一下,越收越紧,咽喉疼的难以呼吸!他的爹爹,他的两个哥哥!不知道他们有多疼!

眼泪充满眼眶,耳朵好似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他想冲进去,仔细的问问沈慎,他的爹爹和哥哥们,到底遭受了什么?耳边又传来了沈慎的说话声。

“二哥,你还相信成岭什么都不知道吗?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中了什么邪,对我们这等疏远和沉默呀!眼下事态紧急,琉璃甲五去其三,你和我陆三哥的琉璃甲必然是让鬼谷给拿走了,不把事情搞清楚了咱们怎么能安心?这个孩子摆明了……”他是笃定成岭隐瞒了琉璃甲的下落。

张成岭好像有冷静下来了,还是为了琉璃甲!

“行了,别说了。我心痛!”赵敬声音传来。“光心痛又有什么用?”沈慎仍旧悲痛愤恨。

“哎呀,他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呀!等到了岳阳由大哥定夺。”

张成岭本来已经鼓起勇气,准备询问他们,关于他爹娘和哥哥们当时的情况以及他们的身后事,但听到沈慎又提到琉璃甲,便立马绝了念头,悄然而去。他不怨恨他们了,为了他俩此刻的真心,但琉璃甲他不会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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