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绍尘便收集到了“解药”,略带嫌弃的看着装着那解药的小瓶子。
拽了拽司珏的袖子,面带期盼的瞧着他,眼里充满了我不要拿,这几个大字。
司珏被他瞧的额角微抽,一脸无奈的朝瓶子走去。
“啊啊啊!我还在这呢,你们这一脸嫌弃是专门给兔看的吗?”讹兽羞的毛都快粉了。
“喂那个姓绍的,绍尘!那个你把禁锢我的药给解了嘛,那我不就能化形自己拿了嘛。”
这次司珏先一步提问:“你能化形?”
“不是。”讹兽震惊道:“我为何不能化形?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噗。”绍尘忍不住笑喷了:“抱歉,这不怪司珏,着实是不太能看出来。”
讹兽对着绍尘小声嘀咕道:“你看着也没多能打,长的一看就打不好架。”
最终,绍尘给讹兽解了灵力,讹兽从桌子上面往下一蹬,一幅要跳桌自尽的样子,到地时就变成了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
长得怎么说呢,冰雪可爱,脸略圆,一身自己皮毛幻化的白衣。
眼睛和绍尘有点像都是杏眼,脖子上戴着那颈环化成的小萝卜吊坠。
从远处看发现居然和绍尘长的有点相似,都有一种温润读书人的感觉,当然只是外表。
讹兽气呼呼的将那小瓶从桌子上拿走。
绍尘看到了喊道:“哎,你小心点别撒到自己手上。”
讹兽一顿,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动作。
被绍尘看到了笑的头都歪到了司珏身上:“哈哈哈,司珏你看他,他自己也嫌弃自己。
这可是他自己解出来的东西。哈哈哈...”
绍尘抓着司珏笑的快仰过去。昨晚讹兽在司珏的逼问下,终于吐出了解药是什么,解药就是讹兽它的自己的尿液。
难怪书籍上都查不到解药是什么,就算有人解了估计也不会张扬。
绍尘和司珏带着讹兽一起前去拜访傅老爷。傅老爷看到旁边的未见过的讹兽惊奇的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的表弟,今天刚赶过来。”
名叫:“......”绍尘转向讹兽,心道:要糟,忘问讹兽是何姓名了。
“厄小白。”讹兽抬头骄傲接道。
傅老爷:“......啊真是好名字呢!赶问厄是哪个厄字?我还没听过这个姓氏。”
“厄运的厄。”
傅老爷此时充分体现了商人的圆滑,嘴都不弯一下的夸道:“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下真是涨见识了。”
绍尘在一旁看他们对话差点笑出了声,憋的脸都红了,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司珏示意让他去说。
司珏上前讲道:“傅老爷,我们这表弟自幼在道观修行,今天来到贵府便说这屋里有妖邪作祟。
所以来找您看是否确有其事。”
傅老爷一听面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想要否认,但被司珏提前截住道:“您府中的小公子是否叫傅言,他是否染上了一种恶疾,说话只能反说。
并且是在与他有纠缠的女子死后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傅老爷听到他讲傅言染病就一惊,又听到司珏明确讲到为何傅言会如此更是心里信了七八分。眼珠子一转直接对着司珏一拜,喊道:“求道长救我儿的性命呀!”
想起司珏说是他表弟算出来的,发现拜错了人。没办法,确实司珏的气势最沉稳,有高人的感觉。
傅老爷只好转身对着厄小白再一拜,祈求救他儿子一命。厄小白得道高人似的瞄了傅老爷一眼,看上去想开口,但又停住了。
绍尘站在在一旁看着,心里清楚。明白他这是没文化接不上话。
司珏接着讲道:“道长说如果要救你儿性命,需要让那女子的冤屈解除,要你儿自行认错,把真相公之于天下。”
“这。”傅老爷听到要让自己的儿子承认罪行,明白这样傅言就免不了牢狱之苦。不由得犹豫了。
绍尘在一旁一脸严肃的开口,满脸正直讲道:“目前来讲,傅公子当前的情况还是这鬼纠缠最轻时的症状,这时候拖的越长,对公子的身体就越不利,他最近可出现了厌食,神色恍惚的情况?”
傅老爷连忙回道:“正是正是。”绍尘点点头道:“这就对了,这说明他的情况在逐渐加重。
要是到了后来恐怕性命堪忧。这样吧傅老爷,要不将令公子叫过来,听听他的意愿?”
一刻钟后傅公子泪流满面的抱着厄小白的腿喊道:“不救命,不救命。”
给厄小白恶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绍尘忍的辛苦,将刚刚司珏和自己编的那些给傅公子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让他本就不是非常清醒的神志变的更加混乱。
绍尘问他可愿意自首,傅公子疯狂点头道:“不自首不自首。”
在场的诸位都松了口气,明白他是甘愿自首的意思。
绍尘看向厄小白使了了眼色,小声讲道:“把那东西给他。”
厄小白冷漠的推开了傅公子的头,将那个小瓶递给他。
绍尘讲道:“这个瓶子里有暂时压制这女鬼邪术的灵药,你先服用,去官府里自首后女鬼的怨气消散便可大好。”
傅公子捧着这小瓶,毫不犹豫的灌了下去。
喝完后还砸吧了一下嘴,看的绍尘眉头紧锁抓紧了司珏的袖子。
然后只见那傅公子微微的张开口,试探的叫了一声:“救命!”
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流出了两行泪水。大声喊道:“我终于喊出这句话了!”
积极的拉着厄小白往村长家走去,去写罪状书。
村长第一次见到这么积极来自首的,并且犯人浑身上下都透出开心的喜悦。
忍不住便道了一句“傅四呀,你这怕不是被魇住了吧。”
傅言现在不能听见被魇住这三个字,赶忙说道:“没,没,没。绝对没有,怎么会有呢?”
傅言在被村里的其他人押着赶去县衙时还高兴的直乐。
引来旁边乡亲们的热烈讨论。绍尘这回得带着厄小白一起上路。
这两妖一仙的组合,在悠长的仙界史上也是相当奇特的。
厄小白在得知接下来要继续向东走乡间的小路时,整个人都蔫了。
天越来越热,像它这种有毛的生物,最是怕热的,凑到绍尘旁边腆着脸让绍尘给他用灵力驱热。
绍尘无奈道:“你就不能自己开个灵力罩。”厄小白摇头装听不见,毫不脸红的讲道:“我的灵力有限,好灵力要用到**术上。
再说一直用要耗多少灵力呀。我在讹兽里还是幼崽,我才三百多岁,灵力没有那么多。”
司珏和绍尘一脸震惊的看着才到绍尘下巴处的厄小白。
同时诧异开口道:“你刚刚讲你多大?”
“啊?”厄小白面露不解的讲道:“三百多岁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绍尘扶额,想到自己这扫生也就才锵锵两百多岁,估摸司珏着司珏也差不多。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厄小白最大,幸好他最矮,长的也嫩。看上去就像是最小的。
司珏也吃了一惊,看着厄小白无情讲道:“三百岁了,你的法术为何还这么差。”
厄小白急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除了那种因为特定情况成妖,从一开始就很强的妖怪以外。
别的妖精修炼都是很困难并且很漫长的。对妖来说,几百年很快就过去了。我这真的还是小妖呢,法力差一点点怎么了。
不信你问绍尘,他是仙界的仙官,那仙考可不容易呀,不得考个几百年的。它肯定比我大多了。”
绍尘慈爱的看向厄小白:“抱歉,虽然仙考确实不易,但其实小白,很遗憾告诉你,我化形才二百多岁。”
“什么?”厄小白惊的声音高了一个调:“你才二百多岁就当仙官了?你的原型是什么?人吗?还是本来的仙兽之类的?你之前应该不是妖吧,怎么会这么快。”
绍尘想到在那届任命的仙官中,自己好像的确是年龄最小的那个。
导致被所有的仙官喊着叫师弟。
“我之前是应该算是妖,准确来说是精怪。”绍尘讲道:“化形后修炼了一段时日,通过仙考后便成了仙官。”
“真是妖比妖气死妖。”厄小白懊恼的讲道:“那绍尘你之前是什么妖呀,你变出原型让我看看吧。”
说完好像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人形,转身似脑壳有病似的,在路上对着绍尘扭了扭屁股,问道:“那你和我一样有尾巴吗?”
绍尘看到旁边一个割麦的汉子正一脸诧异的盯着这边看。
简直像看傻子一样,一脸怜悯的瞧着厄小白,同样无言的还有司珏,绍尘发现就连一向最镇定的司珏,现在脸都有些微微抽搐。
绍尘叹了一口气,看着还在兴奋的扭来扭去的厄小白。
赶忙离得远一点,怕把傻气过到自己身上。
讲道:“我没有尾巴,我应该算是草木类成精和你不同。”
“那你的原型...呜疼!”
绍尘回绝的捏了一把小白的脸讲道:“不给你看,我这原形只有亲近的人能看。”
厄小白被拒绝不肯罢休,拉着绍尘的袖子像是要撒娇,可这种套路绍尘十分清晰。无情的扯回了袖子没讲话,司珏看出来绍尘不想跟厄小白提起原型。
便拉起绍尘,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对他淡淡地讲道:“只有亲近的人能看?”绍尘立刻回道:“正是!”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有点冲,又凑到司珏旁边讲:“其实是因为我的原形有点尴尬,和小白不一样。额...就不是非常有观赏性。”
司珏闻言扫了一眼绍尘,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绍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凑到司珏耳边讲道:“司珏那我给你讲了,你不要告诉小白。
其实我的原形是一把由凤凰树的树心炼成的嗯。扫把。”
讲完后绍尘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嘀咕道:“也不知道我师父为何当初要给我炼成这个原形,确实之后讲出来是有些尴尬的。”
司珏这回是真的笑了,安慰的抚了抚绍尘的头。“啊!司珏。”
绍尘气恼道:“你不许笑。”
“嗯嗯。”司珏点头道:“好。”居然真的立刻就不笑了。
抚着绍尘的头发又顺了一把补救道:“其实原形怎样并不重要,扫把其实也还好,你和讹兽不同。你看你比它强,又比它聪明。
可见人形之后众生平等,与原形无关纯靠天赋。”
绍尘被抚的毛顺了,面露怜悯的看着旁边的厄小白。厄小白面露疑惑道:“绍尘?你是不是把你原形告诉了司珏?”
绍尘面不改色道:“没有。”
司珏嘴角一勾,被厄小白敏锐的察觉到了。
“绍尘你就是讲了吧,你居然不告诉我。”
厄小白朝绍尘扑去。被司珏冷淡一瞥,厄小白不由得双腿一颤。不自觉的连忙后退,双眼看天企图忘记自己刚刚要做什么。
大家则又开始平静的继续赶路,期间厄小白由于不想走路,变回了原形,被绍尘好心的抱着撸毛。
一连穿过了两个村庄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大碍。最终走到了处于青镇地段的最边缘和正东方向的晖菪镇接壤的陈家村。
到村时已经是傍晚,绍尘抚了抚厄小白的毛,对司珏摇了摇头讲道:“没有看到有祟气。不知道是不是隐蔽起来了。
今天夜里探探情况吧,明天再看看如果没什么异常,那就进晖菪镇吧。”
绍尘便和司珏一起去找今夜要投宿的人家,往前走没多久就听见前面锣鼓的响声,前面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厄小白激动的在绍尘怀里乱动,看着村民都在前方,周围没人便开口对绍尘讲道:“咱们上前看看吧,估计前面有戏呢?”
“戏?”
绍尘和司珏,一个之前一直在仙界读书,一个在棺材里一躺就是这么多年,听他这么一说还真都有点稀奇。
于是随了厄小白的意,抱着他凑到前面去看戏。
只见那戏台上的有一个画着花脸的丑角,正追在前面那旦角的身后。
对着那旦角各种滑稽的讨好,被那女旦一一拒绝,逗得底下的人哈哈大笑。
绍尘前面没听,不懂讲的什么,但看着这丑角各种滑稽的动作不禁也有点想笑。
便开口问向旁边的村民:“这位兄台,请问这唱的是什么呀?”旁边那人闻言扭头看了一下绍尘和司珏了然道:“咱这是从外地来的伙计吧,这戏是根据之前老人讲的故事改编的。
讲的是一个又丑又穷的小子爱上了一位下凡的仙女,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她。立志要成为一个值得仙女爱上的人。
结果考科举因为没有户籍,报不上。想做生意人家看他面目可怖,不敢买。自己身体又不怎么好,武不成。一事无成,最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与仙女之间巨大的差距,自杀而忘的故事。”
绍尘听罢再看着台上躺在地下翻滚,为逗女旦一笑的丑角,又望着台下哄堂大笑的众人,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赔笑着对着刚刚帮忙讲戏的兄台道了声谢,这戏倒是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了。
正要跟司珏说让他抱着厄小白,自己先去前面找住宿的人家。
扭头就看到司珏正看着自己,对他身后扬了扬头似是早知晓绍尘想走了一样,示意他一起走。绍尘又望向了怀里的厄小白道了一声:“我和司珏先去投宿了,你走吗?”
绍尘本来以为厄小白会留下来看戏,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自己的兔子头要一起走,倒是让绍尘有些诧异,毕竟厄小白挺喜欢热闹的,没想到竟愿意一起走。
抱着厄小白和司珏一起背着夕阳,漫步在街上寻今夜的住处。
呜呼,新故事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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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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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