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动机。”
“我丈夫三年前有了外遇,虽然最后他选择净身出户,我也离开了这座令人失望的城市,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无法发现放下这一切……所以……”
“你其实可以不必以这种方式……”
“那要我怎么做呢?大大方方地原谅他?”何筱笑笑了,“对不起,我做不到哦……”
陈良湫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就愣愣地看着这个正值芳华的姑娘,眼睛里明明满是光芒,但光芒下却是无垠的难过悲伤——犹如一片漆黑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孤独、寂寞、寒冷……
她完全不悔恨,如果她真的是凶手。
可她真的下手了吗?
岁月给这个年轻的姑娘所留下的,好像只有支离破碎的内心。
陈良湫垂下了头,明明很想反驳,却也只是一边做笔录一边开口冷漠地提出了新的问题:“案发过程。”
何筱笑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呼吸,然后回答道:“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约到了那家酒吧,把他灌得酩酊大醉之后支走了所有的酒保,那家酒吧较为偏远,所以当时酒吧里除了我和他没有别的人……再之后,我抡起了一个空酒瓶……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请问何小姐,你是怎么做到把一个成年男性一酒瓶撂倒的?”
“哎?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一不过是早年间学了些散打的皮毛,这点皮毛嘛,杀人足矣。”
“案发后你去哪里了?”
“春华酒店,我小时候时常和家人去那里,附近就是荼山。我回酒店之后,拿了登山的装备和帐篷,上山去了。”
“为什么上山?”
“最后的时光里,不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陈良楸看不太懂何筱笑,摇了摇头。
“为什么选择自首?”
“我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逃避你信吗?”只见她一只手捂住嘴发出轻笑,“我是学心理学的,想必你是知道的,作为一个曾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怎么可能转瞬间与先前自己最憧憬甚至已经达到的位置背道而驰呢?”
灯光突然间闪烁了几下……
他们就在这样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互相对视。
谁都是,一言不发。
何筱笑眨眨眼,“相信我,这对于我来说会是最好的归宿。”
陈良楸沉默着做完笔录。
这时,卫廓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地对着他使了使眼色,示意陈良楸离开。
然后,陈良湫就真离开了。
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旁听……
陈良湫闲着没事(不是)打车去了医院,当面对当时正在削苹果的江炎说:“你可以带着你姐姐回去了。”
江炎挑挑眉,“嗯?”
“何筱笑去警局自首了。”
言下之意,在江炎看来——此事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们可以麻溜地离开了。
“行吧。”江炎干巴巴地回答,开始在内心策划着离开。
没人注意到侧过身看似熟睡的江淼睁开了左眼。
——画面回到警局——
“为什么把江淼扔在案发现场?”
“我一开始是想混淆视听,让你们尽慢地查到我,所以把江淼带过去。”
“可你知道江淼有心理问题。”
“唉……怎么说呢?很复杂,你就暂且理解成另类的心理治疗吧。作为她曾经的心理咨询师,我绝对保证不会伤害她。”
“为什么酒吧老板说他没有见到你们?”
“催眠——这只是很简单的心理暗示。”
“医者的双手应当救人,却不是沾满罪恶鲜血。”
“小警察,不要说了。我不会后悔杀了那个同性恋的男人,婚后的冷漠真的快要让我疯了……我恨他,很恨他。”
“我知道,作为同妻的你在那时很痛苦……”
“嘘——”她的食指贴上自己的嘴唇,“小警察啊,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在你自己经历过某件事情之前,去谴责你认为错的解决方式。三年了……我挣扎了三年了……现在,我可以好好地,好好地放下了……”
これらのものはすべて神のものである。
人が持つべきものではない。
一周后,一名何姓女子在监狱中了却余生,享年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