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徐庶的推荐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和妹妹我们谁都不会嫁人的!”

刘备狼狈地躲着不停朝他飞来的瓶瓶罐罐,“阿惠你都快二十了,不是爹说你,你总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啊。”

甘夫人在旁边咳个不停,脸色蜡黄面容也很憔悴。“夫君,你也少说点吧,惠儿她们还不懂事。惠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啊。”

“现在外面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想拿我和妹妹去拉拢荆州那些无赖地痞,门儿都没有!”

东西还在砸,刘备受不了了,头上青筋冒个不停,就吼了一句,“胡闹!够了!”

可是对面的刘惠根本不怕他,继续砸东西,“告诉你,我就赖上你了!想把我嫁出去!做梦!”

刘备心力交瘁地走到了外面,看着夏日火辣辣的烈阳,心中百感交集。

“爹爹,姐姐她们又惹您生气了啊。”一个十岁来大的小男孩拿着关羽刚刚取回来的橘子跑到了刘备的身边。

“好孩子,这是什么?”刘备欣慰地摸了摸男孩儿的大脑袋。

男孩把两个橘子塞到刘备的手里,“这是关叔叔带回来的红橘,他说可甜了,今天习武的时候看到我嘴馋就给了我好多呢,也叫我拿几个给爹爹。”

刘备开心笑道,“还是咱们的封儿最乖了。”

封儿是他不久前收的养子,一个荆州的孤儿。因为刘备年过四十都还没有儿子,于是下属都极力劝道让他收养这个男孩做养子,刘备也觉得和这个孩子挺有眼缘,年纪不大可性格憨厚,想着自己也确实没有儿子将来可以继承自己的大道,再加上心里也不忍拒绝,于是就答应了收养他。

“好封儿,去把一些橘子拿给大娘尝尝吧,她最近身体又不太好了,封儿是男子汉,要主动担起照顾母亲姊妹的重任啊。”

“是,爹爹,封儿记住了。”

今天,又是刘备和刘表两个亲戚聚餐,刘备什么性子刘表也不是不知道,刘备毕竟是名将军,在荆州过了好几年无聊的太平日子,心里当然憋着闷气,也就只有自己这个老头子愿意陪他吃吃饭解解闷了。

吃着吃着饭,刘表突然对刘备道,“玄德啊,和你刚来荆州那会儿相比,你圆润了不少啊,还有这气色,根本就不像四十有余之人啊。”

听到这儿,刘备才发觉,没有仗打的这些年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整天就在家里养膘。再加上这几天身子有点不太舒服,特别是腹部,神情就更不太好了。

刘表就这么说了一嘴,就见刘备突然悲伤了起来,担忧的连忙问道,“玄德可是有什么事?为何如此?”

刘备自觉尴尬,连忙掩饰道,“景升兄不知啊,刚刚刘备去厕所时发现,自己太久没骑马,大腿上都长了好多肉了。”

“一想到汉室还未复兴,如今只能窝在这里安逸生活。如此无能,刘备的心就好痛啊。”

刘表听着刘备这番话,也作伤感地落下了眼泪,两人在席上痛哭了一番才罢。

转眼间,秋天就要来了,刘备坐在窗前,看着透着凉气的雨不断地砸在窗台上,溅得到处都是。

自从刘备来到荆州后,就在向四处招募谋士和军师。他早就知道,自己虽有很多武将方面的人才,就是缺军师。

坐了有点久了,脚竟都有些麻了。这个时候孙乾突然进来说徐庶求见自己,于是刘备赶紧让孙乾请徐庶进来。徐庶是之前投入自己帐下的谋士,早年为人报仇,惹祸上身,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大英雄,而且也十分有才华和学识。所以徐庶来荆州投自己,刘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徐庶见到刘备恭敬一礼,“徐庶见过主公,主公近来身体可好。”

刘备笑着上去拍了两下徐庶道,“我身体好得不得了呢,”是啊,壮得跟啥似的,“多谢元直关心。”

“我也觉得主公气色很不错呢。”徐庶笑了下,现在的主公根本不像四十多的人,说才满三十都绝对有人信。

“元直说笑了。”刘备虽然表面上反应不是很大,但是心里还是在偷着乐呢,徐庶这么一说让自己有种还能再战三十年的错觉。“说实话,这些年在这里过太平日子养膘,刘备心里,很难受啊。”

听到这里,徐庶忍不住叹了叹道,“主公如此,都还能心怀天下,徐庶佩服啊。”

看徐庶挺开心的样子,刘备的直觉告诉他,徐庶有好事儿要告诉他,“元直今天来不会就是只为了夸我气色好的吧?是不是还带了什么好事情来?说,要是不说,今天可就不放你走了。”

徐庶哈哈大笑,过后郑重其事道,“主公,今天我来是想给主公推荐一人。”

“哦?”刘备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人让元直专门上门推荐?”

“徐庶觉得,此人一定是主公多年苦苦寻求之人。”

刘备笑着想了下,反问道,“那人,可比得过元直?”

“那人,当然胜过徐庶数百倍,千倍。”

“哦?”刘备心里咣当一声,世上真有如此之人?“元直所荐是何人也?”

“南阳的卧龙先生。”

刘备走在山野竹林之间,听着远处传来的樵夫哼唱的歌谣。

卧龙先生,他早在司马徽那里就曾听说过此人了。

昨日,徐庶与他说道,“此人,怕是要主公亲自去请才行。”

他曾拒刘表和江东之仕归去山野,这一去,就是十年。

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山野间更是透着一股清凉,能看到呼出的白气。刘备围着围脖,牵着马行走着,不理睬三弟张飞拉着一旁的关羽聒噪个不停的声音。

“三弟,别说了,你看咱们大哥求贤若渴,你的话,他恐怕是一点都听不进去的。”

“哼。那小子,能有徐庶厉害?还能让大哥这样的专门去请?”

刘备依旧不理会自己的这两个弟弟,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欣赏沿路的美景,总之就是一言不发。

终于,三人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草庐前。

“这就是那个卧龙住的地方?”张飞有些嫌弃道。

“三弟,不得胡言。”刘备赶紧喝住张飞,张飞这才默了声。

还没等三人敲门,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书童,问自己可是刘备。

刘备赶紧应下,“正是在下,左将军新野刘备,想求见先生。”

书童笑了笑说,“先生出去和友人喝酒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将军还是回去下次再来吧。”

虽然书童这样说,但是刘备有感觉这个卧龙先生就在里面,他为什么不见自己?但是刘备还不至于硬说要见卧龙先生,就只好跟书童说自己会再次来拜访,才回新野去。

“二哥,你说,这个卧龙为什么会叫卧龙啊?”

关羽连忙摇头,“不知道,别问我。”

徐庶说,此人不能让他来投,只能去请。

乱世之中,还能隐居此深山,看来卧龙先生真的是个不简单的人。

刘备走后不久,草庐后面山坡上的一条小道上匆匆跑来了一个穿白衣的人,草庐的篱笆内又钻出来了一个人。

白衣男子顾不得满头大汗环顾了下四周,只看到了从篱笆里钻出来的人,问道,“三弟,今日可是有人来访?”

“是啊,”诸葛均挠了挠脑袋。

“人呢?”

“走了啊。”

“。。。。。。”

“走多久了?”

诸葛均直起身想了想,“半个时辰不到吧,这会儿估计快到白水桥了。”诸葛均突然反应了过来,“二哥是想去追吗?”

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头上,“我就两条腿,咋追?”

诸葛均却不以为然,“弟弟倒是不这么认为,子然家离这里可有四里地呢,二哥几刻钟就能跑回来。”没准儿真追得上。

唉,昨晚和子然他们喝酒太晚就留宿了,没想到徐庶信中所说之人这么快就跑来了,人家到了那会儿他还在朋友榻上大睡呢。

见白衣男子没动,诸葛均问道,“哥,不追吗?”

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狼狈得要死,这种情况下,追是不可能追的了,“无妨,如有诚心,他还会再来的便是。就算今天我在,我也不会见他。”顶多也是看看这个左将军是个如何的人。

“哥,不是弟弟打击你,像他这样的汉室宗亲,以为吃了闭门羹,一般都不会再来了吧。”

“。。。。。。”

白衣男子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这就要交给苍天去安排了。”

刘备回去后,更煎熬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窗外都飘起来白雪来。外面的世界,银白了一片。

他的直觉告诉着他,他一定不能错过这个卧龙先生。

“咱们大哥真可怜,就一直被人这么吊着。”张飞在院子里砸了砸嘴。“天天这么魂不守舍的。”张飞转头又对关羽笑着说,“二哥,你说,咱们大哥像不像个失了恋的小姑娘?”

关羽听此突然一掌拍碎了石桌子,“谁敢欺负了我大哥,我关某定要他狗命!”

张飞:“。。。。。。”

终于,刘备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二弟三弟,再随我去一趟南阳,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见到先生。”

看着刘备匆匆忙忙的背影,张飞冲关羽道,“俺就说吧,咱们大哥,魔怔咯。”

山里的雪可比新野城里的大多了,刘备身着毛茸茸的白色裘装,牵着马,又来到了南阳。这白雪还有刘备这一身衣裳,活脱脱把他衬得像是不满三十的青年,本来刘备吃饭锻炼都跟得上,再加上本来就长得显小,每当外出只要没人说那就是左将军,根本就没人会信这个人已经年逾四十。

终于再次到了上次来过的那个草庐,此时草庐外面已经铺上了层厚厚的白雪了,是啊,今日是冬至啊,怎么会不冷啊。

刘备的脸已经被冻红,圆润的脸衬得他像某种水果,来到草庐前,他发现院里的门竟然是开着的。因为不敢在此高声呼喊,也不敢擅自闯入,刘备又在雪地里站着等了好久,直到冻得双手发红。一旁的关羽张飞,别提看得有多心疼了,在心里早就把那个卧龙骂了个千百遍。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刘备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直到他的脑子都被冻得晕沉沉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男声似乎在诵书。这个声音像是给了刘备希望和力量,刘备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对卧龙早就波涛汹涌的内心,不顾一切就这么冲了进去。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刘备寻声来到屋内,屋内有个炭火盆,桌案旁靠着一个长衫男子,正背对着他。“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刘备以为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卧龙先生,上前就是作礼。

“在下刘备左将军,见过卧龙先生。刘备擅闯,请先生恕罪。”

正在诵书的男声停住了,男子转过了身看向刘备,温柔答道,“在下是诸葛均,卧龙是家兄。”

刘备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擅自闯入了别人的家,不免有些尴尬,“抱歉,是刘备冒犯了。”

诸葛均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刘备,又看了眼刘备身后的内屋一角,和蔼回应道,“无妨无妨,家兄受邀去朋友家了,今日不在,希望将军能改日再来。”

毕竟今日是自己冒失了,想到这里,刘备恭敬道,“那就等先生回来,刘备再来拜访。”刘备长长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装满了失望,转身从袋子里取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诸葛均,“这是备写给先生的书信,希望小先生能帮备转交给先生。”

诸葛均接过刘备手里的书信,“均一定会替将军把此信交给家兄。”

刘备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听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走远后,诸葛均才对着屋后面道,“哥,出来吧,他们走了。”

说完,一个一身如雪般白衣,手持一把灰色羽扇的男子这才从屋后堂走出来。

“哥,我说你至于吗?想见人家就直接出来嘛,何必故意把门开着让人家自己进来?”

对于诸葛均的打趣,男子一点都不为所动,他此刻只是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沉思着。

“怎么样啊?哥?”对这个人诸葛均倒是兴趣十足,毕竟之前可没有人像这般来请过他二哥,而且放在历史上也极其罕见。

闻此,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我曾问遍天下诸侯军阀,没想到那人竟就在此。”

果然,这一切都是命数吗?

“他就是,那年我在徐州所遇之人。”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样貌仍是初见那般,岁月也未曾让他有太多变化。

“当初听哥卜卦,还替哥担心了一把,没想到这左将军生得还不赖,也不算委屈哥了。”诸葛均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哥,上次你说这个左将军身有异象,今天可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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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篇·晨星传之壁上土卷
连载中秦珏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