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桌上摆上了丰富的菜肴,玉徽懒散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美食却是毫无兴趣。蟹子虾、千菜羹、花枝雪团······天天如此,玉徽也吃腻了。自从母亲重整彼岸教之后,彼岸教就从原本只专注于邪术转而全方面发展,从前的彼岸教残破不堪,教中也十分拮据,如今母亲也会让一些教徒乔装外出经商,彼岸教也就渐渐富有了起来。从前的教主只专于法术,忽略了彼岸教丰富的藏书,那些藏书都是上古残留下来的,是无价之宝。据去过皇宫的教徒们说,即便是天子的藏书楼,藏书的数量也没有彼岸教多,如此资源,浪费倒也可惜了。母亲凭借这个优势,教徒们有的精通术法,有的精于医术、八卦,有的则是精于管理、下厨等,各有分工,彼岸教也就变得更人性化,在外界看来仍旧暴戾残忍的邪派,在教徒们心里就是他们的家。
玉徽看着眼前的佳肴美酒,突然想到地牢里还有一个她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日她正在闭关修炼,无暇顾及那个岚山仙师,正好去看看他,带点好吃的去套他的话,说不定还能套出来一些岚山秘史呢。说走就走,玉徽带上饭菜,御剑飞向地牢。
“参见少教主。”守卫为玉徽让开一条路,玉徽见走道上有些许血迹,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迹?是有新的犯人进来了吗?”守卫说道:“没有,可能是审讯完犯人后剑上沾上的,滴落在地上吧,少教主请进吧,这里如此脏乱,我会通知人打扫的。”玉徽点点头,说道:“那辛苦了,我进去了。”守卫看着玉徽手上拎着的精美的饭盒,各个相视一眼,老大没想到少教主这么早出关吧,没处理干净啊······
“嘎吱——”玉徽推开关押珏鸿的牢房的大门,将饭菜放在地上,边整理边说道:“最近如何?我闭关刚出来,想起来该审讯你这个仙师了,我带了饭菜,你乖乖回答问题,饭菜给你吃。”片刻后,见珏鸿没有反应,回头一看,手上的酒杯跌落在地上,珏鸿浑身是鞭痕,血迹在地上依然清晰可见,原本整洁的衣裳如今变得凌乱不堪,脸色也惨白得很。玉徽跑到珏鸿身边,看到铁链上有朵朵彼岸花,是灵力的痕迹,只要被这铁链绑上的人,如若动用灵力,就会被反噬,难道他动用灵力想要逃跑?那身上的鞭痕是怎么回事?
玉徽解开铁链,珏鸿倒在石板上,一动不动。玉徽一探鼻息,难道他没有生机了吗?!鼻息非常微弱,玉徽忙给珏鸿输入灵力,要是被母亲知道才带回来的犯人就这样没了,会被骂死的吧。一段时间后,珏鸿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终于有了些血色,玉徽拍拍他的背,说道:“珏鸿,醒醒!”珏鸿被摇得头昏眼花,有气无力地说道:“本来恐怕没死,你再拍一会就不一定了。”玉徽忙收回了手,把珏鸿扶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怎么回事?我还没审你呢,你怎么就自己用上刑了?”
珏鸿苦笑道:“这不是你让你的那些师兄弟们干的吗?何必多此一问。”
什么情况?她闭关前只和守卫们说多加看好他,可没有说要动用酷刑啊!是什么人,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她的人?!玉徽说道:“不是我,本姑娘怎么会做这种阴险的事,说吧,倒底发生了什么?”
珏鸿看着玉徽的眼睛,眼睛里尽是疑惑和同情,看来真不是她,她这个少教主做的,还真是徒有其名啊。顿了顿,珏鸿说道:“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有一天一群男的教徒闯了进来,然后就说什么我是岚山狗腿之类的,说完后就拿鞭子开始抽了,那铁链我不得动用灵力,你们的人恐怕是知道这一点,有一个人将灵力注入铁链,然后我就被反噬了,果然和你说的一样,痛不欲生啊。”说完后就静静地看着玉徽,他这是苦肉计,他要让彼岸教的人觉得他没有威胁的可能性,这样他才能多待一会,他进来就感觉到了,这里不对劲,岚山仙师一生除魔卫道,这样魔力横行的邪派,对天辛绝对是一个威胁,他不能留这个威胁,不能重蹈山主长子的覆辙。
玉徽冷着一张脸,淡淡地说道:“几个人,大概什么衣着。”珏鸿一愣,问道:“什么?”玉徽看着他,说道:“说。”珏鸿惊于玉徽方才的气场,没想到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还能用如此气场,说道:“四个人,衣着和你们差不多。”玉徽眼神一冷,将饭菜放在珏鸿面前,去掉铁链,设下一个灵力结界将他围了起来,只有她能打开。玉徽说道:“铁链去掉了,你自己疗伤,饭菜放在那里了,不要轻举妄动。”说完后,就离开了牢房。
玺徽微微低鸣着,问着玉徽发生了什么,玉徽摸摸玺徽的剑柄,说道:“看来太久没回来了,有些人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了。”语毕,飞向一个宫殿。珏鸿打开食盒,精美的饭菜还冒着淡白色烟气,珏鸿看着饭肴,服下一瓶灵药,身上伤痕顿时少了一半,脸色也恢复如初。被彼岸教教徒害是他意料之中,他进来时就看到部分教徒眼神不善,当时他就打算好了,封闭灵脉,他身上灵力就少了一半,他就赌玉徽会如何做,现在有结果了,玉徽是个性情中人,她或许可以成为他深探彼岸教的桥梁。珏鸿深叹一口气,将饭菜收到灵器中,只吃了一些灵药,不愿吃她给的东西,否则到时利用她之时,良心可能会痛吧。
“砰——”宫殿的大门被打开,掌管地牢的教徒正和几个守卫喝酒谈话,脸上笑容满面,看到玉徽来了,脸上的惊喜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少教主?你怎么来了?”牢房老大笑道。
玉徽没说话,大步走过去,将桌子掀翻,冷冷地说道:“是你们动了那个岚山的仙师?”教徒们面面相觑,说道:“少教主,你说,说什么呢,那位岚山仙师不是你负责的吗?”玉徽冷冷一笑,说道:“最后一次机会,本座太久没有动手了,教主交给我的犯人,怎么,我还没开始审就被你们弄死了?是想让母亲降罪于我?还是你们别有所图?”那几个教徒看到玉徽冰冷的神色,这种眼神只在教主身上看到过,慌忙说道:“那仙师来彼岸教定是,是别有所图!岚山早就想动我们彼岸教了,我们只是想为彼岸教分忧!”玉徽紧盯着他们,那双瞳渐渐变红,缓缓说道:“是吗,好,你们的好意本座心领了,但你们记住,那仙师是母亲交与我的任务,休要胡来,这是命令。”见那几位教徒连忙点头,这才离开。教徒们各个长呼一口气,果然是玉徽,是那种开在峭壁上的花朵,可望而不可及。
处理完了教徒的事情,玉徽便回到自己的宫殿,既是少教主,玉徽就已经承担起教主的职责了,每日翻看各地的教徒们送来的竹简,上面记录着需要彼岸教处理的事情,玉徽每日都会解决,有时是自己一人前往,有时则派其他教徒去。玉徽认真翻看着竹简,半个时辰后,走出殿外,派出二十位教徒前去解决事物,自己负责处理难度最大的那一项,有教徒报告说,红山附近总有不明身份的人来回走动,或多或少留下了灵力痕迹,大家怀疑是天辛皇室的人或者是岚山的仙师,彼岸教多年未有异动,此次玉徽出击岚山也正是想看看各个势力会如何行动。
在出发之前,玉徽还是决定去牢房看一眼珏鸿,她想问出一些岚山仙师的特征,以此来判断对方的身份。玉徽穿上少教主的长袍,化身彼岸花消失在殿中。与此同时,珏鸿正在牢房中打坐,全力感知外界的情况,但是玉徽的结界太过于强大,他几乎探知不到任何信息。突然,牢房外出现一朵红色花朵,珏鸿眨眼之时便化作玉徽,玉徽坐在结界前,说道:“你们岚山仙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衣着之类的。”珏鸿看着她的装束,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了,看来是岚山的人来寻他了,他无法将信息传到外界,但是进入教中的机会实在难得,他要获取玉徽的信任,然后捣毁这个邪派,有机会再找时机告知师父他们吧,现如今只能先骗一骗师父,让他相信他已经投靠彼岸教了,这样不仅可以得到少教主的信任,也可以让他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这个彼岸教,一定有问题,他不能坐视不理。
“珏鸿?想什么呢。”玉徽敲了敲结界,没想到阴差阳错把结界打开了,珏鸿反应过来,说道:“岚山的仙师身着白袍,蓝色佩剑,施法之处会有蓝色发光痕迹,若是山丘形状的印记就是阵法,需要速速离开。”玉徽记了下来,正要离开时,珏鸿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在她手心处画了一个符文,奇奇怪怪的,玉徽也看不懂,但她感觉珏鸿不会害她,所以只是呆呆地看着珏鸿。
珏鸿笑道:“这是我自创的符咒,可以抵抗岚山仙师的灵力,他们伤不到你。”玉徽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为什么要帮我?”珏鸿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岚山的人会不会来救我呢?这不,暂时还要依靠少教主大人来保我的安危吗?”玉徽是性情中人,听到珏鸿这样一说,立刻就信了,笑道:“这简单!遇到困难就说你是本座的人,他们不敢动你,走了啊!”说完后,就消失在珏鸿眼前。
珏鸿觉得莫名的好笑,这家伙,结界也没有了,当真不怕他逃出去吗?果然是心思单纯的人,珏鸿回想起方才的笑容,这不想还好,一想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了,一闭眼就是她的笑颜。
玉徽走出彼岸教的大门,御剑飞到红山上方,等待着敌人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