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的背很暖,和他硬邦邦的冰腮帮子完全不一样。
顾展将脸颊贴在宽厚的背上,紧紧双臂,勾住船长的脖子,哼唧个不停。
“不舒服?”
“嗯,晕船,开稳点,船长。”
阙东朝笑出声来,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
“浪太大了,船长,我想吐。”
顾展夹紧腿,打了个酒嗝。
阙东朝顿时头皮发麻,加快脚步,背着人往小区赶。
背上的人哎呀呀地瞎指挥着,一会儿要落锚,一会儿要放救生艇,满嘴胡话,手也没闲下。
本是勾住脖子的左臂慢慢伸直,掌心在他胸前左右磨蹭着。
这又硬又软的手感,好摸。
顾展悄悄地把另一只手探进船长的衣摆里。
暖融融的,有细汗,一二三四…
“八块。”船长低沉的声线响起。
顾展顿时收回手,心怦怦跳起来,像第一次作案,被抓现行的小偷。
“八块什么?”
“你说呢?”
“我是在检查,伺候姐姐的资本。”
顾展吃吃笑起来,又开始指挥,前进,开闸,停——
砰一声,顾展被稳稳地卸在他粉红色的小折叠床上,戴着陀飞轮的小兔子震得一抖,翻了个跟头掉床下。
阙船长背靠着墙,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顾警官检查结果如何?”
“很棒,就是你不懂利用。”
船长眉峰一扬。
“来,我教你,怎么让姐姐们心甘情愿地掏钱。”
顾展站起身,按住船长的肩,反身将人按坐在床上。
“然后呢?”阙东朝的呼吸开始吃紧。
“你要贴近姐姐的耳后,但又不能有接触。”
顾展跪在船长膝间,薄唇探近船长耳边。
船长的发梢扫过他的鼻尖,一片酥痒,顾展刻意放缓自己的呼吸。
“慢慢地,呼吸加重,调整到与姐姐的呼吸频率一致。”他哑着嗓子低声道。
一呼一吸。
顾展坐直,人微微后仰,伸出只指头,隔着半指距离,虚滑过船长的鼻峰,往下,掠过鼻尖,回到自己唇间。
“记得,要欲迎还拒。”
他一点点拉开冲锋衣,白玉般的肌肤,缓缓完全展露。
皮肤很薄,透明得可以看到蓬勃的暗青经络,稀薄的灯光落在他白皙的肤色上,在细软的绒毛上镀了层光。
“船——长——”
顾展哑声轻唤道,再次将身子凑近,牵过船长的手。
粗粝的炙热落在顾展腰上,顺着肋骨摩挲往下。
……
……
心跳快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顾展垂下头,闭眼靠在阙船长肩上,又唤了声。
“阙船长—记得——不能—碰—”
阙东朝微阖着眼偏过头,虚拢住眼前纤瘦的人,将自己的前额与顾展相抵。
“嗯?”
不能碰?
阙东朝睁开眼,只见顾展瓷白的后颈泛起一片绯色,人勾着自己脖子,闭着眼,软绵绵地挂身上。
……
睡着了?
“顾展?”
怀里的人紧按着腰上的手,被酒气熨得发烫的皮肤,隔着衬衫贴在阙东朝的胸口,杏眼轻合,眼皮白透得可以看见细小的血管,像是雪地泼了胭脂。
两人贴得很近,近到阙东朝只需要低头,便可以尝到带着酒香的唇。
阙东朝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全身的血液往下奔流,无法抑制。
炙热与炙热相抵。
“船——”顾展又开口,话没说完,呼吸已渐渐平稳。
阙东朝的唇停顿在顾展的殷红的唇珠前,不到一公分。
再靠近,只剩半厘。
鼾声细微。
最终,阙东朝后着直起身,扯过粉色薄毯,裹住顾展,被他搂着合上眼。
***
下午三点半,超过顾展上班时间一小时。
老林竖着他的关公眉,看着大下午在杂物间睡得正酣的两个人,怒火中烧。
门虚掩着,房间里酒气冲天,黑色T恤和陀飞轮兔子散落在床腿边。
顾展裸着上身穿着警裤,裹着粉色的毯子窝在捞来的阙船长身上睡得不省人事,而阙船长穿戴整齐靠墙坐床上,头埋在顾展肩头,也睡得正香。
“你俩,快起来。”老林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吼。
“啊——”
顾展大叫一声,睁开眼,又合上。
多舒服,这是哪里,热热软软的。
他拿头蹭了蹭这类似枕头的东西,舒服。
“顾展!”
老林的怒吼充斥满整个杂物间。
“到,到,到,立刻马上。”
顾展猛地站起身,裹着粉色毯子往门外冲。
杂物间里就剩老林和刚睁眼的阙东朝面面相觑。
二十秒后,粉色旋风呼地又扫回杂物间。
“衣服,衣服,忘了穿衣服。”
顾展嘴里念叨着,丢下毯子,抓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身,转瞬又不见踪影。
老林捡起地上的毯子和兔子往床上一丢:“昨天是遇到什么事?醉成这样?”
“阙氏集团要收购乐园。”阙东朝回答。
老林问询地扫了眼阙大副,他正摘下兔子肚子上的表往自己腕上带,大副是阙氏航运的海外员工,不归属总部,但回答起收购的事,却自然得像是亲自操盘。
“顾展喝多,自己说的。他说他不卖,那是他爸爸心血。”阙东朝接着解释。
“哎——”老林叹气:“这孩子,就是倔,乐园清算卖了,他日子能过得轻松,现在账户都被冻结着,天天为钱发愁,可他就总是放不下。”
“为什么?”阙东朝问,前世他认识顾展时,乐园早就变成阙氏开发的住宅,顾展自己也没提起过。
“好像是说那乐园大部分是他爸爸亲自设计的,他舍不得。”老林说完,整整警帽,与大副告别。
走出几步远后,老林又回头往杂物间看去,门敞开着,大副正背对着自己,正整理着顾展弄乱的被褥。
顾展把大副安置在杂物间后,老林让人查了大副的背景。
这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能力强得惊人,因为太年轻,服务时长不足,所以在货轮上只是大副,但实际在菲律宾船公司的职级并不低,直逼一把手。
顾展在海里救上来的人不少,大副总让老林觉得有些特别。
他窝在顾展的杂物间里,是超出救命恩人的态度。
道不明,猜不透。
大副把昂贵的手表直接绑顾展的兔子身上,不设防,更让老林觉得,这人对顾展的万分信任。
几十年的警察经历累积的直觉,告诉老林这人并不坏。顾展平日也没有同龄的朋友,所以他也任由着顾展带着船长去酒吧厮混。
反正没几天,大副就要回货轮远航,最终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老林摇摇头,踱着步回到警队。
*
阙东朝坐在码头的办公室里,翻着货轮航程表。
手机开着外放,阙林炎的秘书正礼貌提醒未来三天太平洋天气恶劣,董事长担心儿子,让他务必不要冒险。
阙东朝太了解自己的嗜权如命父亲。
老头不是真担心天气恶劣,而是怕阙东朝有个三长两短死海上,阙嘉航一家独大,自己权力地位不保。
他把航程表翻来覆去地细看着,对电话里的女声置若罔闻。
而阙东朝的心腹律师达莉娅更是无视免提通话,对着满面春风的年轻老板一顿俄语输出。
咒骂阙嘉航是个三流货色。
达莉娅是名艳丽的中俄女混血,当年跟着自己从俄罗斯回国,业务强悍。
阙东朝可能涉嫌误杀的混混,在ICU的用药记录被达莉娅扒得清清楚楚,完全不是性命垂危的病患应有的记录,民政局的销户手续却完整无误,说明问题就出在医院。
而当时出面安排医院抢救的人,负责善后的人,正是阙嘉航。
阙嘉航设计陷害弟弟,就算是同父异母,也大逆不道。
让她意外的是,阙东朝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表情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交代把查出来的材料交给姐姐阙妤处理。
“去盯着集团收购顾家乐园的进度,每天跟我汇报。”阙东朝头也不抬,掐断与阙林炎秘书的通话。
“收购乐园是阙嘉航那边的事。”达莉娅提醒。
"我的意思就是要你盯着阙嘉航。"阙东朝抬起头看向达莉娅,语气出奇的温和。
“东朝,你谈恋爱了吧?”达莉娅突然问。
阙东朝放下鼠标,摊手示意大律师继续。
“你面露喜色地我要盯人,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一副杀光吃净的样子。”
自从老板从货轮落水被捞上岸后,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也和以前不太一样,对家族利益纷争的态度从原先的游离无视,突然变得强硬;但人却又没有先前的荫翳,不时还面露柔和。
要么是外伤撞坏脑子,要么是情感受刺激,人性格突然发生转变,无非这两个原因。
老板的父母和手足们都活得生猛,所以,只可能是恋爱。
“你与船公司联系,之后进彰城港的每艘货轮,都预留大副套房,我随时要带人上船。”阙东朝没有回答达莉娅的问题,继续交代工作。
“好。”达莉娅立刻得出了问题答案。老板果然是恋爱了,突然要带人上船,不就是要炫技求偶么?
"通知宋荣杰,带人来细谈吧。"阙东朝无视达莉娅满脸八卦探究,淡淡道。
没了……被高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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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