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纯忍不住对阿光翻了个白眼。
阿光缓缓走到一片空地前，他捧起一抹泥土放入事先准备的小口袋里。
“阿光，你这是……”荣纯不禁想起了春甲败北时，自己从牛棚带走的泥土。
“荣纯，能够和大家一起打棒球，我真的很开心，我想留住这一刻的感受，让它成为永恒，”阿光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夹杂着怀念与温柔，他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眼睛跟着白云飘啊飘，似乎元神已然出窍。
相对于棒球，阿光自然是更喜欢围棋，可是现在他竟然也喜欢上了跟伙伴们一起打棒球的感觉，这是真的喜欢上棒球了吗，还是因为可以借助打棒球来检验或印证我的棋艺？这段时间阿光总思索着这个问题，可最终仍然无解。
不过这并不妨碍阿光享受跟大家互动所带来的开心与欢乐。
阿光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着唇角扬起的荣纯，心道——能遇到了这样一群队友既是我的幸运，更是荣纯你的幸运。
荣纯未必答话，用手捧着一抹泥土，微扬的嘴角弧度渐渐变大，他的笑容如春花一般绚烂，如阳光一般灿烂，带着融融暖意。
……
赤城国中一帮人才走出球场，候在外面、带着记者牌的人已经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本来夺冠呼声最高的丸龟青少棒居然被赤城国中拿下了，这本生就是一个劲爆的新闻，试问哪家电视台、哪家报社会又不想来个独家专访，增加收视率或报纸的销售量呢？
“佐野老师，能说说你们夺冠的感受吗？”一位记者将话筒对准佐野老师，这个问题看似寻常，若是对方口出狂言，不论说的什么，都能够引起话题。
“我们很高兴，”佐野老师的回答十分简单，脸上带着微笑。
“赢了丸龟青少棒，你们应该是全国最强的球队了吧？”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毛病，实则隐藏着陷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赤城国中与其说是靠实力、靠球技赢得比赛，不如说靠的是计谋。
若说是，明显是讲假话；若说不是，岂非是说他们浪得虚名？典型的二难推理，无论选哪一条都落了下乘，就像中国神话小说里的猪八戒照镜子，里里外外都不是人。
佐野老师眼中的笑意顿失，又恢复了平时的迷糊，对着周围的记着打起了太极，“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是不是最强的球队似乎不应该由我们来定论，我能说的就是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尽力了，也可以说是超常发挥。”
佐野毕竟是当老师的，怎么可能没有大局观？尤其这关键时候，若是一句话没说好，影响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自己和自己带领的球队怕都要成了众矢之的，这个责任太沉重了，谁都背不起。
真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一旁戴眼镜的女记者忍不住心中嘀咕，把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一推的时候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佐野老师，你觉得大家的表现怎样？”
“大家都很努力，”佐野老师不疾不徐的说。
闻言，周围的记者面面相觑，这人还真是难缠得紧。
……
傍晚，阿光起身推开窗户，淡金色的瞳孔望向夜空中的繁星，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荣纯不自觉的跟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道：“阿光，你又想到了什么？”
“荣纯，我们已经获得了全国冠军。明年……明年你还打算继续吗？”阿光终究还是开口了。
荣纯当然知道阿光并非随口一问，这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光，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荣纯，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的实力比国中生高出太多了。你的参加是在欺负他们，以你的实力，赢——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阿光忽然转头看向他。
“不是这样的，称霸全国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努力、运气、对手的轻敌、心理战以及你神鬼莫测的战术都不可或缺，大家都很重要，一个人是无法打棒球的，赤城国中不是我的一人的球队，”荣纯反驳道，他的心里除了忐忑，还有些不安，或许他知道阿光的所言非虚，却不愿相信。
“荣纯，只要你站上投手丘投球，一分的优势就足以让我们轻松获胜。一分，比赛就会进入垃圾时间，连上垒都变得遥不可及，没有人能从你的手中拿下分数。还记得决赛吗？准决赛，我们的实力几乎展露无遗。决赛在一周后举行，丸龟青少棒有足够的时间演练战术。决赛时，他们没有轻敌，第一局依靠我的战术拿下一分，之后大家自由发挥，七局无4坏、无安打、无上垒，那是一场完全比赛，丸龟青少棒的打线一开始就极为认真的和你对决，还有几次超水平的发挥，可惜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击出安打，连上垒都变成了天方夜谭，”阿光一针见血的说。
“这……这是团队的力量，”荣纯的声音有些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荣纯，丸龟青少棒不是输给了赤城国中，而是输给了你。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他们已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所有实力；你却游刃有余，只投了直球和天生的怪癖球，这是你最基础的球路，更犀利的球他们无缘得见。你有全力投球吗？”阿光直接道出了事实。
“我们的队友很可靠，”荣纯挣扎得很苦也很累。
“的确如此，遇到这样的队友很幸运。一开始他们什么都不会，频频失误，如今他们的守备和打击都过得去，进步明显。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能同青少棒的人相提并论。你带着一支平民球队大杀四方，拿下全国冠军，让王者铩羽而归，这是偶然吗？”阿光连珠炮似的发问。
荣纯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那我就去守左外野，和他们一起打棒球真的很开心，即便不能上场投球，我也甘之若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