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室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松田阵平道:“只要确保他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你们好好过也不是不行嘛。
“我是这么想的。”诸伏景光笑得有些无奈,“但毕竟三年没联系了,我其实……”
已经无法确认他的真实情绪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有点担心照顾不好他。”
松田阵平挠了挠头:“啧,你们三年没见又不是我们三年,清源在北海道一个人也过得也挺好的。”
“几个月前还跟我说,他们院长好像想提他当他们科的科长,他在犹豫要不要答应。”
“没想到转头就辞职跑东京来找你。”
“嗯?”诸伏景光怔了怔,“他这么跟你们说的?”
“班长他们应该都知道。”松田阵平道,“毕竟也算是朋友,那家伙还比我们小一岁……”
“但还是想说,清源对你是真的偏心啊!”
卷毛警官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我们平时找他就嗯嗯啊啊没事没事,一旦涉及到跟你有哪怕是一点头发丝的关系,那家伙打电话可积极了!”
“一听没你的消息,‘啪’得一下电话挂的超级果断,还敷衍我说要去做手术了,明明我才听到他旁边的人喊他去吃饭!”
诸伏景光讪讪一笑:“你别生气。”
松田阵平指着他的鼻子:“对,就是这个表情,果然是你教的吧!”
“不管怎么说,清源现在开朗多了,比起刚认识的时候那一副死人脸,还是现在更令人放心。”
旧友重逢,哪怕漫无目的地瞎侃都有无数话题可以说,更别提他们还有正经事。
诸伏景光将松田阵平说的话都记在心底,后续话题有意识往清源清见这三年的生活上引。
褐发青年听得表情专注,还时不时追问一下细节。
松田阵平清了清说得干渴的嗓子,觉得自己吃狗粮都快吃撑了。
“你这些问题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单身汉警官怒拍桌,“又不是我跟你谈恋爱!”
诸伏景光给他倒了杯水:“所以他那时候有去组会吗?”
松田阵平下意识接过来:“应该是没……等下,都说了这些事情我不清楚喂!”
好吧。诸伏景光遗憾地拿回杯子,喝了口水,看样子是彻底掏空了。
松田阵平抓了抓空空的手:“??”
“啊啊啊!景光你这个混球自己滚蛋吧!”
诸伏景光哈哈笑着把水一饮而尽,也打算起身告辞,放在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他朝松田阵平打了个手势,后者不用多说,脾气手法自如,瞬间一点声音也没了。
诸伏景光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想了想,他还是接了起来。
“哪位?”
“绿川间?”那方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不紧不慢,听着莫名让人觉得欠揍。
诸伏景光才皱起眉,就听对方道:“有个人昏迷在酒店了,他置顶的号码是你。”
不耐顿时烟消云散,他攥着手机:“你说什么?!”
“不用谢,挂了。”
电话就此挂断,只听见嘟嘟的忙音。
松田阵平站得很远,但还是从诸伏景光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妙:“需要我帮忙吗?”
“车借我一下。”诸伏景光快步往外走去。
松田阵平二话不说,把车钥匙抛了过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清见所在的酒店并不远,诸伏景光心知肚明日本救护车的效率,等车来,不如他自己赶过去。
他卡着限速的边缘一路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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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赤井秀一也挂了电话,他下意识从口袋摸出根烟塞到嘴里,后才想起现在的情形,又将打火机放了回去。
刚才他把房间的温度调得有些高,现在热得慌。
很不妙,他的夜晚任务计划,才开始没多久,就有点中道崩阻。
原因自然是他那个冤种搭档。
才过了仅仅几个小时,他便又接到了清酒的电话,与分开时那“略微不适”的态度不同,电话里的清酒听声音跟快死了一样。
“什么情况?”他面无表情地问,“我还有一个任务没做完。”
“咳咳……莱伊,再帮我一次。”
“你换个人。”
“我只能找到你了。”
清酒的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你男朋友呢?”
“不能……不能告诉他。”
“把你送回来的毒拿,拿走……”
电话到此结束,赤井秀一靠在车背上,只觉得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得厉害。
他是有理由不去帮清酒的,这种极端危险的人物显然遇到了大麻烦,放着不管指不定还真的会悄无声息死掉。
但从理性角度考虑,清酒活着对他的好处,远比死了大。
虽然清酒病弱、事精还恋爱脑,但这种职业素养强悍且能搭得上他的卷王效率,而且还有挺高概率策反的人才……
这么莫名其妙消耗掉,也太浪费了。
赤井秀一又想起宫野明美的妹妹似乎跟清酒的关系很好。
理由层层叠加,他说服了自己,钥匙拧动,一脚油门。
#再帮亿次#
于是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情况。
赤井秀一捡起落在地毯上的手机,翻开短信记录发现已经被删了个干劲,只有置顶的“绿川间”还存在。
清酒裹着身浴袍,浑身湿漉漉的,斜靠在床边,头发半遮着脸,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程度。
他来的时候,清酒还有些意识,指挥着他把密封瓶带走。
赤井秀一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后者只是摇摇头,含糊地道不能去,然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清酒到底是什么毛病,但把人直接丢这也不是个事,短暂思考后,他决定给那个不靠谱的渣男通个电话。
就算再不关心另一半,清酒这一副病的要死的模样,也该稍微上心一些了。
送佛送到底,赤井秀一也没着急着走。
他叼着没点的烟逛去了酒店的监控室,在打晕了保安后,把这三天的监控记录全都删除。
望着监控视角里出现的褐发身影,赤井秀一哼笑一声,离开了酒店。
“没有下次了,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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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一口气从停车场跑到酒店八楼,脚步急促,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推开清源清见房门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一路跑上来,没在酒店前台看到人,也没有管人去要卡。
……门没关严。
扑面而来憋闷已久的暖气。
诸伏景光胸膛急剧起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剧烈的喘息咽下。
他目光环视房间,在看到昏迷的白发青年后,迅速走过去。
“清源—!”他克制地喊着青年的名字,手落在他额头上。
清源清见的眼睫颤了颤,像是听见了呼唤又被魇住了似的。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青年的额头滚烫,显然是又发烧了。
诸伏景光发现他后脑勺有个肿块,结合他这身湿漉漉的状态,很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摔倒了。
“那么不小心……”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将青年先抱回床上。
诸伏景光放不下心,又解开清源清见的衣服,用自己粗泛的急救知识,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青年这几年显然过得不算好,平日里就显得单薄的身形露出来,更是清瘦得连肋骨痕迹都隐约可见。
好在没有其他伤势。
似乎是感受到手掌冰凉的温度,白发青年迷迷糊糊中又将整张脸贴了过去。
“热……”他可怜巴巴地咕哝着。
诸伏景光此刻才勉强泄下一口气,他苦笑一声,扯了扯湿透了的衬衫。
“真拿你没办法。”
他们现在的身份虽然可以去医院,但为了事后避免麻烦,还是直接去找组织里的医疗室更方便。
检查全面、专业,还免费。
但在这之前,要先把衣服换好。
诸伏景光对清源清见的习惯了如指掌,他轻易地在床头找到了后者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清见胡乱塞的衣服。
全部拿开后知留下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也没缅怀过去的想法,他抱着一团衣服,一件一件抖开,散到床上。
蓦地,他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住了。
此刻是冬天,窗门紧闭,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空气不流通。
还能闻到从浴室里传出的,清新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就在这混乱的、无序的小空间,诸伏景光却嗅到了一种令他莫名熟悉、又在意的味道。
偏甜、很淡,融在空气中像是随处可见的栀子花香薰,在他摊开衣服后愈发清晰。
他的手指颤抖,不可置信和惶恐一并卷上心头。
休养了一年多,回来发现连作话都不会写了……
想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就亲亲你们叭!
抽二十个红包[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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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