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爹，吃饱了没啊。”江辰渊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腕上走过了两个点的表，抬头服侍生又端上了一盘北极虾。
“这虾鲜呢。”周璟伸手夹起一只粉艳艳的虾肉，冲江辰渊摆了摆。
“我记得我老爹带客户来过这呢，回去翻翻，他应该也有这家的会员。”
“嘿，你爸啊……”江辰渊一挑眉，“估摸着在上边Camellia开的吧。”
“呃……有这种可能。”周璟无奈的抿了抿嘴角。
Camellia是这家餐厅的联通酒店，喝醉了往上一走，每一个房间都设备齐全，特别方便。还有各种不能摆到面上的服务，只要有钱，什么条件都能提，讲究的就是客户的感受，是小众爱好者的天堂。
周璟的父亲是玩的比较花的那一款，从小到大从不忌讳外人，只图自己开心。周璟第一次撞见他带女人回家，那时候周璟还在上小学，好不容易得了一次学校放行的机会，打算拿着语文听写的满分给老爸炫耀炫耀。走到家门口还在高兴着妈妈也回来了，直到管家死活不让他进屋才察觉到不对。拼了老命的跑上三楼，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的沙发，再往里走……
那个人不是妈妈。
九岁的周璟失魂落魄走下楼，当即被管家塞了一个烤鸡腿，哄着他回了学校。
他没有吃鸡腿，顺手丢给了在宠物店边乞食的大狗。
周武斌当然看见自己儿子了，儿子在外锤门，他压着身下的小姐，抽动的频率跟敲击声保持一致。周璟把门撞开的那一刻，他刚好射出来，很是刺激。
周璟再一次放假，发现上次接他的司机换了人，回到家，在三岁起就照顾他的老管家也不在了，每次都会站在家门口为他摆鞋的保姆变成了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做饭不好吃，地也拖不好，桌子擦的还没有周璟干净，制服倒是穿的标准，一天换一套不重样。
后来也总是撞见不同的女人在自己家里，只是周璟每每在玄关处见到不属于母亲的女人留下的痕迹，再不用那个刚上任的管家阻拦，直接就走了。
在周武斌的眼里他懂事了不少。
周璟现在也已经麻木了，学着他爸的风流成性，每天像花花公子一般淌过风流场所，只是不管是因为他家的钱还是权，亦或是看上他的脸而粘上来的女人，他总是做不下去，没等到脱衣服就浑身冰凉，甚至到了一种厌恶**身体的地步。
认真追过的也只有两个，但都没成功。
“唉，算了，他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这点我还是乐意他当我爸的。”周璟叹了口气，“有一阵子，我就老想，我撞见的那次是我爸吗，怎么跟平时见着的一点都不像呢……”
倒是像头野兽，眼里充斥着**。
江辰渊没吭声，他家老头子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精英样，真正见识过他爸是个什么人的不多。
他爸妈属于商业联姻，婚后都是各玩各的，跟周璟比起来算好的了，至少没有在刚懂事时就被妈妈抱着抓小三小四的经历。他爸的情人很稳定，数来数去也不过就是小英，小美，丽丽……左右是不过五个的，跟着他最长时间的也快有八年了。
就冲着这点，还挺长情的……
“好了好了，我吃饱了，走吧。”周璟撂下筷子。
江辰渊一撑腿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着褶皱，“先去方子那吧，好歹换身行头。”
“阿叶哥哥。”
“嗯，小桔子怎么啦。”阿叶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两手针线飞快的编织缠绕着，两句话的功夫就织出了一大截珊瑚红的长布面。
“我们去画画吧，好久没有画画了。”阿桔从背后环住阿叶的脖子。
阿叶偏头看了眼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张小脸，用右脸颊蹭了蹭，给小孩痒的咯咯直笑。
“等一下吧，我先把这件衣服做好。”阿叶熟练的用针挑出了一个结，一段半米长的布料被几段叠了起来。
最近穆穆给阿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赚钱方式，他发现城里的孩子都喜欢玩棉花娃娃，给他们买衣服，买鞋子，买各种生活用品，还要准备一张专门的小床，晚上把娃娃放到铺了柔软垫子不会嘎吱响的小床上，用暖呼呼的被子罩上。
城里有专门卖适合娃娃的用品店，他只在外头远远的看过几眼，依稀记得里面的东西就没有不贵的，印象最深的是靠近店门的一排衣服，小小一件，边上的价格码就标着三四十元。比家里的一件床单还贵上不少。
穆穆记得阿叶哥是会缝这种漂亮的毛线衣的，而且很舒服，自己就有一件。
“我想画一个苹果。”阿桔一手端着颜料盘一手捏着一根已经干枯掉毛的画笔。
他点点手指，把手中大概只剩了原先一半毛的笔头摁在红色颜料里，左右翻了几下后拎出来，对着墙面慢慢的画出来一道很润的弧线。
阿桔在另一边也摹出一条相同的红色弧线，围成了一道半圆，一点一点的在里面涂满颜色。
阿叶就那么靠着墙面，抱着手臂看着这小孩认真的样子。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阿叶撑了一下身体，把重心重新移到两只脚上，迈步走向那只已经初见雏形的苹果。起身时他瞥了一眼自己刚靠上的墙，正对着他的是一串巨大的珍珠项链，画工非常精妙，能够看清珍珠上原有的细小光泽，明明是很多种不同的色条挤在一块，却一点都不显得脏，反而透着一丝贵气。
阿叶在心里描绘着珍珠圆润的边缘。
它真的有那么大，直径四五公分的样子。但是阿叶不喜欢它们，它们带来了痛苦。也给世界带来了更多的犯罪。
阿叶的眼中的光抿了下去，他蹲下身拾起一支模样稍微不那么磕惨的画笔。阿桔用嫩绿上下一撇，在红色圆圈上面的棕色杆杆旁边画出了一片叶子。
阿叶轻轻的笑了一下，端笔在空白的墙壁上勾画起来。不一会儿泛黄的墙面上就显出一个不规则的苹果。他一点一点把色彩交杂在一起，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苹果，不论是从形状还是颜色上看，怎么也挑不出一处错。
“阿叶哥哥你好厉害啊！”阿桔一脸崇拜的说道。
“好漂亮的苹果啊，跟真的一模一样。”
“但它是一个烂苹果。”阿叶淡淡的一挑眼皮，模糊了眼中的情绪。
“不它很好看啊。”阿桔抚着粗糙的墙面，仔细的观察着交叠的颜料。
“可是它烂掉了。”阿叶很执着。
“那也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苹果。”
“我喜欢它。”
阿桔再次握起笔，把分叉的笔尖捋顺。
“我们再画一棵大树吧，我画叶子，你画杆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