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件事情之后,他开始练习分体。因为科研工作者的敏锐洞察与积极思考的工作模式的影响,姚千有了个关于分体的大胆的想法,既然这些分体能够承载自己的意识,自己想控制分体往哪个方向去规避危险,它就会按照姚千的思想去行动。因为铨这个物质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如果自己在人类眼睛那里放上承载自己视力意识的铨分体,那么人类会不会也看得到铨物质了呢?这样对于人类对抗铨来说,是一件极为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现实给姚千浇了一盆冷水,这样只对于初级和中级的铨有效果,像后面出现的那种铨体隐蔽性太好,并且表面看不到黑色的雾气,很难判断,除非同时入侵人体,或者受到对方攻击,才能发现。其次就是铨这种物质的吞噬本能,目前在自己的意识控制范围内它表现得很不错,姚千也怕自己的颗粒不受控制去侵蚀人类。桩桩件件头大,先回天文馆再说。
天文馆最近清净了不少,姚千有很长时间都没来了,溜达了一圈,姚千发现这么宁静的原因了——郭老没在!有点不合常理,生物研究处的一把手不在,姚千有个不好的预感,那大爷不会挂了吧?直到几天后再次看到来开会的郭老,姚千暗骂自己乌鸦嘴,人家老头精神着呢!会上骂人中气十足。话说董凯学长这边,忙的有些放飞自我了!天天顶着鸡窝头,这哥天天在抓头,愁得呀!要不了几年就要秃了,姚千很想把分体实验的想法在董凯这里试一下,可是又怕害了他,就这样看着董凯小纠结了一下。
多数时候都是无意识的游荡,姚千跟着各个科研大佬,了解了一下关于铨的最新研究进展,毕竟自己对于铨的了解只是一个方面,其他人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发现,需要综合起来,才能在战斗中获取最大的逃命机会!可惜的是,肉眼看不见的对手,始终是无法着手研究的,况且这个对手还不断在进化,这就更把握不准了,所以研究一直一无所获。郭老最近的行踪有些奇怪,引起了姚千的跟踪,接着后面的秘密实验室也被姚千挖掘出来,看到实验室的那一刹那,姚千除了感叹这些人真不怕死,更多是一种感动,自己也是科研工作者,但是并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无论是正在这里工作的,还是已经牺牲的,这些人的精神令人钦佩,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有这样随时能够消失的一群人,在努力着,人类总是这么令人感动。这里的一切都很隐蔽,进入这里需要经过多次检测,可是即便如此巨大的危险始终笼罩在这里,不少人在接触被铨入侵的**的时候就牺牲了,看不见怎么实验?有些人的死本可以避免,姚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在这里进行分体实验,他会一直监控着这些分体,如果发生意外,他就及时刺破毁灭。尽自己的力量,帮助科研工作者去了解铨这种物质。
这里的实验一直在革新步骤,在运送**这个步骤上,人类的智慧再一次体现出来,因为有科研工作者的牺牲,从而剔除了人力运输这个步骤,升级为马车运输加全程监控的形式。其实科研工作者在革新步骤的时候,并不知道铨这个物质需要依靠人类**才能够繁衍生存,但一系列的现象让科研工作者误打误撞最后选择了最正确的路。再次有新的**被运过来的时候,姚千警惕,他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以防这些铨伤害科研工作者,或许是上一次的胜利给了姚千信心,这个只有三分之一铨颗粒的男人责任感爆棚:没看到的可以忽略,但是在姚千眼前发生的,那就是绝不允许。
这次的**上面是初级铨,幸好也只是初级铨,高级一点的铨很难捕获,因为他们有智商能够远离危险,更重要的是它们能够短暂地离开人体。受害者运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救了,身体都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显然对于研究人员来说,这个**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有人接近,这个人必死无疑,所以科研工作者直接放弃这个**。而那些刚刚吞食完的正在兴奋的铨颗粒却不知道,他们就像一个婴儿一样,靠着本能正在寻找下一个**,只要有人靠近,那又是新一轮的吞食。可是并没有人靠近,当人体所给予的营养消耗殆尽的时候,铨颗粒渐渐消失在空气里,为了生存下去那些新生的铨颗粒被原来的铨颗粒吞噬殆尽,但是即便如此,没有新的**提供能量这些铨颗粒最终都是消失了。铨这种物质为了生存下去连自己都吞噬,又一次刷新了姚千的认知,姚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因为距离过远,铨颗粒即便发现姚千,也无法发动攻击,看到它彻底消失的时候,姚千居然有一种大仇得报,大快人心的感觉。
秘密实验室的实验在继续展开,而姚千的分体实验也在同步进行,安全性是姚千考虑的第一要素。姚千观察了这个实验室所有的研究人员,大到郭老,小到门卫身边的那条狗,姚千都看了个遍。在不危害生物生命的前提下,要是能够接触小动物,那姚千的实验可能现在已经发展到尾声了。小动物暂且过滤,因为铨无法接触小动物,只能接触人体,这口味的单一性限制了姚千的实验。一筹莫展的时候,姚千看到了席达,眼睛骤然发光。席达是第二批秘密加入的,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郭老拉的吧!这老头最近到处拉人!姚千来的这两天都看到三个熟人了,像姚千隔壁学校医学院的教授——傅隆,傅教授最厉害的就是神经外科,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姚千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大一参加的第一次公开讲座就是傅隆教授的,当时对神外还向往了一段时间,后来参加的讲座多了也就把傅隆教授与他的神外丢一边去了,但是人还是记下了。像那个电视里经常给中学生科普的生物行为学的专家钱坤,姚千经常看电视,他在姚千这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像席达,这个不用说了,董凯学长协助过他,爱屋及物,这就个算半个熟人了。
席达是搞检测的,如果他能够看到铨的话,也算是跨过了科研界了解铨的第一层门槛,其实如果自己能和人类沟通的话,还可以问问席达院长的个人意愿,但是现在自己没办法和人类沟通,只能单方面帮席达决定了。如果这次分体实验失败,姚千会倾尽所有来保护席达的生命安全,这是姚千堵上所有的承诺,虽然并不值钱。观察了两天,姚千一直在席达的左右眼徘徊,姚千发现席达的右眼近视度数较左眼高,用作实验的眼睛不需要太好,以防实验失败,席达还可以留一只好眼。
在某个席达休息的夜里,姚千行动了,实验室提供的宿舍屋小但五脏俱全,而那个被选中的人一无所知,正在陷入深度睡眠中,黑色的颗粒悬浮在席达身体上方,姚千有些紧张,有些害怕,这感觉好像在偷窃一样,各种人类的思想道德行为规范这时候跳出来谴责姚千,“人家好好的一只眼,你姚千在这里作妖!”,“姚千啊姚千,你自己都没把握,你现在在害人你知不知道?”,姚千分出少量颗粒,将视觉意识注入。几次准备,几次手抖,愣是到天快亮都没下手,就怕折了一个科研大牛!这时候又有思想来谴责姚千,“这还是成大事者吗?多少科研工作者都献出生命了,你姚千分个体还在这里手抖,你该回家缩着去”,姚千感觉意识要炸了,心里慌慌的。
当黎明的第一束光辉穿透树林的时候,姚千心一横,动手了,分出微量的颗粒,注入视觉意识,放入了席达右眼。紧张还是紧张,床上的人开始有了动静,感觉到右眼有异物入侵,姚千控制着这个分体,让它与席达右眼融合。铨颗粒开始进入视网膜,与视觉神经开始融合,但并不是消失,只是盘旋在这里靠吸收供给给席达右眼的营养支持运作。姚千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分体是铨功能体,它不具备铨的吞噬本能,不会对人体产生吞噬行为,它只是一个执行主体指令的分体。它不能代表主体,但是却是主体意愿的产物。打个简单粗俗的比方,我想给人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大脑给出的指令,手去执行,受到这一巴掌的人感觉疼,疼痛感是在人脸上的作用效果,也就是我的目的,某种程度上来说,铨功能体就是这个作用效果,留在对方的身上让对方看见铨颗粒,是姚千的目的。
席达的右眼瞬间充血变红,红血丝布满了整个右眼球,看起来有些恐怖,剧烈的疼痛让席达醒了过来,鲜血流了下来,席达咬牙缓解疼痛,紧紧捂住右眼,鲜血又从指缝流出来。姚千一直在控制铨颗粒的深度,让它只停留在右边眼睛部位。“你撑一下,不会太久,马上就好了”姚千有些担心,但是这些声音席达无法听见,姚千只能说给空气听。席达感觉自己的右眼好像被剜去,眼球深处有针扎一样的疼痛,疼痛让他开始呻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份痛苦好像持续了很久。后来某个瞬间姚千感觉到和席达体内的分体失去了连接,姚千紧急潜入席达右眼,聚集在眼球后面,防止分体失去控制扩散伤害席达,所幸,分体在席达的眼睛里与眼睛内部物质相容得很好,没有扩散的迹象。以防万一,姚千一直在席达眼球这里蹲守着,只要分体有异动就剿灭。在姚千和分体失去连接的瞬间,席达右眼停止疼痛,鲜血也停止了流淌,如果不是指尖未干涸的血液,刚才就好像一场梦。席达照了照镜子,右眼只剩一些红血丝,但是眼球被黑色的纱网笼罩了,席达以为是镜子脏了,擦了擦镜子,又摸了摸右眼,那黑色的物质还在,它氤氲在席达的右眼淡淡的一层,席达吓得坐到了地上,一瞬间通体冰凉,泛出冷汗,紧急打电话联系助理,让助理预约上午的眼科。
在等待的助理回复的时间里,席达无意间发现右眼好像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了,再次去镜子面前确认了一下,那黑色的纱网一样的物质还在。姚千很想从席达眼球后面跳出来告诉席达来龙去脉,又怕这分体失去控制把席达侵蚀了,所以一直在眼球后面蹲守,准备监控几天。很快席达便请假去了医院眼科,路上席达看到不少人身上有黑色的物质笼罩,有的整个人都被罩住了,有的则是刚刚被笼罩,还有的黑色雾气在空气中翻飞,一路上总是不经意遇到“黑气”,这眼睛可能真是出大问题,左眼看世界,一片美好,右眼看世界,好多“黑雾”,席达没有怀疑这个世界出问题,他首先怀疑自己的眼睛,索性闭上眼睛养神,让医生给自己找下原因。
医生给他的眼睛做了详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席达的右眼已经不近视了,席达总是表示自己的右眼球有黑色的物质笼罩,并且在来医院的路上,看到不少人身上有黑色的物质笼罩,眼科医生给出建议,多休息,多注意饮食。然后这个医生神神秘秘将席达小助理带到小角落,告诉助理带席达去看下精神科。小助理随后询问了席达本人意愿,反正都是查,干脆顺便做个全身检查,由内到外,结果出来后,席达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医生表示可能是工作劳累出现幻觉了,多休息,听了医生的话,连席达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