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集团大楼门口,董凯走了进去,半个小时之后走了出来。与此同时7森市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跳了出来,各大新闻媒体转载。
谭氏集团官网发布公告:谭氏集团关于捐赠全部资产的公告
公告指出,谭氏集团将向社会全面捐赠全部资产,将用于医疗,教育,定点帮扶贫困地区抗铨基础设施建设,捐赠清单将于三日后在官网挂出,一周内妥善安排所有谭氏集团员工解除劳动合同赔偿事项,官网将于一月后正式关闭,至此谭氏集团感谢社会各界这么多年的关照。至于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原因,却是没有说,记者打电话询问都是不知道。
公告一经发出,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说是管理不善导致,谭誊死后,谭氏集团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彻底败坏之前捐了还能留个好名声。有人说,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各种猜测引人浮想联翩,一代财团最终是消失了!
市长朱衔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咬牙切齿,一手拍碎了办公桌,昨天以为他死了,今天他回来摆自己一道,“可恶的汪舜,以为你死了,结果你还活着,还摆了我们一道!被我抓到要你痛不欲生!”,总之,这下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着尽快拿下谭氏集团这块肥肉,结果再快也不抵人家一句话快,实在是世事难料!又气又无奈。
不古山团建之后,董凯就没有继续自己的金银铜铁铝事业了,提交了辞职报告就消失了,同事也没问,像这种搞科研的,一旦参加国家什么秘密实验消失个三五年很正常,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无需多嘴了!
朋友都联系不上董凯,连租的房子都退了,整个人是消失了,后来联系上董凯的父母,才知道董凯目前安然无恙,还和爹妈联系着,可能真的是接了什么秘密项目,需要保密的那种,于是也尊重董凯,不找他也不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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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女声没有愤怒,没有不依不饶的追问,相反极度平静,“为什么?”
“我喜欢上了别的姑娘”董凯深深吸了口气,让呼吸顺畅
“我不相信”,良久,那边才回话,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什么心情,
“这是事实”,董凯狠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平静的语气,声音顿顿的,有些哽咽的感觉,但是稍纵即逝,
“半年之前”,随后是一大段的停顿时间,对方久久没有回应,空气都冻住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这半年的虚情假意“语气平静,里面有掩饰不住浓浓的失望,随后挂掉了电话,干脆利落,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董凯按完挂断之后,抱着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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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达死后,姚千在席达的墓前待了小半个月,再次回到城市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心态与以前明显不同,姚千这么自我感觉的,想通了一些事情,遇到铨体害人不再逃避,就像席达和郭老那样勇敢无畏,开始面对自己不敢正面的铨生。
席达的仇是一定会报,姚千整理脑中那些半铨人的记忆,发现这些铨人有些怪,一度怀疑是新的铨人出现了。那些在医院遇到的铨人与之前的铨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记忆片段甚至能记录到人类被侵入之后,一直记录到铨人死去。在姚千的认知里,铨人的记忆是无法探究的,只能传承人的记忆,而现在这些铨人的记忆却能记录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秒,姚千甚至能调度出在此之前,这个铨人干了些什么的记忆片段。
姚千深入探究,发现成为铨人的中间有段时间是模糊的,这是人为干预的,在一个神秘的实验室,一直带着头套做着各种实验,连和他们对话的神秘人都隔着头套和他们交流,所有人都有进入实验台之前注射麻药的记忆,会有人在过程中疼醒,会立马加计量,醒来之后,摆在面前的是 “食物”,每个人都有一个挣扎的过程,最后发现挣扎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就放弃了挣扎,想活着就要吃“食物”。这些人应该是经过特殊训练专门来杀害席达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什么重要信息都提取不了,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在造着铨人,之后就线索断了!
艾登最近放了不少半铨人出来,有两方面原因,一历练实验室的半铨人,二用这些半铨人捕捉高级铨人,艾登承诺若是捕捉到高级铨人的话,就会还他们自由,这当然是个美丽的谎言。
在成为半铨人之后,很难接受这个身份,但是不得不去害人,因为自己还想活着,活着去见自己的亲人,活着就有机会,回归原来的平静生活,
这些半铨人即便在外面也不敢逃,只能依赖自己放他们自由,一旦这群人逃走,自己可以逍遥快活,但是所珍视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没有官方的包庇,在逃半铨人的处境十分艰难,容易成为野生铨体的食物,也容易被人类攻击。艾登深谙人心,将这些手下的半铨人拿捏的死死的。
对于外面捕过来的高级铨人一般有两种方式应对,一种,强硬实验,二是靠骗,艾登骗这些铨人自己能给他们永恒的不变的身体,不需要冒险找身体,就有能量,像自己一样。很多高级铨人都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些半铨人的事实摆在眼前,还真是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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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晚间小杨嘴角含笑,声音太傻。姚千空中飘过,不知怎么的就被吸引了注意,听到有人傻笑第一感觉是遇到了被铨袭击的人。这个城市周围总是有虎视眈眈的眼睛,姚千习惯了这样,具体方位感觉不出来,敌不动,我不动。仔细一看只是个傻笑的男人,没什么大问题。热恋中的男人走路都是幸福的,刚送完女朋友回家,现在又在想着那个姑娘,分出点大脑空间想着回家的路,于是抄了个近道——半铨人所在的小巷子,本来应该走大路的,他想着有人在自己前面进去,里面有路灯高高挂起,还算亮堂,自己一个壮汉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就走了进去。
不多一分,不少一秒,过巷子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灯光突然间熄灭了,一瞬间辨不清东西南北,心突然间被吊了起来,下意识往来时的路跑。从天而降的黑影一口咬上了小杨的后颈,小杨尖叫挣扎,疯狂用手推拒,人类壮汉使了极大的力气,将半铨人推了出去,连带着后颈皮被撕裂,那疯狂的偷袭者嘴角噙着皮,在黑夜里喘息,恐怖的气息在小杨耳边环绕,这时候什么恋爱啊,女朋友啊,都成了浮云,活着才有资格遐想这一切。小杨拼命奔跑大叫,黑气涌了过去,一瞬间腿脚就像注了铅不能动弹,是铨颗粒在不断刺激吞噬小杨的双腿。
姚千转头就走,巷子里却传来凄厉的叫声,迅速掉头冲了进去,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铨人正在吞噬刚刚那个傻笑的壮小伙。突然间跑不掉,只能用爬的,离巷子口还有一段距离,小杨拼命尖叫,嗓子有些沙哑,声音有些绝望。姚千移了进去,在小杨身体检索,铨颗粒全部聚集在双腿,看到里面正在吞噬的铨颗粒,姚千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席达,那一瞬久违的心痛席卷而来,那种心痛即便是过了半个月还是非常清晰,席达已经成了自己心里的遗憾,那眼前这个自己绝不允许!
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前期姚千只能吞噬积攒战斗力量,后期爆发击破,这是姚千的战略。所有的铨颗粒都像花朵一样展开,五瓣六瓣,花芯生出锥刺,迅速涌过去包裹这些聚集在双腿的铨颗粒。不出意外遭到了反抗,刚刚吞噬输送给本体的力量中断,半铨人还是肉眼可见的瘦弱,但是有了些力量。姚千继续攻击,对面的半铨人继续输送铨颗粒进来。姚千牢牢包裹对面的铨颗粒,不让他进一步靠近人体组织,这个时候小杨体内的吞食与刺激停止了,双腿虽然软绵,但也能跑了,迅速跑出小巷子。
半铨人有所察觉,迅速撤回输送铨颗粒,那些在小杨体内的铨颗粒完全被姚千吸收,感觉对面铨人的战斗力不强,反而给自己放了水的感觉,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剿灭这个铨体是眼下最重要的目标,姚千迅速追击消失在夜色中的半铨人。当小杨再次带着救援队回来的时候,一行人装备齐全,手顶结晶枪,推着结晶炮,但这里空无人烟,除了自己滴在地上干涸的血液……
新得的力量总有耗费掉的那一刻,加上耗费了不少的铨颗粒没有补充,渐渐半铨人手脚不够利索,行动迟缓了起来。很多想法在飘荡,唯独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回忆里全是饿,好像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这样的人生……悲观的半铨人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对方突然间就解防了,气势弱了不少,姚千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变出个三五个同伴来攻击自己,先冲上去再说,姚千迅速挪进,对方闭上了眼睛,铨颗粒在体内一动不动,停止了攻击。这让姚千一直在怀疑有陷阱,但是还是凭着本能吞噬了,所过之处的人体,内部组织大多完好,只是表皮下的组织被铨体作为能量吞食萎缩了,部分肌肉已经消失,这个铨人应该是饿了很久了,当最后一粒铨颗粒被吞噬完毕。姚千发现,这个身体的生命活动还在继续,这完全是属于人类的生命体征。
也就是这一瞬间,思维被击中了,像烟花一样爆炸,画面喷涌。吞噬之后姚千最讨厌这种感觉,只要稍微一松懈,一觉得自己安全了,那种感觉就来了,人类共情力将这份痛苦带给自己,让自己体验一遭他人的酸甜苦辣,知道要来,但是还是受不住,无论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
姚千有些害怕,这个人完全没有了意识,但是生命体征正常,自己没法救这个人,只能小心驱动身体往市里最好的神经外科医院方向去,自己不是医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迎着夜风,意识里属于半铨人的记忆跑了出来,这份回忆有些苦涩:
原来这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才二十二岁,比自己死的时候还小。每个去铨研究所的志愿者目的不同,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这个人类只要吃饱饭就行了。这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很难想象,的确存在,无论国家多么壮大,科技多么发达,民生是永久的课题,总有些被遗忘的人,活着不起眼,死了也不一定有人知晓,就像这个半铨人,挣扎在濒死的边缘。被丢弃,又被抛弃,人生的记忆从一开始好像就是伴随着饥饿,每天吃饱饭是这个人最大的愿望,因为没有身份,找不到正式工作,一直到处打零工,生活十分窘迫。那一天铨研究所招志愿者,那一天他以为做了志愿者就会管饭,那一天很庆幸被选上了,以为好日子来了。
姚千心里充满了悲哀,自己所窥见的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一角,多少人活着但是活得不尽如人意。希望就是这样,人活着就会在心底生出希望,可是希望不是现实,是意识虚构的美好,有很大的概率实现不了,想要更好的人生没有错误,尽管方式为人所不齿。经历了很多苦难之后,总觉得后面会有美好等着自己,可是成为半铨人之后,他的余生一直在缩短的事实他不知道,只是被希望骗着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违心事。
记忆里出现的这个实验室有些熟悉,正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想要自主探究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主动权在记忆本身。场景翻转,来到了小巷子里面,那个铨人在墙头,心底碎碎念:没有去死的勇气,只能在黑夜里犹豫,在这个小巷子里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人都选择绕过这个小巷子,有人会三三两两结队路过。第一个走过安然无恙,第二个又在犹豫里走过,第三个自己思绪很乱,错过,第四个……消瘦的手掌看得清骨骼,将手对着路灯光,就像无数个夜晚那样,看着路灯发呆,不用去考虑眼下的生存烦恼。会活得过今天么?目前是个未知数,每次动手之前都很犹豫,最后还是挣扎着下手了,活到现在也是挣扎过来的,这条命可真贱啊!
回忆如泉涌,这是属于刚刚那个人的记忆,在心底擦不掉,逼着自己不想,但是还是要回忆一遭。就像又经历了一次侵蚀一样,不过这次姚千却能感觉到双方的感觉。每发起一次吞噬进攻,人体就会痛苦,姚千会紧张,作为人的共情性让自己很难过内疚,就像自己在刮对方的骨肉一样。这跟铨人的攻击又不一样,半铨人铨颗粒的痛楚会传递到人体,大量的吞噬会觉得很疼痛。想要停止,可是这已经是回忆,事实早就发生了。
很可惜的是,半铨人是无法挽救的,意识与铨颗粒融为一体,铨颗粒消失之后连带着意识,他可能还活着,但是已经没有意识了,与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侥幸能动也是个傻子。
姚千驱动人体送到市神经外科医院门口,敲了敲门卫的窗户,有一个白大褂经过停了下来,那个白大褂的背影很熟悉,应该是见过,很快姚千又被忧伤覆盖了:
最后姚千是下死手的,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现在意识里都是那个人的心理活动:对方追了上来,好像已经逃不了了呢!作为半人半铨,自己这段时间里,没有补充足够的人类食物营养,铨体也没有补充足够的“食物”,曾经多么美好的向往,发现改造之后也貌似没有什么区别,自己永远是内向怕人的,只有对着垃圾桶才能坦然地开口,要食物,成为半铨人之后,反而只能躲在阴暗里,这样的生活是否是自己所需要的?就这样死了也无妨,自己这种人,无论以什么形式活着都太苦了!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原来,他是半铨人啊……
夜空中一轮明月,月光柔和,姚千坐在那个小巷子墙头,学着那个人一样,透过手指看那已经黯然失色的路灯。铨体没有眼泪,只能通过震颤,来表达情绪,无奈,后悔,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