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怒吼着，用肩膀顶开最后一块压住艾德里安腰部的金属板，双手抓住艾德里安的肩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他从废墟中猛地拖了出来！
虐杀？换奖赏？艾德里安内心评估着程亦安的做法，背在身后的指尖抽长异化，没人会怀疑它的攻击力。他的思绪跳跃到一个小时前。
“艾德里安，这里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独自完成。”
“遵命，元帅。”艾德里安接过任务报告，纸质的报告上的虫身上鲨鱼睡衣清晰可见，“他的污染度确认过了，10%以内，但精神力结果只有d级，无法抚慰高等级雌虫，按例已送往长老院。”
“不能怪你。战时便携检测机器数据并不完善。”居于高位的雌虫陈述道，“往后看。”
艾德里安眼神死死钉在下一行，“污染度？”
“对。百分之零的污染度，不知来历，雄虫。哪一个都是麻烦啊~”元帅叹气，神情不见丝毫悲悯，“把他带回来。”
“这次属于私密行动，军部不会给你过多援助。必要情况，可以击毙。”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孩子。”
艾德里安回敬一个标准的军礼，“遵命，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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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逃生舱！快！”艾德里安的身体异常沉重，程亦安几乎是连拖带拽，将他推向那闪烁着橙黄色光芒的舱口。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能量武器的光束已经清晰可闻！
“你…”艾德里安似乎想说什么，暗红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理解的波动。他看到了程亦安眼中的决绝，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他从未在“雄虫”身上见过的、近乎自毁的疯狂。
算了。艾德里安指尖解除虫化。就算他不动手，这个雄虫也绝对活不下去。
“老子不是雄虫！不是你们的‘珍宝’！更不是‘纯血’！”程亦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艾德里安推进了狭小的逃生舱！在舱门关闭的最后一刹那，他对着艾德里安那双写满震惊的暗红眸子，咧开一个染血的、近乎狰狞的笑容，“老子是人！”
嘭！ 舱门猛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枪炮和怒吼。
“警告！母舰遭受重创！逃生程序启动！目标：随机跃迁！”
冰冷的电子音在狭小的舱室内响起。艾德里安抬起头，暗红的眸子透过狭小的观察窗，冰冷地、精准地锁定了程亦安的方向。
程亦安瘫在冰冷的座椅上，大口喘息，浑身浴血，**的身体上布满了擦伤和划痕，皮肤下的粉紫色流光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他看着长老院卫队狰狞的面孔和瞄准他的枪口，听着战舰结构彻底崩溃的哀鸣，感受着舰体以更恐怖的速度坠向那幽暗的、吞噬一切的虫洞漩涡。
“想抓老子？想研究老子？”程亦安看着冲到他面前的长老院卫兵，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到极致的疯狂，“做你们的美梦去吧！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猛地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拳砸在控制台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标注着“跃迁引擎超载”的按钮上！
嗡——！！！！
整个残破的战舰发出一声垂死的、震耳欲聋的尖啸！引擎核心瞬间爆发出刺目的、不稳定的白光！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了整个舰桥！长老院卫兵惊恐的表情在强光中扭曲、定格！
下一刻，失控的战舰连同上面的一切，被虫洞那无可抗拒的引力彻底吞噬！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绝对的失重感。
程亦安的意识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被撕扯、研磨。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一种灵魂被无限拉长的痛苦。时间失去了意义，方向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轰！！！哐当！滋啦——！！！
剧烈的、仿佛要将全身骨头都震散的撞击将他从混沌中强行拽回！紧接着是疯狂的翻滚、碰撞！金属扭曲撕裂的声音如同地狱的磨盘在耳边轰鸣！
当一切终于停止，程亦安全身无处不痛，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他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透过=布满蛛网般裂痕的观察窗向外望去。
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血巢那暗红的色调。
冰冷的、纯粹的金属光泽构成了视野的全部。巨大的几何体空间站悬浮在虚空中，结构简洁到近乎冷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无数形态统一、闪烁着冰冷电子复眼的机械造物在预设的轨道上高效、沉默地移动着，如同精密钟表内的齿轮。远处一颗行星呈现出奇异的银白色，地表覆盖着连绵不绝的、反射着恒星光芒的巨大太阳能板阵列，看不到一丝绿色或生命的痕迹。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秩序感，安静得可怕，只有战机引擎低沉的嗡鸣和内部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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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