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轻,祝稚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力道,同时,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萧轻砚眼里的情.欲还没散去,一旦靠近她,情难自制。
祝稚然只觉得被冒犯了,他凭什么想怎么对就怎么对她?高兴了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给点甜头,不高兴了,就拿她发泄情绪。
她的身体,他凭什么冒犯?
眼神暗下来,心中的怒气越冒越深,抬起手,快速地朝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不给我机会,你是打算娶我吗?”打完,她语气平静地说完这句话。
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他的脸上,许是没想到,她会打自己,从前欺负她惯了,还是第一次伸手打了他。这句质问,也让他怔住了,娶她,让她当他的妻子,他想吗。
明明这句话让他的心狂跳,却又因为她平静的不当一回事的语气,冒出了火气。
他咬着牙,跟她隔开了距离,眼神却依旧锁在她身上,她的眼眶通红,眼泪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出来,却被她极力忍住了。
他的声音很轻,开口却是重话,“你想得美。”
祝稚然笑了一声,习惯他这样,抬头,正对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想打就打回来吧,请便。”
萧轻砚心跳慢了一拍,打她做什么?在她心里,他就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刚刚他是打人了,她是因为他刚刚揍了那个男人打他,还是在气自己毁了她一桩又一桩的情缘?
什么尊重,要是不尊重她,他想做什么,就直截了当地做了。
他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也明知就算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没能力反抗,只要他想,他可以一直欺负她,威胁她,吓唬她,让她同意,他有各种办法。
只要他想,在这,他就可以,弄疼她,让她哭。
离开她身边,他神情恢复如初,走到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祝稚然站在一侧,没说话,也没看他,她承认自己没出息,他没走,她还做不到摔门而出。
他起身,侧身略过她,没再多看她一眼。
他走后,祝稚然跌坐下来,大口喘着气,她打了他,他竟然无动于衷。
回到王府,沈慈自从跟萧轻砚吵完架以后,母子俩连着好几天都没说话,萧祁心疼自己的妻子,知晓此事,又把萧轻砚训了一遍,说他翅膀硬了,不知天高地厚,母子关系还没缓和,父子关系又搞僵住了。
整座王府的气氛都不太好,祝稚然觉得他们一家三口性子都一样,难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慈先前跟萧祁闹别扭的时候,也是连着好几日不说话,他们似乎都不喜欢当面把问题解决清楚。
三日后,皇宫,皇后寝殿,祝稚然正在给皇后请平安脉,本来一直有太医为皇后把脉,萧以穗上次来给皇后请安,见到太医就随口说了一嘴,皇后喜欢这些鲜活的小姑娘,便让祝稚然来为她请过一次脉,这是第二次,皇后身体不是太舒服,就把她叫进了宫里。
把完脉,陆皇后说:“特意把你叫到宫中为我请脉,可有耽误你本来的事情?”
祝稚然笑道:“稚然本就无事,寻常在药铺也是为病人诊治,能为皇后娘娘请脉,是稚然的荣幸。”
她接着道:“娘娘近来胃口不是太好吗?”
“嗯,许是快到年下的,忙的事情多,吃的也少些。”
祝稚然,“身体跟情绪牵扯在一块,娘娘这每日三顿便是一顿都不能落下,忙的事情多些,更该好好吃饭了。我给娘娘开些药,您喝一段时间调理一下,这胃口会比现在好些。”
陆皇后温柔地笑着,“宫里待着,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难免情绪会不佳,你还这样年轻,走上学医的道路,这辈子可是要一直继续下去?你想过来宫里当女医吗?只要你想你便可以。”
祝稚然,“进宫为皇后娘娘,个宫嫔妃诊脉是稚然的荣幸,不敢不想,只是我更希望成为一个可以游走在这世间各地的医女。”
陆皇后把她牵起来,直视着她,“你不想困在一个地方?”
祝稚然抿抿唇,“是。”
她笑了一声,“稚然很小的时候,没什么人管教,不受礼仪规训地度日,来到王府之后,得王爷王妃悉心教导,却难改本性。性子使然,稚然还是觉得尊重自己内心更为好。”
皇后抚着她的头发,“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得很,我父亲是个将军,我本以为我会和他一样征战沙场,但总有家族使命要背负,被送进了宫,当了皇后,若可以,你自由下去也是好的。”
祝稚然一时没接上话,她知晓皇后是武将之女,但她性子实在温柔,且身量柔弱,很难想象这么柔弱的一个人,会手持刀剑,征战杀敌。
后面,她连着进宫陪了皇后好几日,偏王府不太安生,皇后命令她也不敢不从。
回春堂,得空,扬大夫从后院出来,“这世子还是没同他父母说话啊?”
祝稚然,“说了,好像又闹不愉快了。”
她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厉害的一次,她在膳房同沈慈萧祁用膳,为了他们高兴,想法子逗他们,正巧三个人高兴地笑着的时候,萧轻砚进来了,她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凶狠无比,她真怕他把自己“撕”了。如今他亲生父母跟她更为亲近些。
裴唯卿写着字,听着他们的对话,无奈地笑了笑。
三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商越在外面,王府来了下人通报,“稚然小姐,皇宫来报,圣上命您即刻进宫。”
祝稚然没想到,明景帝此刻宣她入宫做什么,她问:“就我一个人?”
“就叫您一个,是宫里的纯嫔娘娘突发恶疾,宫里的太医个个都没法子,疼的娘娘脸色惨白,圣上把这些太医都训斥了一遍,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嘴,说您这几日常为皇后娘娘诊脉,圣上便让您来为纯嫔娘娘瞧一瞧。”
祝稚然知道,此行是必须要去的,皇上的命令谁敢抗。
她擦了擦手,“我即刻就去。”
“外面马车在候着呢,您直接去宫里就行了,不必回王府了。”下人道。
她点点头,正欲走,裴唯卿起身,“此事来得这么急,我总觉有蹊跷。”
他看着扬大夫,“你陪稚然一起去,你医术在她之上,宫里那么多医术精湛的老太医都没法子,却指着她想法子,总是有些不对劲。”
杨大夫道:“可这圣上只让她一个人去,我去行吗?”
裴唯卿,“多介绍一个厉害的医者,他怎会怪罪。我怕稚然一人去,遇到有些事情,她没法处理过来。”
祝稚然,“不用,我一人去就行。”
扬大夫拉着她走,“行了,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跟裴唯卿都不放心。”
祝稚然就这样被他拉着上了马车,去都去了,她也只好放宽心,扬大夫头一次进宫,祝稚然跟他说了一些事宜,以免出了错。
到了宫里,被宫人带进了纯嫔的殿内。刚入门就听见纯嫔的声音,“好疼啊......皇上,臣妾真的好疼啊......您快帮臣妾想想法子。”
“好了好了,再忍一会。”明景帝安抚道。
祝稚然跟扬大夫一起进去,进去跪下,“臣女叩见皇上,纯嫔娘娘。”
殿内除了跪着的太医,就是明景帝和纯嫔。
扬大夫本来不紧张,现在直接说话都结巴,“草民......叩见皇上,娘娘......”
“行了行了,起来吧,快来看看她怎么回事。”明景帝着急纯嫔,并没说太多。
纯嫔见到扬大夫,不太高兴地说:“这老头谁啊?皇上,臣妾不要外面不清不楚的人给臣妾看病。”
祝稚然道:“回娘娘,这位是教臣女医术的民间大夫,扬大夫。他的医术在臣女之上,臣女担心娘娘凤体,便叫了他一起。”
纯嫔把脸别过去,祝稚然给她把脉,脉象确实紊乱,不过她没觉出什么异样,只是体虚外加心绪不佳而已,只是这样,她怎会那么疼?她仔细看着她的面色,问道:“娘娘近期睡眠可是不佳?”
“你说呢?我要服侍皇上。”纯嫔娇嗔道:“皇上,她这问的什么话?您可是跟臣妾一起睡的。”
“.......”
祝稚然,“娘娘凤体无恙,只是最近没睡好,外加情绪烦躁而已,许是近来宫里事情颇多,只需注意休息就行了。”
“那她为何会疼成那样?且这宫里太医都没法子。看不出什么问题。”
她低头,跪着道:“臣女和其余太医看法一致,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外加近期睡得不好。还有一种原因,若是娘娘受慌,身体便会变得紧张起来,至于这疼,许是心里作用。娘娘心绪可时常慌张?”
纯嫔脸色一变,“你瞎说什么?本宫养得好好的,就这疼你们还看不出来?”
祝稚然,“不若让扬大夫为您瞧一瞧。”
扬大夫刚起身,便被纯嫔止住,“我不要这老头为我看。”
“.......”
明景帝,“休得闹脾气,这生病怎么能不好好看看?”
扬大夫起身,为纯嫔把脉,诊完,回道:“娘娘凤体确实无大碍,只需吃几幅调理身心的药便好了,至于这疼,草民可为娘娘开几幅止疼药物,并无副作用。”
明景帝现下只觉得纯嫔在闹脾气摆了,不过,她偶尔的小性子,他只觉得可爱。她生的貌美娇俏,就算知道她做了一些什么,只要不是大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她去。
他起身,“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听太医的嘱咐,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皇上。” 纯嫔拉住他的手,“臣妾觉得,他们两个医术确实不错,不如把他们留在这宫中,等臣妾身体完全养好了,再请他们回去,反正这丫头这段时间也时常进宫为皇后娘娘诊脉,在宫中也方便些。”
这小小要求,明景帝自然不会不肯,“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既想要他们留在宫中为你看病,就留下来,你身体无事便好,其他都是小事。”
“那臣妾就把她留在自己宫中了,方便传唤。”纯嫔,“至于这位扬大夫就先在太医院待着吧。”
明景帝走后,纯嫔喊来了下人,“去王府通传一声,得圣上旨意,这几日,她就在宫里了。”
祝稚然没接话,太医院太医走后,纯嫔起身,祝稚然刚准备去扶她,就被她婢女打走,她手悬在一旁,跟扬大夫跪在一旁。她闭了闭眼,就知道进宫没好事情。
纯嫔起身,挑起她的下巴,“我这身体,你若是看不好,你自己知道的,不要以为靠着王府就可以什么都不惧,你们晋南王府也在皇权之下,更何况你还只是个养女。谁得圣恩,谁说了算。”
祝稚然没说话,纯嫔打了一个哈气,“我困了,把她随便扔在哪个厢房就行,至于这老头,先丢到太医院许太医身边。明日好好为我瞧病。”
祝稚然被丢在了黑暗的厢房中,次日一大早就被喊起来,纯嫔洗漱好,“我去给皇后请安,回来之后替我诊脉。”
她没说话,待她回来,祝稚然替她诊断完,她本就无事,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她看,只应道:“娘娘,臣女需要去太医院开些药给您服下。”
“不用了,你就待在这,找个下人去拿药就行,就让那个扬大夫送来。”纯嫔躺在椅子上。
她点头,“是。”
她交接完,婢女来通报,“娘娘,昭乐公主在外,说要给娘娘请安。”
“这么早,她来干嘛?”纯嫔闭着眼睛,“把她打发走,没功夫见她。她要再吵,就去禀告皇上,说我心绪不佳,昭乐公主三番五次前来叨扰。太医说,我的身体再不好好休息,病情更为严重。”
“是。”
待婢女离开,纯嫔身边又来了一个人,应当是她宫里掌事姑姑,她贴在纯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纯嫔笑了,“这就急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祝稚然在一旁,等了一会扬大夫过来,拿了好些药材,将药材送上前,跪道:“草民特意为娘娘开的药,这些药服用下去,便可让娘娘身上的疼痛好些,若服下去还是疼,恐怕是娘娘娘心里作用,娘娘还需要调整好身心再好好服用药物才好。”
纯嫔懒得抬眼皮,“知道了,让下人去煮吧。”
“那草民先在这,这药见效快,喝下不出半个时辰便见效果,若是不行,草民再想法子。”
“嗯。”她也没赐座,就让两个人这么站着,站了一会,她嫌烦,怒道:“堵在这干什么?出去待着。”
两个人听完正欲走,扬大夫突然被她身边的太监踢了一下,太监力道不算小,这一踢扬大夫直接倒地,头碰巧撞到了柱子上,“咚”的一声,发出一阵声响。
祝稚然很快把他扶起来,看着身旁太监,转过身子,“娘娘何需如此,我们为您尽心尽力看病,不知犯了什么错?”
扬大夫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算了,她回按过去安抚。
“没说你犯错,他腿脚不便,你不会介意吧?”纯嫔挑衅地看着他们。
祝稚然,“既然腿脚不便,那更该注意点,若是以后,绊倒了皇上,那这罪娘娘也担不起。娘娘放心,臣女一定会像皇上说明,让皇上为您撤了这太监职务,皇上这么宠您,自然会同意。以免以后,再节外生枝。”
“您说是吗?”她说完又盯她看了一眼。
纯嫔很快起来,甩了她一个巴掌,“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的?我身后靠的是皇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来人,把他们拉到外面,让他们好好跪着!”
扬大夫跟她一起在外面,下人看着他们,连说话都没说。
一个时辰过后,下人将药端好,她服用下去,今日才好好算了。
祝稚然以为,几日之后,她身体好些,他们就能回去,在纯嫔宫中,她连着吃了几天他们开的药,起初是觉得没什么,也没喊疼,看着有所好转,后来不知怎么的,喊疼了两天。
她跟杨大夫被她宫里的太监抓起来,被拉拽到她身边,她躺在床上,虚弱地说,“你们......是不是给我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扬大夫急道:“娘娘的药都是我亲自开的,全是补品,草民从医数年,绝无开错药之说。”
祝稚然刚准备说话,纯嫔的婢女喊道:“来人,把这庸医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娘娘,你不放心大可叫太医院太医来看,怎可私自用刑!”祝稚然脸色惨白。
婢女上前又打了她一巴掌,“我们娘娘都快疼死了,他一个庸医没直接让他死已是我们娘娘心善。”
纯嫔,“去把许太医喊来。”
院外的扬大夫被打的血迹斑斑,她慌乱地跑过去,用力制止那些太监,却被一下子推到在地,她大喊,“就算你如今受宠,也难保有一日东窗事发,你为何要把箭头指向我们!”
纯嫔起身,“我胞弟,你们也没放过啊,他不过是调戏了你一下,你又没损失,就算掉入湖中,你死了吗?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们晋南王府,竟将他的前程都毁了!我无儿无女,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们就不是赶尽杀绝吗!事出既然是因为你,你当然要负责。”
祝稚然咬着牙,“他犯罪,他活该。”
“今日杨大夫要死在这,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她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纯嫔没恼火,反倒一愣,摆了摆手,下人停下动作,她走进,“只要你承认你给我下了药,我就放了他,现在我就让他走,不然,我就算把他打死了,这罪你们也得认,皇上是不会因为一个没有来头的民间老头责罚我的,他舍不得。你若不老实说,他回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死。只有你老实说了,他才能活,听懂了吗?”
她闭了闭眼,“好,我认。””
纯嫔满意地笑了一声,“去把皇上喊来。”
下人停下动作,扬大夫喘着气,嘴里吐着血,她眼眶通红,“我会带你回去的。”
“皇上驾到。”
待皇上进来,看到此等场面,皱着眉头,“到底又怎么了?”
纯嫔躺在床上,许太医见到他行了一个礼,禀报道:“回皇上,娘娘药物里,被人下了毒。”
“谁敢!”明景帝看见纯嫔的脸色,问道:“她的药物是谁负责的?”
纯嫔颤着声音,“是这小丫头,还有外面那个老头,臣妾浑身都疼,实在受不了了,不知为何,前几日还好好的,本以为好了,却没想.....这药喝下去,臣妾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加之身体不适,便打了那老头几下......皇上若是要怪罪臣妾的莽撞,臣妾认了。臣妾想,他们陷害只因为臣弟的原因,臣弟曾经在宫里碰巧见过这丫头,便同她说了几句话,臣弟本心不坏,只是嘴笨了一些,许是说了一些让她不高兴的话,她回去,便同王府的人说,那日晚宴,臣弟被萧世子推到湖中,不知为何......只是没想,他们的气还没消,竟想到来宫中害臣妾.....臣妾跟胞弟不知哪里惹上他们了......为何要一次次赶尽杀绝?”
明景帝扶着纯嫔,面色严肃地看向祝稚然,“此事是你所为?”
祝稚然跪着道,“臣女没有,也不敢,臣女跟扬大夫悉心照料娘娘,娘娘的药物绝无问题,娘娘在不清楚此事是何人作为时,便私自仗打扬大夫。娘娘既说身体不适,疼痛难耐,又为何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并无不妥?臣女是被召入宫中,怎知娘娘身体不适,特意来此?望皇上查清此事。”
纯嫔脸色煞白,“臣妾,是为自己辩解.....说到这,又不是臣妾召她入宫的,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奉皇后命,来看臣妾途中顺便说了一嘴,臣妾什么也不知道......”
明景帝,“皇后?”
“是啊,就是她身边的婢女在臣妾面前说了一嘴,不然,臣妾哪能知道,这丫头连着好几日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这后宫妃嫔都知晓......”
她说完,睁大眼睛,哭着道:“皇上,皇后为何要让这丫头替她诊脉?还让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她医术高超,这不是等着臣妾跳下去吗?她跟皇后相处亲密,这事,是不是只有臣妾是傻子?”
纯嫔哭得梨花带泪,明景帝拥她入怀,“有朕在,没人敢害你,皇后也不行。”
他吩咐道:“去把皇后请来。”
明景帝看着祝稚然,“你先起来,别总跪着了,事情还没弄清楚。至于那扬大夫,先让他下去好好休息。”
“皇上,他身强体壮,臣妾心里有数,打的不重的,只是吓唬而已,您这样让他下去休息,臣妾若真受委屈,那算什么?您一点也不心疼臣妾。”
“好,听你的,让他们都待在这,今日,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祝稚然捏紧拳头,等皇后来此。明景帝说:“皇后,你的身体一直都由太医照料,为何近来好好的宣这丫头为你诊脉?”
陆皇后,“她是医女,前几年,她自称医术不精,喊她来宫中,推脱过几次,这几年,医术渐长,才来为臣妾诊治。她还年轻,臣妾本意想让她在宫中就职,当个女医,并无不妥,不知皇上因为何宣臣妾过来?”
“嗯,你也有理,只是纯嫔这身体便是被她照料的越发不适,太医诊断是下了毒,既为你诊脉无大事,倒是不知道为何到了纯嫔这,就出了问题。”明景帝。
陆皇后,“该找太医好好瞧一瞧,宫中下毒不是小事,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这些事理应由臣妾操心。”
“去把太医院就值的太医都请来。”
太医院目前当值的太医只有五个,都过来了,一个一个查清纯嫔喝的药。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纯嫔娘娘的药物,确有问题。”太医院为首的老太医道:“是须竹香,此药单用无毒,只有跟人参,茯苓,甘草这些补气血的药物混在一起才能发挥药性,且药性极慢,就算试毒也试不出来,只需喝上那么几副便入了体,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时间一长便会让人疼痛难耐,最后昏死过去。”
祝稚然听完道:“太医说得是,既如此,娘娘是怎么察觉出来的?试毒都试不出来,且这药,药效极慢,前几日,娘娘身体还有所好转,怎么今日突然疼痛难耐?我既懂药理,又怎么会这么明显的让人能感觉出来疼痛下药?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这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下的?”
她看着纯嫔,“娘娘,您这下人这么多,药不是我们煮的。几日前,我们被召进宫中,皇上知道,事出有急,我怎会随身带着药,只为害娘娘?那这药,只能是宫中的,既然是宫中,那人多眼杂,娘娘怎么就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陆皇后,“是啊,这药她不太可能随时带在身上,太医院,外加宫女太监,经手的人太多了。”
纯嫔,“皇上,这药便是他们俩个去太医院抓来的,到我宫中熬好煮给我喝的,总不可能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宫人害我?这说得过去吗?”
许太医跪下道:“皇上,这位扬大夫虽这几日一直跟着我,但那日他来开药,便是他自己一人,这期间做了什么手脚未可知啊?”
祝稚然笑了,“既然如此,许太医怎么会让他一人去开药?您不应该跟着吗?且你看到了吗?没看到怎么知道做了手脚?许是许太医您自己加了药呢?太医院,他哪有您熟悉?”
“你......你胡说!我在太医院待了近十年,从未做过任何荒诞事情!太医院其他太医皆可为我作证!”
祝稚然,“皇上,太医院,我跟扬大夫都不熟悉,不可能找到什么药,来陷害娘娘。”
许太医,“既是医者,有什么熟悉不熟悉?只有不懂药理之人才完全不知。”
纯嫔,“皇上,臣妾也不想把这罪怪在这丫头身上,臣妾知道她跟晋南王的关系,臣妾不敢陷害,只是刚出了臣弟这样的事情,臣妾就被陷害,臣妾不得不怀疑......”
明景帝被吵的头疼,没接话,纯嫔眼神狠厉,“皇上,得把这个扬大夫抓去刑部大牢好好审问!”
祝稚然狠狠地盯她看,太监把扬大夫带进来,他身后全是血迹,只在殿外,太监欲把他踢跪下,祝稚然没顾及其他,跑过去,扬大夫腿发软快要跪下的那瞬间,被一双手抓住,拉了起来,那双腿,没跪在众人面前。
等祝稚然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神正好撞上了萧轻砚。
那颗摇摇欲坠,慌乱不安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她的视线盯着那双撑着扬大夫的手。
为什么,觉得很多次,不尊重自己,现在,却又没让她在意的人,掉下来。
这世上除她以外,还有谁会那样在意他们。
扬大夫靠在他身上,他把扬大夫撑住,走进殿中,“刑部大牢关押重犯,纯嫔娘娘已经将他打成重伤,您觉得他进去之后,还有机会招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