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简单准备一下，这期间钱汤凡已经和主席的第一秘书联系上，被告知在晚上7点有半小时的时间抽空接见他们。
高行把驾驶后座让给钱院，让闵一其陪坐在一旁，自己则是上了副驾驶座，前后各有武装车辆负责安保，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高行从坐上车开始就不自觉地抖动自己的腿脚，甚至带动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闵一其看着颤动的椅背嘴角带笑轻声说道，“高主任，主席不吃人的。”
高行苦笑道，“我这人打小一紧张就喜欢抖脚，不好意思。”
钱汤凡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对着闵一其说道，“小闵，不要打趣高主任。”
闵一其点头说了句是，也看向了夜幕下的帝都，窗外有许多武警巡逻，穿着防护服的一路消毒，几乎已经看不见闲散的普通大众，帝都的形式也开始严峻。
1小时之后，经过三道安全检查以及第一秘书长的接待领路，他们在主席内宾招待室见到了这位老人。
“钱老，好久没见，您的身体还硬朗吧。”主席一脸亲切地上前握住了钱汤凡的手说道。
“感谢主席的挂念，身体还算不错。”随后指着高行说道，“国家应急中心的高行，冒昧来访，请您见谅。”钱汤凡客气地说道。
“好，好，你们都坐不要站着，钱老您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主席拿起一旁的茶水小啜了一口。
钱汤凡等主席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后，斟酌着开口道，“五天之前各省市出现的咬人感染者的事件，不知您是否已经知晓？”
主席神色顿了一顿，“听说了，周委员长已经告知我这件事儿了，我也已经交代过后续事宜，最主要的是应急办应该尽快去研究疫苗，尽快救治伤员，尽快恢复社会秩序，阻止事态持续下去造成的严重性。”
“那主席您知道我国各地的网络断断续续，很多消息都是停滞在了三天前，现在市级领导的组织救援行动很难开展，我们需要出动部队……”
“你说什么？消息滞后？网络没有恢复，救援行动难开展？”主席猛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高行，注意说话分寸。”钱汤凡用眼神示意了下闵一其，后者扯了一下高行将他拖到自己身边，“主席，您日理万机有些情况可能并不是了解的很全面，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把目前真实的情况向您报告下，国应办现在众人都等着您的指示。”
“钱老，烦请您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和我说说。”主席扶着座位上的把手，缓缓坐下。
钱汤凡颔首将真实事情的全貌告知了这位国家领导人，另外补充了自己的一些见解，“没有特效药、疫苗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以保护幸存者为主要目的，所以必须出动武装保障，我个人觉得这几天，各个事业机关单位可能都出现了人员感染的情况，国家如果不管，会失掉民心。”
“钱老，您刚说，在这五天里病毒已经开始变异，使感染者进化？”
“是的，这是在病毒史上从未有过的极端现象。”
“在这方面你们是专家，你们告诉我，现在最可行的办法是什么？”主席拍着茶几问道。
“请您出动所在市最近的各军区部队，将我们当前所有研究数据共享，并放权给国家应急办在这件事儿上的第一告知权。”从未开口的闵一其突然发声，钱汤凡连阻挡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请允许我带队前往病毒区最严重的N市，我们需要最新最全的病毒库资料。”
“闵一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给你30秒收回这句话。”主席颤抖着双手指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报告，闵主席，我清楚并知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并且对其负责。”闵一其挺起一直微驼的后背，坚定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位长辈。
高行瞪大了双眼，这……信息量太大……接受缓慢。
久久的，闵主席发出释怀的笑声，“你小子跟你爹一模一样的傲气。我会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发布动员令，应急时间决策会议也会尽快组织召开，但我要求你之后任何进展都需要第一时间报告给我，可以做到吗？”
“必须做到！”闵一其大声喊道。
“小七，万事小心，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你爷爷的竹笋烤肉做法一绝，但我可不想吃。”，闵主席开着玩笑的口气神色却一脸认真，“走之前去看看老爷子？”
“不了，既然我们拿到了指示，高主任恐怕现在就要回去准备，人手调配和药品补给，后续民生保障都需要协调……”闵一其恭敬地说道。
“你小子，现在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只是一个学术人员，本来也不应该你去，也不归你管，你现在就连这点点时间都抽不出？”闵主席看似真的生气了。
“闵教授，后续的安排我们会跟上，与部队的接洽，物资供给绝对不会出问题，你可以抽空去看下老人家。”高行见状急忙上前和他说道。
钱汤凡也想劝劝这个倔强的学生，这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发生什么事儿，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谁都不好交代。
“老爷子反而会多想，你们不说，就当我还在帝都。”闵一其简略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让他为我担心，过意不去。”
“先斩后奏你倒是学的有模有样。”闵主席突然被自己眼前这个小辈气笑了。
“和您学的，如果您没事儿，我们就回去准备了，时间不等人。”
闵主席看了他们一眼，挥挥手，不再说什么。
三人退出了接待室。
第一秘书来到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主席略显疲惫的神态起身来到自己的办公区域，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
回到N市。
离老板死亡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写字楼逃出的六个人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老板的遗体在安全点幸存者的帮助下，埋在了这个园林环境秀美的河边土地里。
当时一群人站在空地上对着老板的遗体哭天抢地，除了盛邱之外公司那几人都哭的快晕死过去，幸好巢健和赵伟在旁帮衬了一把，盛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旁边，她也很难过，可再努力也没有泪水。
没多久安全屋里面冲出来简易武装的人群，才知道之前有人隐瞒了自己被抓伤的事实，混进了这个避难所里，直至变异到了尾声才被察觉。
有经历过这件事情的幸存者指出，这个异变的怪物早被他们推进了一旁的河中，现在怎么会在岸上？
可是无论如何，不死人游上了岸是个不争的事实，逝者也不会因为搞清楚来龙去脉得以复生。
几个人进入避难所以前，也在小隔间里体验了一把“坦诚相对”的待遇，其他人都被放行之后，看着盛邱手里的袖珍枪，管理人员很想说，违禁枪支需要上缴，甚至想问一句枪支由来，但是上缴又能给谁去，末世中，能有保命的武器，也是他们运气好，最终还是悄悄把话咽了下去。
“吃饭了吃饭了！大家排好队依次来拿食物，不要插队。”
“哦呦，怎么吃来吃去总是馒头，阿拉南方人只爱吃米饭的，噶又不是北方人，人也吃得像发面馒头。”
盛邱看了一眼这个聒噪的阿姨——之前听人提过一嘴，原本住在附近小区，和这儿管门卫的是老相好，家里用水用电都来这边蹭，充电宝一冲冲两个，平日里都骑着三轮车来取水。她运气极好，不死人潮爆发的时候正巧来国税局里面厕所接水，因为第二桶还没有满，所以没有离开这里，基本这儿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
但是同样的，在现在这种糟心的环境下还能有心情挑挑拣拣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其他人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家人，就是在想念自己的朋友，只有她，已经在这几天内将自己30岁死老公，40岁儿子跑了再无联系，50岁爹妈去世的悲惨境遇宣传的人尽皆知，简而言之就是赤条条无牵挂，每天像祥林嫂似的，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老相好。
“阿姨，我和您说很多遍了，食堂库存面粉比大米多，我们尽量也是两天换一次主食，前天刚吃过大米，您这就忘记了？”管理员对着这么一位“头出角”的人也是无可奈何。
“哦呦你这话说的，你们自己说的为我们小老百姓提供生活保障的，现在连米都不让我吃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啦，没天理啊，老头子啊，你怎么不一起给我带走啊，你看看，现在谁都可以欺负我啊。”那位阿姨顺势撒起泼来，白花花的馒头被扔在了地上。
已然别着红袖章顺利成为避难所志愿者的巢健飞快捡起了地上的馒头，“阿姨，您也看到了现在食物这一块确实紧缺，我们都在等政府的下一批生活物资，您就当是填饱肚子，别浪费物资。”说完将馒头放回了阿姨面前的盘子当中。
“哦呦，要死了，这么脏的东西你还往我盘子里放。”
“阿姨，您看我帮您把外面黑的那一层撕掉，里面是干净的。”巢健耐心说道。
“干净？那你自己吃，我才不吃呢。”这位老太瞥了一眼巢健双手叉腰地说道。
“死老太婆，有的吃还挑三拣四的，把你扔到外面去看看，还吃米吃面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不下去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潘小黑沉默了好多天，突然也接了口，他想到了他们公司聚餐时候每次都是清盘的场面，那时候多开心啊。
“笑死个人了，还粒粒皆辛苦咧，我这是一粒粒的米饭吗？”阿姨毫无畏惧他人的指责，把无知当作自己的武器持续输出。
“你TM闭嘴吧！”一个中年男人用力地一拍桌子，本就因为聒噪阿姨嫌弃推到桌子边缘的盘子被这一震动，“咚”地掉到了地面上，里面的馒头又一次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朝着门边滚去。
“咚——咚——咚——咚咚”
门边响起了经典的三长两短，所有的争执在这一刻画下了句号。
看了一出闹剧的盛邱掠过石化了的众人，缓步来到了门边。
“你想活下去吗？”
门外安安静静的。
“TO BE OR NOT TO BE。”
仍旧没有任何答复
盛邱摇了摇头，准备捡起馒头往回走。
“想。”
门外传来了简洁有力的回答。
盛邱停下了脚步，朝着还在争吵余韵中的众人挑了挑眉，“管事儿的，来开门吧。”
一阵骚乱之后，门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白皙俊秀的青年，背微微有点驼，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血迹的话。
“谢谢，我叫闵一其。”
小剧场
盛邱和闵一其的初次对话
盛邱：“有奖竞答，三加二等于”
闵一其：“饼干”
盛邱：“你的生日”
闵一其：“0319”
盛邱“你的幸运数字？”
闵一其：“7”
盛邱：“好巧，我也是，你家几口人”
闵一其：“查户口？”
盛邱：“不是，就觉得小哥哥你的声音真好听，想和你好好聊聊”
众人：单纯，她就是在耍流氓
老板：头七还没过，棺材板快盖不住了
盛邱：哪有棺材给你躺
老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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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初见